3年前(2020年)在《脱口秀大会3》获得冠军之后,王勉就开启了“跨界”的演艺生涯——录了综艺、上了春晚,还尝试了演戏。在近期播出的都市情感剧《女士的品格》中,王勉饰演了一个生活中不太成熟,对妻子体贴但缺少一些对职场女性理解的“新手奶爸”王伟,这也是他首次在电视剧里出演一个完整角色(非客串)。作为新人演员,他在这部“生活流”电视剧里的表演毫无违和感,跟邢菲搭档得相得益彰,得到了观众的认可。

王勉首次饰演奶爸角色。

王勉接受新京报记者专访时透露,当初看剧本时发现角色跟自己很贴合,再加上王伟不是这部戏挑大梁的主角,他才觉得可以试试,“诚惶诚恐地接了”。拍摄过程中他曾担心脱口秀演员的身份会让观众“跳戏”,一度抗拒进行吉他弹唱,直到接近尾声时才听从导演建议用弹唱为剧情添彩。剧播出到中段,不断有网友私信他说想搧王伟,他反而感到很开心,自己的初次尝试没演砸。

谈到未来在脱口秀和演戏两个领域的安排,王勉表示这两年自己是被市场推着走,有什么工作就去做什么,希望把握住一切机会,并没有详细的规划。“比较欣慰的是可以筛选,某一个阶段我更想做什么,觉得什么工作我更能做好,我就去做。这方面我还挺顺其自然的。”不管是脱口秀、综艺还是影视剧,在他看来都是在不同的舞台上进行创作。“我觉得只要一直保持创作产出,这个事儿就是对的。”

王勉一度很担心自己脱口秀演员的身份会让观众“跳戏”。

角色:因为跟自己很贴合,才敢接下挑战

《女士的品格》里的王伟(王勉饰)和刘小溪(邢菲饰)是一对“新手爸妈”,每天在照顾孩子和工作之间来回奔忙。王伟虽然在家庭生活中不太成熟,有时会让刘小溪感到很崩溃,但他乐观善良,嘴碎也嘴甜。剧本出来之后,制片人和选角导演都觉得王伟这个角色写得很像王勉,那为什么不试着找王勉来演呢?

王勉此前没有正式出演过影视剧,只在2021年的《我在他乡挺好的》里客串过胡晶晶(金靖饰)的前男友。之前也有一些剧本找过他,但他觉得不太合适的也不太敢挑战,一直没有正儿八经接演过电视剧。看过《女士的品格》剧本之后,他发现王伟这个角色的确跟自己很贴合,是可以试一试的。再加上这部剧是以刻画职场女性的工作生活状态为主的,王伟并不是挑大梁的主角,于是他就“诚惶诚恐”地接了。

“如果是主角的话,我就不敢了,压力得多大啊!如果王伟是男一男二,那我就更不敢接了。”王勉说,他对表演一直心存敬畏,从来不认为任何人都能演戏,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呈现所有的角色。剧中王伟这个“新手奶爸”是个不太成熟的年轻人,现实中王勉也没有孩子,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演出“新手奶爸”现实生活中刚有了孩子那种手忙脚乱、束手无策的状态。“然后他(王伟)又有点儿‘欠’,我从剧本的文字里就感觉到自己会有很多发挥的空间。”

王伟在剧中照顾孩子。

看剧本时,他就脑补了许多可以现场发挥的台词,想着怎么把剧本上相对书面化的语言内化成自己习惯的话去表达。拍摄过程中,他跟导演和邢菲磨合沟通之后,有时还会打乱剧本台词的语序和措辞,再根据情绪垫一些梗儿演出来。几乎每场戏最后几句话都是他“甩”出去的——即剧本里没有,他新加的,然后邢菲再把戏给回来。看到演员这样的表演状态,导演现场也不喊停,任凭他们发挥。“我看到弹幕上有人说,这词是王勉自己写的吧?确实是我自己写的。”

表演:新人的状态契合了王伟的“不成熟” 

《女士的品格》里王勉和邢菲演一对“新手父母”,他坦言刚进组时还挺紧张。一来他在影视领域完全是个新人,相比之下邢菲是经验丰富的前辈;二来他看过邢菲之前演的不少剧集,尤其偶像剧里的搭档都是又高又帅的男演员,自己并不属于这个行列。没想到合作起来十分顺利,两人彼此配合很默契,共同努力把王伟、刘小溪这对“新手爸妈”塑造得更真实和生活化。“其实是因为她的专业,让我俩呈现的这对夫妻能够让大家相信和接受。”

剧中王伟的戏集中在小家庭里,主要是跟老婆刘小溪、儿子、老妈和保姆之间的对手戏,但跟刘小溪职场戏的内容几乎没有交集。“我也没有看过这部剧职场戏的现场拍摄,直到电视剧播出了我才完整地看到了邢菲老师呈现出的刘小溪的职场状态是什么样的,也才更深刻地感受到了剧中的王伟是多么的不成熟。”他认为很有趣的一点在于,正因为自己在演的时候并没有那么深入地理解刘小溪这个角色的方方面面,尤其是她在职场的遭遇,所以呈现出来的状态就非常“王伟”。

王伟没有那么强的上进心,前期也没能主动担起家庭的责任。他的“不成熟”让人讨厌,但也非常真实。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都没有那么了解另一半在职场遇到的困难和承受的压力。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伴侣回到家面对一个不成熟、给家里造成负担的自己会那么的崩溃。“但王伟有他的成长过程,后期他了解了刘小溪在职场上的辛苦和压力之后,人也变得沉稳了很多,逐渐愿意为家庭多付出一些,并且在刘小溪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了支持。”

王勉和邢菲演一对“新手父母”。

从脱口秀舞台“跨界”到影视剧镜头前,王勉倒没有任何的怯场和不适应,他觉得这或许跟自己的脱口秀风格有关。他讲脱口秀不是单纯地讲,而是在舞台上塑造一类角色,比如社恐人格、“小男人”等等,这跟演戏有相似的地方。不过,剧集拍摄过程中他也遇到了一些问题,比如刚开始导演会提醒他面部表情不能过于丰富。“舞台表演距离观众比较远,所以动作和表情需要放大,但拍电视剧不一样。导演让我看监视器,给我讲哪些表情放在生活剧里是夸张的。所以拍摄中我一直是‘收’的状态,越往后越收,这次也学习了。”

评论:前期抵触拿吉他,观众想搧王伟应该没演砸

王勉在脱口秀舞台上的吉他弹唱形象深入人心,但到了影视剧里,他很害怕这个形象会让观众“跳戏”,一直抗拒在镜头前抱起吉他。“既然我来演戏,就别让人说王勉怎么就离不开吉他呢?为什么所有的搞怪或者好笑的戏,就一定要拿起吉他?并且我只要一拿起吉他就会瞬间变成王勉,不是王伟了,这算是职业病吧。”直到这部剧拍到接近尾声,导演提出前面的戏份铺垫得差不多了,观众也应该接受王勉就是王伟,可以发挥自己的特长为剧情添彩了,他才拿起了吉他。

第28集里,刘小溪第一次提起自己想要辞职,王伟就拿起吉他弹唱了一首歌安慰她:“原地踏步最勇敢,媳妇你不想干咱就不干,每天睡到十点半……”顿时逗乐了刘小溪。王勉透露,他从28集往后密集地唱了四首歌,几乎都是在片场导演给自己5分钟或者10分钟时间现写的,还有一首是提前一天晚上写出来的。播出后观众看到他弹吉还挺惊喜,在弹幕上评价:“哎呀!变成王勉了。”看到这样的评价他感到很高兴,这说明他之前塑造的王伟是被认可的。

其实在《女士的品格》刚开播的时候,他也听到过一些质疑的声音,比如会有人说:“怎么一个脱口秀演员也来演戏了?怎么谁都能演戏了?”他觉得一开始遇到这样的声音是很正常的,也是必然的,他是欣然接受的。“这就是我这几年不敢瞎接本子的原因。这次碰到这个本子,我觉得人物和压力都是我能胜任的,我才敢接了尝试。”

而随着剧集的播出,评论的声音越来越多样化,甚至有人给他发私信,表达对王伟这个角色的讨厌,说想要进屏幕里搧他;还有网友在弹幕上留言:“王伟,你快跟王勉学学怎么说话吧”……这样的评论让王勉很开心:“观众潜意识里对我的印象肯定就是王勉嘛,如果我演得让观众很‘跳戏’,那大家还会觉得我演的是王勉。如果观众认为王伟这个角色有点儿讨人厌了,后来逐渐有人想要搧我了,那我觉得这个戏没演砸。”

王伟对待工作没什么事业心。

【对话】
我挺喜欢表演这个事儿

新京报:你一直都对演戏很感兴趣,还是近几年才产生的兴趣?

王勉:我大学学的是播音主持嘛,它跟表演就有一点沾边儿。我本人还挺喜欢表演这个事儿的,包括脱口秀舞台也是一种表演,虽然它跟影视表演还是有很大的壁垒,隔行如隔山。入行这几年也陆陆续续有一些出演影视剧角色的机会找到我,但我没有轻易尝试。我觉得这个领域不是想尝试就能尝试的,也不是所有的剧本和角色自己都能胜任。直到这一部剧(《女士的品格》),我认为自己的能力应该可以胜任,才接了。

新京报:记得你第一次演电视剧是客串了《我在他乡挺好的》(2021)。这次《女士的品格》里你塑造了一个相对很完整的角色,两次出演影视剧的体验有什么不同?

王勉:《我在他乡挺好的》是纯客串,一天就拍完了,但那个角色跟我本人不是那么贴合,真的得去呈现。而且一上来的对手戏就是跟任素汐、周雨彤还有孙千,三位前辈就坐我对面,对着我一个人来,我超级紧张。但那次的体验让我对拍戏有了直观的感受,知道片场是什么样子的。这次《女士的品格》有差不多20天的戏份,拍摄时间长一点儿就相当于有一个过渡的过程,而且这个角色跟我本人比较贴近,驾驭起来相对放松一些,跟上次的感觉是不太一样的。

新京报:经过了这次尝试,也得到了观众的认可,以后会想挑战跟自己不太一样的角色吗?

王勉:我当然希望,前提是我得有这样的能力。比如有一个特别好的本子,但又特别难,我清晰地知道自己应该是完不成的,那就不要去做辜负观众的事情。我觉得还是看机会吧,如果能遇到跟我自己不太贴近的角色,哪怕是演反派,但是我能从中找到表演的抓手,还是很愿意尝试的。但这对我来说还是比较遥远的事情。

新京报:目前大家熟知的这拨儿脱口秀演员里,感觉你进行“跨界”尝试尤其如鱼得水,分析过是什么原因吗?

王勉:可能是人可爱吧,哈哈哈,开玩笑的。可能是我在脱口秀这个舞台出现的时候,身上的属性就相对而言更丰富一些——讲脱口秀,唱歌,也有表演,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也是欠不啦叽的……大家可能就觉得这小孩能演也能唱,歌还是自己写的,就给到了我一些机会吧。荣幸地收获了一些机会之后,我也通过这些不同的机会去偷师、去学习,一点点的,一个机会变成两个机会,两个机会变成三个机会。

新京报:未来在脱口秀和做演员这两个领域怎么分配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有怎样的计划和安排吗?

王勉:说实话,我这两年几乎就没有什么安排跟规划,一直被市场推着走。有什么工作我就去做什么,因为我希望把握住一切机会嘛。我拍了戏,上了综艺,也上了春晚,都是在不同的舞台上创作。我觉得只要一直保持创作产出,这个事儿就是对的。

这两年我比较欣慰的一点是,我可以筛选。比如同一个时间段有不同的工作机会,我就可以选择自己更能胜任的、能让自己状态变得更好的一个。但这一切是没有规划的,发生之前都是未知的。就像去年拍《女士的品格》的时间跟《脱口秀大会》完全撞档,我选择去拍戏,那就不能参加比赛了。这不是我计划内的,我没有计划这一年我就要去拍个戏。在某一个阶段我更想做什么,觉得什么工作我更能做好,我就去做。这方面我还挺顺其自然的。

新京报记者 杨莲洁
编辑 佟娜
校对 赵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