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留给你驻守的帕米尔
■王向辉 张庆良 李小龙
刚领取完结婚证的三对新人在驻地民政局门口合影留念。刘 帅摄
孟宁辉与王国燕许下爱的誓言。刘 帅摄
韩圆圆与都冈冈在营区团聚。刘 帅摄
战友们为抵达团部的曹娜送上一束格桑花。刘 帅摄
他们驻守西北边陲，常年巡守海拔4000米以上的边防线，与雪山、界碑为伴；她们奔赴数千公里探亲路，来到爱人驻守的地方，让雪山界碑见证爱的誓言。
新疆军区塔合曼边防连的孟宁辉、李少荣、都冈冈，三人都大半年没有休假。刚刚过去的假期，他们的未婚妻从各自家乡跋涉千里来到某边防团驻地。
这次团圆，对于他们来说意义非凡。三名军人不约而同地选择在驻地与爱人登记结婚，在生命中留下“帕米尔”这个爱的印记。
四级军士长李少荣是团里有名的“铁树”。“铁树”何时才能“开花”？他的婚姻大事，战友们一度比他还着急。
缘分总是不期而至。从相遇到相知，李少荣和曹娜的感情就像按下了快进键。
一个多月前，在两人牵手满一周年的日子，李少荣拨通了未婚妻曹娜的电话。
习惯了聚少离多，曹娜也习惯了各种节日和纪念日的平平淡淡。但那次短暂的通话中，这对分别许久的恋人决定：让雪山见证他们携手相伴的一周年，将真情留在纯美的帕米尔雪山之上。
曹娜的记忆里，只要一提起“帕米尔”，木讷的李少荣就会变得滔滔不绝起来。她知道，在高原守防10多年的他离不开守护的雪山。在她的想象中，荒凉的雪线上，因为有爱人脚踏过的足迹，寒风不会刺骨，皑皑白雪也是道道风景。
很长一段时间，李少荣给她讲述的帕米尔，是一片令人神往的土地。边防线逶迤在崇山峻岭之间，边防官兵用脚步丈量着担当，那是何等的豪迈。
“你站立的地方，正是你的祖国。你有光明有担当，祖国母亲便会永远祥和安宁。”从小崇拜军人的曹娜，聆听爱人的铮铮誓言，心中也会升腾起一种豪情。
在她看来，他和他的战友们，是一群值得托付的男子汉。
曹娜生日那天，李少荣在电话里向她求婚，而她答应得不假思索。
第二天清晨，这个天真执着的姑娘，编写了一条信息发给李少荣：“你的帕米尔就是我的帕米尔。”
那天巡逻归来，李少荣的心被融化了。握着手机，想象着和她在雪山上牵手的样子，他一脸幸福。
“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既属于也不属于驻守这里的军人。”聊起帕米尔高原军人的爱情，平日里爱开玩笑的中士都冈冈如是说。
聊起自己的感情，他略显腼腆：都冈冈和爱人韩圆圆是高中同学，能在这里安心守防，他说，“有一半功劳属于她，要感谢她的默默陪伴。”
高考结束，韩圆圆开启大学生活，都冈冈选择了从军报国。
此后多年，他们坚持每个月写信，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两人每周都会打电话。感情也在互相鼓励、彼此相守中逐渐升温。
没有约定，韩圆圆早已住进了都冈冈心里。
2016年，已经选取士官的都冈冈，在休假时去了韩圆圆工作的城市。他每天接送她下班，帮她修好家里漏水大半年的水龙头。
幸福不会迟到。那年，这对老同学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
回到边关军营，都冈冈添了一个特殊的习惯，每次完成巡逻任务都会用手机拍一张风景照发给韩圆圆。这是他能给予这份感情的“忠实守护”。
久而久之，他看过的风景、走过的路、巡过的线，成为两人感情生活的一部分。帕米尔也成为韩圆圆向往的地方。
今年，都冈冈已经10个月没能返乡探亲了，原本打算夏天登记结婚的他们，又一次延长了婚期。
双节前夕，韩圆圆事先请好了假、买好了票，想给都冈冈一个“特别的惊喜”。
得知韩圆圆到部队探亲的消息，连队特意安排专车，让都冈冈去接站。
站台上，都冈冈手捧鲜花。当身穿着白色上衣和牛仔裤的韩圆圆一脸倦容地出现在眼前时，他的眼眶红了。
迢迢山水见证两人的爱情。在缺氧但不缺爱情的地方牵手，就是对彼此多年守候的回报。
“不管是缺氧还是风雪交加，等着我。”那天打开微信，上士孟宁辉的未婚妻王国燕坚定地敲下这行字。
这对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发小，在两年前又一次相遇。月老的红线将两颗心紧紧牵系在一起。
小时候就对王国燕说过“非你不娶”的玩笑话，如今孟宁辉一语成真：“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过这平平淡淡的生活？”
王国燕是小学老师，身边一直不乏追求者。可她对心中的这位兵哥情有独钟：“喜欢，因为他心中有家更有国。”
王国燕的父母和朋友有过顾虑，她却相信他的坚守：一个能守护高原边关的男人，一定也能守好他们的爱情。
谁说军人不懂浪漫。每次休假回家，孟宁辉都会给王国燕带回一瓶五彩斑斓的高原石，每一颗都刻着她的名字。
坐高铁、转飞机、倒汽车……王国燕跨越4000多公里来到帕米尔高原。
在部队的日子，两人一起去连队炊事班帮厨，一起和战士们庆祝节日。
那天，王国燕跟随爱人踏上巡逻路。3个多小时跋涉后，在海拔4000多米的高原上，在战友的祝福和见证下，孟宁辉向王国燕许下爱情的誓言。
“你的任务就是安心守国，我的任务就是守好我们的小家。”雪山峡谷寒风习习，王国燕心头荡漾幸福。
10月6日，一个特别的日子。
三名军嫂和他们的爱人，走进驻地民政局登记。第二天，在军嫂们强烈要求下，她们跟随巡逻队、追随队伍中各自的爱人踏上巡逻路。
年轻的军嫂跟随队伍，在崎岖的山路上一路跋涉，终于来到深谷中的界碑前。
她们同自己的丈夫一起为界碑拂尘描红，雪山映衬着她们娇嫩的面容。
在爱人陪伴下，军嫂们眼角闪动着泪花，所有疲惫都化作了柔情，留给了爱人驻守的帕米尔高原。
（刊于《解放军报》2020年10月12日11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