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求学记
樊小毛
三十年前，我读小学五年级。
三十年前，我坐在四川省达州市开江县新街乡邓家沟中的某个土壕沟里背着唐诗或被奥数搞得哭笑不得，也有可能在翻看着连环画。记得当时，文化乡小学图书室里好多好多的连环画，现在还想得起名儿的有《地道战》《瓦岗寨》《女娲补天》。
一个小人儿背着小帆布书包，先不慌不忙的玩一会儿才回大姑家。
在前，我还在舅舅家住了一段时间。
能享受此等待遇，都源于我家住在大山上。
那年月，村小学的期末考试要前往乡小学，使得我们这些“山里娃”不得不打着火把一大早走山路赶考。一旦遭遇下雨下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冷的天吧，就在小脚板上缠绕几根枯草或在路旁扯几根茅草防止打滑；寒冬腊月，家中有长筒胶鞋的穿长筒胶鞋，没有的，那就只好打光脚板，一双小脚丫冻得通红，包裹着一层稀泥巴用以保暖。
年级读得越高，意味着离家越远。当时当然不觉得，还暗自在内心里小开心呢，庆幸自己转到乡里去读书了。但随即一个问题也被追赶了出来，怕不怕天天起早摸黑？去上学要翻过一座高山，放学回家再翻过一次。还要过一片白竹林。那片白竹林长得够密够黑，如果一个小孩放学遇到天黑，真还不敢走。
每天读书要翻过的那座山叫黄泥弯。明明是一道山岭山梁上踩出的一条小路，名字却取黄泥弯。不过，从这边山脚翻过去到达那边山脚，整条路看起的确很弯，像犁田架在牛肩膀上的牛轭。
突然某一天，不记得是爸妈还是祖母告诉我，不用每天读书起早贪黑了，可以去舅舅家或大姑家或二姑家或幺姑家。我喜欢做选择题，我当时就选择了舅舅家，因为舅舅家相比大姑二姑幺姑家离乡小学更近。
舅舅家没有住多久，我到了大姑家。大姑家所在的邓家沟跟舅舅家所在的何家湾是同一个村，生产队挨着生产队。至于为什么后来到了大姑家，我现在也搞不清楚，可能是当时吃了这家又吃那家，吃来吃去，发现大姑家的伙食更好。你们看吧，三十年前的小孩跟现在的小孩也没有什么不同，哪家好玩哪家有好吃的就赖在哪家。
大姑大姑爷待我很好。记得大姑爷还特意送给我一支钢笔。说到钢笔，现在很多人都不用那玩意儿。当时，可是件宝贝，买一支钢笔要几块十多块钱呢。在我的求学书写中，用了至少十支钢笔，唯独大姑爷送我的那支黑色钢笔让我记忆犹新。
可能是从小在山上放牛读书搞习惯了，我的课后作业几乎很少在大姑家完成，要么在放学的路旁、包谷地里，或在柏树坡坡上。当时感觉那样读书写字很自在，想大声朗诵就大声朗诵，想随手扯根草草或棍棍就可以把大地当课桌或当练习本开始书写，很是惬意。
每次放学回家，仍要摸黑。大姑就不高兴了，嘴上小批评不断，可铁锅里给我温着的可口饭菜也不断，隔那么几顿还有鸡肉鸭肉，偶尔还有皮蛋或鱼。
大姑做的饭菜很精细，色香味俱全。这当然是后来的新发现。当时就感觉吃得香，满嘴香。对于我来说，大姑做的饭菜是百年香，吃而不腻。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跟着祖母，去几个姑姑家，到哪家耍一次至少吃十天半个月。现在仔细想起陪祖母吃“巡回宴”的时光，真是笑从心来。
住在大姑家，当时几个表哥已南下务工，就增添我一张小嘴巴，大姑很开心，每天不仅起早为我做早饭，还要为我洗衣服、补衣服，比我妈妈照顾得还周到。
我要住校了，不然在大姑家要住到小学毕业。记得告别大姑家的前夜，我用大姑爷送我的那支黑钢笔第一次写了一封感谢信，其中很多言语不记得，但总的思想应该是要更加努力学习铭记大姑大姑爷的好。
樊小毛 写于重庆花卉园
2022年9月18日 晚上
2022年9月19日 下午修订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樊小毛 ，1979年出生，重庆梁平人，2021年3月加入重庆市梁平区作家协会，散文、杂文、诗歌散见于四川新闻网、重庆作家网、中国诗歌网、光明网、《杂文选刊》《夔门文学》期刊、江北区作协刊物《嘉陵江》、重庆新诗学会刊物《银河系》《重庆诗刊》、梁平区作协刊物《龙溪河》、梁平日报、重庆晚报等，17K小说网上连载长篇婚恋小说《妞曲的婚恋》（23万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