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年的最后一天,寒冷异常,早晨从大桥经过,碧空如洗,异常干净,前面,水墨一般清晰的月亮,身后,一轮喷薄而出的初阳。心中洋溢着未有的舒敞与喜悦,迎头是美,回首是美,太阳朝气热烈,月亮温婉秀丽,无论朝前往后,正是恰到好处。
不免想起过往岁月,许多许多,也是如此这般,在光阴的路上恰好遇到你,遇到他,遇到事,遇到人,遇到真实和不真实的自己。
我从不轻意相信所谓的预言,但世界也非杂乱无章,走走停停,好好坏坏,确定中有着不确定,不确定中又有着确定,冥冥中的定数,譬如百年不遇,千年一回,怎么想都有着缈缈续续的勾连。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恰好来形容。恰好在那一刻,恰好发生了,说它们是概率是巧合,也可以说本就该发生,且永远都是一次,无法预测,无法比对,就是将将好。
这说起来有点玄幻,但世界就是这样,总是在恰当的时候,出现了本该出现的样子。无论喜怒,悲伤,还是各种灾难,意想不到。
这世界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一切发生都是公平的,有的只是人的感觉合适不合适。有人回眸都是遗憾,没有得到,没有争取,没有放弃,愿一切重来。有人回眸常念感恩,天地万物,日常五味,过往人情,皆抱以深深的感激。你埋怨,你感激,你期待,在这一刻,也都恰好,恰好的意念,恰好的思维,恰好的情怀,它们陪着你,过了这一刻,都将变成新的不确定。
应了老话:岁月过往,皆是序章,这序章即是时序与不可回头,对过去,他们是曾经,永远不错;对未来,他们是机会,永远捉摸不定。所有的祝福,欢聚,感叹,默然,都是那一刻恰好的存在,它们只是暂时的风景,明天,它依然还是以它本来的样子显现,欢喜也罢,悲伤也罢,改变的永远只是人类自己。
如此说来,过去的一切皆是恰好,不是虚无,也不没落,出现,或者消失,悲欢喜乐,得失成败,都是生命形态的水花,聚了,散了,回味起来,不必忐忑。
据说有一种植物,它总是朝过去爬去,它认为身后即是过去,它发现很多的花,土地也比任何地方肥沃,它感叹过去的苍白。它不知,路上开出的花,原来是它自己掉下的种子,那土壤是自己的枝叶所肥沃,它寻找的身后,原来却是向前。
时空本无前后左右。回眸的美妙,有时正是如此。
人世的复杂,有时用一生也未必能看个究竟,总是一半清醒,一半迷糊,认真地走过,就不必留念,何必嘳叹命运不公,岁月无情,时光不济,一切的努力,结局都可以用正正好来表达。
君不见,亚玛逊河上回游的大马哈鱼,明知凶险依然不改,它们在浅流中坦然接受死亡和被捕食,用死亡的笑容来获取生命的延续,死亡与庆生,恰到好处。
君不见,非洲草原上,角马、羚羊、水牛、狮子、鳄鱼,每一次迁徙都是生命的较量,旱季雨季,速度与死亡,惊险与机会,时时奏响悲壮的交响,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博弈还在,草原返绿,生命开始新的轮回。
恰好,是天道的存在。
回眸那一刻,或许只剩下关键词,前言后语,铺陈演绎都已淡去,也是恰好,无须在新时光里负重前行。不是所有的日子都要保留,或者分出优劣,也不是所有归纳都成为智慧。譬如现在,一日晴朗,风清气爽,一日严寒,冰雪绕城,晴朗时回眸,阳光正好,苦寒时转身,雨雪纷飞,哪个更合适?又哪个更适合?依我所言,所闻所见,皆是恰好。
回眸一笑,全部释然,才是本真的心态。一切都是曾经,都是过程,都是有风有雨有花有泥的组合,我得到的给予了我,我失去的归还了去。所以,不惊不喜,没有责备与埋怨,拥抱一下,自然而然。
在疫情没有退却的这个旧年的夜晚,寒冷和沸腾交融,有的人彻夜无眠,有的人安然入梦。
而我,看着一轮圆月,于平静中拉上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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