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则成被抓吴敬中就亏大了：他有五个“对不起”，也可能被砍八刀

吴敬中知不知道余则成是潜伏者峨眉峰？我们细看真实历史中的吴敬中（原名吴景中），就会得出肯定的答案：别说余则成露出至少五个破绽，就是单看大姑娘翠平冒充少妇，吴敬中就什么都明白了——梅姐说吴敬中年轻的时候也风流过，在这方面经验比较丰富。

吴敬中不抓余则成，还真不仅仅是因为余则成能给他带来玉座金佛和斯蒂庞克，他的夫人梅姐和没露面的小舅子，在这方面都是高手，跟吴敬中在东北一起工作过的李维恭之所以要除掉店小二许忠义，就是因为许忠义知道的太多了。余则成知道的不比许忠义少，吴敬中不除掉他，恰好证明吴敬中比李维恭高明：抓了余则成，李涯就可疑了——这就是特工这一行的常态与惯例，卧底者是抓不完的，抓了一个，对方可能会派来两个，也可能在天津站再发展三个。

谍报战线，原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连吴敬中本人，也是从我方“叛变”过去的，沈醉的姐夫余乐醒与吴敬中在莫斯科中山大学一起学习政保专业，回国后全都叛变，余乐醒跟戴笠毛人凤闹掰后又返回我方，吴敬中已经叛变一次，再转向，也没啥心理负担。

吴敬中是不是像中山大学同学程一鸣（军统行动处少将处长）一样假叛变真潜伏，那还真不好说，咱们今天不考虑吴敬中叛变的真假，只讨论他不抓余则成的高明之处。

余则成在吴敬中面前，几乎有点肆无忌惮的意思，很多事情他的解释都是敷衍了事，除了搬出已经坠机的戴笠，就是暗示吴敬中早该知情，弄得吴敬中也哭笑不得：“你找了个好靠山，就以为我动不了你了？”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特工谍战更是如此：有时候放着卧底者不抓，比抓了好处更多，吴敬中要是抓了余则成，他就至少有五个“对不起”，最对不起的，可能就是他的老板戴笠了。

在戴笠看来，余则成就是一个从青浦特训班出来的、知根知底的好学生、真勇士，他的军衔和勋章都是自己亲手挂上去的。

曾经是白纸一张的余则成被吴敬中要到天津站，忽然变成了潜伏者峨眉峰，您说吴敬中该咋向戴老板解释？莫非他要说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么谁又是墨、谁又是黑？

戴笠用人十分谨慎，他对余则成从欣赏到栽培、委以重任（替他联络与日伪的生意），肯定是对余则成进行过细致调查，连戴老板都查不出问题，偏偏被吴敬中查出来了，戴老板肯定不会承认，反而会认为吴敬中这个叛徒在玩儿借刀杀人。

吴敬中抓了余则成，第二个对不起的就是毛人凤：按照军统（保密局）的规定，各省站查获赃物，可以留下一半作为经费（实际是分肥），另一半上缴局本部。余则成从中统大员季伟民家里抄出两大车赃物全都送到南京，毛人凤肯定是一车交由总务处收纳，另一车自己笑纳。

余则成抓了一个季伟民，在毛人凤看来是既得了里子又挣了面子：恨恨地打了中统叶秀峰的脸（中统军统效忠一个老蒋却又不共戴天），又让大家捞到了实惠，所以“保密局需要一百个余则成”。

余则成会干事儿，能抓钱，这样一个“有用之才”忽然被吴敬中“变”成了峨眉峰，笑面虎毛人凤的笑容，能让吴敬中连着做七八天噩梦。

吴敬中抓了余则成，第三个对不起的人就是他自己：余则成是不是峨眉峰不重要，重要的是余则成不能是峨眉峰。

这不是绕口令，而是“护官符”：吴敬中抓了余则成，功劳是没有的，罪过是大大滴——保密局天津站机要室主任、副站长是地下党，站长还能脱得了干系？天津站还不得来一个大换血？

余则成被抓，吴敬中官帽不保，财路断了一条，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历史上的周瑜不愿意做，电视剧和史料中的吴敬中也都不肯做。

吴敬中之所以叛变，就是吞下了邓文仪（不是郑介民）抛出的中校上校诱饵，他追求的是自己利益最大化，至于余则成传递出去多少情报，那跟吴敬中都没多大关系：余则成不传递，还有别人传递，老蒋的保密系统就是个筛子，数不清的窟窿眼儿，吴敬中才不会费劲巴力去堵，就是想堵也堵不住。

吴敬中抓了余则成，第四个对不起的，就是他叛变前的战友，而那些战友，是他最得罪不起的。

吴敬中叛变之后没有被追杀，已经是老战友网开一面，如果他把事情做绝，那么“打狗队”就可能找上门来。

“特科红队”的厉害，吴敬中的老同事、老朋友沈醉是很清楚的，沈醉在回忆录中写道：“有一个叛徒，地下党派人制裁他，砍了他八菜刀。”

吴敬中家财万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刀都不想挨，所以他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即使最后被捕，他也可以振振有词地说：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至少五次掩护了余则成，很多情报，我都是借余则成之手传递给你们的，当时李涯差点揭穿余则成的身份，是我给压下了，陆桥山杀害学生，我也已经设计要把他除掉，只不过是余则成抢先动手了。

吴敬中不抓余则成，还有第五个对不起，那就是他会觉得自己对不起余则成：原本余则成在戴老板身边呆得好好的，是我把他要到天津站的。

余则成到天津站后，从未觊觎过吴敬中的站长之位，不但为吴敬中捞了很多实惠，还成了吴敬中制衡其他三个中校的砝码。

对吴敬中来说，余则成比马奎、陆桥山、李涯三个加起来都有用，至于余则成对军统（保密局）是有利还是有害，那不是吴敬中考虑的问题。

有这五个“对不起”，就是再给吴敬中一座玉座金佛、一辆斯蒂庞克轿车，他也绝不可能把余则成抓起来：焚琴煮鹤，吴敬中不肯为，也不忍为。

吴敬中是不是潜伏者雪山、是不是一个称职的站长，这些问题可能会有一些争论，但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他不是一个很令人讨厌的特务，倒有点像一个很有人情味儿又很精明的老头儿，在他心中，并没有对老蒋的愚忠，也没有对潜伏者的仇恨，在余则成和翠平面前，他表现得更像一个老大哥，而对陆桥山、马奎、李涯，他则冷笑得像个老狐狸。

吴敬中不抓余则成的原因可能还有很多，睿智的读者诸君对此肯定有更深刻的理解：在您看来，吴敬中抓了余则成，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余则成的身份暴露，吴敬中能否抱着玉座金佛全身而退？

我们还可以问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吴敬中逃不出天津，他最终会选择走哪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