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Luna 编丨lulu
如今，教育的竞争氛围前所未有得浓烈。顶尖大学的申请人数连年走高，每年的录取人数却变化不大。有些孩子勤奋地拼成绩、做活动、搞科研，却还是收到拒信一封。
那顶尖大学挑学生到底看什么？
其实很多学校早就在拒信里明明白白写了：“你的成绩太完美了，我们很难了解你平时都在做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和潜力。”
哈佛大学公布的2021年优秀文书里，有一份看似是在闲聊自己坐地铁的经历，其实讲的是自己对不同文化的思考和对拉丁文的喜爱。也正是这种真诚和个人特点，让顶尖大学的招生官印象深刻。
图源《哈佛深红》
顺着这个逻辑，教育自然就要摆脱以回报率为目标的公式化培养，将孩子真实的自我放在中心位上。而艺术教育可能是最能帮助孩子挖掘自我特质、展现独特性的领域之一。
曾是专业舞蹈演员的Helen Heatley，已拥有24年执教经验。如今的她是上海惠灵顿外籍人员子女学校的表演艺术老师，每天都和1~5年级的孩子们一同享受舞台和表演的乐趣。
上海惠灵顿外籍人员子女学校
表演艺术老师Helen Heatley
她深信戏剧课程能够帮助学生培养生活中的技能，例如提升自信心、自尊心、自我表达能力、沟通能力、团队协作能力、同理心、人际交往能力、审美意识，以及想象力等。通过跨学科学习，戏剧还可以强化其他学科的学习。此外，Helen认为，戏剧应以创意艺术疗法的形式成为幸福关怀体系中的一部分。
上海惠灵顿学生舞台剧表演《绿野仙踪》
受邀参与今年的惠灵顿（中国）教育节，一直从事表达性艺术治疗的杨明也有同样的看法，“为什么我们总是挑孩子最好看的作品展示？其实这反倒会让他们在今后的创作中畏手畏脚——只为了好看而创作。反映孩子们真实感受和想法的作品本身就值得创作，值得拿出来分享”。
杨明所专注的艺术治疗还是个不怎么为大众熟知的领域，但也正是这种把艺术和心理疗愈联系在一起的研究，让他对于艺术教育的影响有了更深入的解读。在走访了加拿大、中国北京、中国香港等很多国家和地区之后，他越发感受到很多人眼中的艺术教育还缺少这种真实。
表达性艺术治疗师杨明
确实，一提起艺术教育，创作技巧和水平总是受人关注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最直观的教育成果展示。可一旦用“好看”“优秀”来评价孩子的艺术作品，就又回到了公式化优秀的怪圈。
那么，当艺术教育不仅仅是技巧的时候，它究竟能给孩子的成长带来什么？又是怎样引发孩子们的成长蜕变的？Helen和杨明分享了他们的实践与见解。
从羞于Say Hi，到自信开口，
艺术搭建了沟通的桥梁
这个世界从不缺少机会，但更会交流的人总是能获得更多机会。
热切自然的交流在上海惠灵顿的校园里无处不在。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谈吐中洋溢的乐观自信显而易见。学校里遇到来访者，路过的老师会幽默欢迎，孩子们也从不怯于和陌生人打招呼。
戏剧学术主任Samuel Jones还说，欢迎大家来看孩子们上课，因为每一次交流都在锻炼孩子们的沟通能力。这种积极向上的氛围自然也有助于提升学生自如交流的能力。
不过，也不是每个孩子生来就擅长社交。在Helen老师的戏剧课上，很多刚接触戏剧的孩子都会很害羞，总是安静地坐着。对于老师的提问，他们也很少主动举手发言。但Helen相信艺术可以引领这些孩子成长。
“学生年纪还很小的时候，我们一起做有趣的游戏，一起玩角色扮演，让他们在玩耍中学习，而这也是戏剧的本质。”
就像Helen说的，没有哪个孩子能够拒绝表演游戏。为了让孩子们更愿意表达，Helen给孩子们准备了很多木偶，每次在课上讨论问题时，孩子们如果不想自己开口，就通过扮演的木偶角色说，这样就温和地缓解了孩子对公开发言的胆怯心理。直到他们足够自信可以表达看法，木偶们也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最受孩子们喜爱的木偶就是“拥抱先生”（Mr. Cuddles），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它会给孩子们带来温暖的拥抱。比如当有孩子不小心摔跤，这时候“拥抱先生”就出场了。Helen会让它一边抱抱孩子，一边以它的口吻安慰孩子。
当然，Helen自己也会给孩子们温暖的拥抱。这样小小的举动能让孩子们感受到，以后要是看到别人摔倒或者遇到困难了，自己也可以像“拥抱先生”一样予以他人安慰和温暖。
教学支持老师Martina Resende至今已有15年全人教育咨询的工作经验，她和Helen在学校里紧密合作，“我们很注重给孩子们提供安全感。戏剧课上，孩子们不必每次都做到完美，他们更需要我们的鼓励和信任。从开始眼神交流，到敢于举手回答问题，再到乐意于分享自己的想法，很多孩子都经历了这样的成长”。
教学支持老师Martina Resende
作为艺术治疗师的杨明同样认为，孩子能够从艺术中汲取力量，“艺术不仅将帮助他们更了解自己，也能让他们更理解他人的感受，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同理心” 。
“有时候，孩子情绪低落，我们不需要马上逗他们开心，而是帮助、陪伴孩子们寻找到适合自己抒发情绪的渠道，比如与音乐、画作等艺术表达产生共鸣，从而慢慢平复内心波澜。”
能够引起共鸣的或许是一首歌，或许是一幅画，或许是戏剧中的一句台词，这种心灵相通的感受，让孩子们在平静下来以后，也能去回溯思考让自己难过的事情里，其他人在想什么，有什么样的感受。
Helen和Martina在上海惠灵顿开设的阳光俱乐部（Sunshine Club）上有个环节，叫Circle Time。
在这个环节里，常能见到孩子们围坐成一圈，向小伙伴们倾诉自己的感受。孩子们不用担心自己讲得好不好、对不对，只需说出自己的想法就好。作为倾听者的小伙伴也不作评价，而是去感受和共情。日积月累，孩子们的表达意愿、理解自己和他人的能力都将有所增强。
不过，敢于开口还是不够的，如果孩子缺少沟通的技巧，还是会对自我表达的信心有所影响。Helen提到一个小细节，有些孩子倒不是因为胆子小而不善于表达，只是不知道和小伙伴说些什么。
“其实社交的开场白并不难，一句‘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的鞋子！’就足够两个孩子打开话匣子了。”在走廊、餐厅这种特别适合聊天的地方，学校甚至会播放舒缓的音乐，潜移默化中帮助孩子们以放松的心态，自然投入到和朋友、同学的交流中去。
孩子们的反馈也最能看出学习表演给他们带来的变化：有6年级的孩子说，“自从参加阳光俱乐部，我变得更加自信和勇敢了。” 还有7年级的孩子表示，“以前我想要当女主演，可是没有信心，但现在我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去争取。”
从羞于Say Hi，到敢于开口，再到自信主动地谈话，这种提升不是突然的，但每进一步都会让人看到惊艳的蜕变。
艺术，让孩子们有了
独属于自己的“声音”
让孩子成长得越来越优秀是家长共同的愿望，可是对于孩子个性化特质有意无意的忽略，却让孩子的发展落入了同质化的怪圈。
这就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孩子们越是专注于成绩、活动次数等数字上的优秀，就越容易忽略一些难以用数字衡量的差异。这种差异，恰恰就是很多顶尖大学招生官说的个人特点。
那孩子们怎么去挖掘自己的个人特点？上海惠灵顿的艺术教育就从两个方面为孩子们铺了路。
一方面，是通过和大师们的交流以及优秀的师资力量来激发孩子的创造力。只要是有利于孩子成长的资源，学校一向不吝投入。校园中常常可以见到世界级大师亲自为孩子们授课指导。
像Dollie Henry，英国顶级爵士剧院公司Body of People的创始人兼艺术总监，就曾作为嘉宾教师指导过上海惠灵顿的学生；
Simon Armitage，英国桂冠诗人、利兹大学诗歌教授，不仅亲自为孩子们上课，还联手学校的表演艺术团队和其他知名设计师，为学校艺术节创作了由600多名学生共演的作品“Zoom” ；
Richard Scott，英国著名策展人和建筑师，专门为学校的艺术节设计过灯光秀；
Kirk Jones，英国著名导演，更是两度承担艺术节的指导工作；
《魔法坏女巫》的常驻导演和演员还曾邀请惠灵顿艺术奖学金项目的获得者们观看演出，让孩子们有机会走到幕后，近距离研习专业服化道……
学校自身的师资也是优秀得令人艳羡。
艺术教学主任 Michael Larsen-Disney曾在8个国家的许多重要音乐剧中参与表演和担任导演；
戏剧学术主任Samuel Jones曾是剑桥莎士比亚剧团多部演出的主演；
舞蹈老师Antony Wood在遍布三大洲的四个国家（美国、德国、冰岛、智利）的芭蕾舞团当过舞蹈演员……
除了强大师资力量的支持，另一方面，孩子们更有在学校舞台上充分展现自己创意巧思的机会。
拿音乐剧《猫》为例，因为学校的艺术教学主任 Michael Larsen-Disney曾多次参与这部著名剧作的巡演，所以，当他听说孩子们准备演出这部经典作品时，他也结合自己的经验，给出了很多建议。
但孩子们并没有止步于此，在研究过Larsen-Disney先生的演出版本后，他们还注入了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和思考：
比如剧中的“摇滚明星”Rum Tum Tugger，粗犷的“爆炸头”让他看起来像一头狮子，该怎么在动作上表现得像猫而不是狮子？
还有其他个性鲜明的角色，可以怎么在妆容上更有特点？
服装、妆容、道具，以及表演本身都融入了孩子们自己的奇思妙想。作为表演艺术老师，Helen非常欣慰，“孩子们总是有新创意涌现，反倒是导演的压力比较大，要统合来自四面八方的想法，最终呈现出一部好作品。”
《绿野仙踪》剧照
但在校园里，完美的表演从来不是唯一的追求。就像Helen说的，所有老师都在鼓励孩子们释放自己的才华、创造自己的作品、发出自己的“声音”。
这和杨明的观点不谋而合——“当孩子毕业离开学校以后，艺术教育能够给他们留下什么？应该是能够进行艺术创作，用某种艺术形式表达自我的能力。”所以他也总会问孩子很多为什么——“你这里为什么用这个颜色？是想表达什么呢？”
他也给外滩君做了生动的说明。有些孩子会把自己的心情放进小说里，通过写小说的方式释放自己的情绪；而有些孩子可能会用一段即兴的演奏，或者是一张画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不同的方法就体现了孩子各自的特点。
杨明所说的这种情况，在惠灵顿就得以不经意间显露出来。外滩君探校时，就有孩子在音乐合奏排练的间隙，用乐器拉出变调的曲子，方式虽然搞怪，但现场气氛一下子就更加活跃了起来。孩子早就把艺术当作了表达自己当下心情的另一个“声音”。
就像杨明说的，“艺术可以无处不在，甚至简单如一段鼓点的节奏，也是孩子个人的一种表达”。他们的作品或许不是最完美的，但一定是最真实的。
将经典剧目搬上舞台，
艺术成了深度学习的一环
艺术教育，从来都不止于艺术本身。
除了前面提到的音乐剧《猫》，上海惠灵顿的孩子还把很多经典剧目搬上过舞台。
上海惠灵顿学生舞台剧表演《芝加哥》
对于演出剧目的选择，可不是老师的一言堂，而是老师与学生们一起讨论，共同决定。这样一来，孩子们表演的剧目也能与国际小学课程（IPC）或更高年级的学术课程内容，也就是孩子们的日常学习结合起来。
就在最近，小学高年级的孩子们正在和Helen一起排练莎士比亚的《凯撒大帝》。
这部作品他们已经在英文课上学习过，但是戏剧课给了他们更多机会深入学习和理解剧作。孩子们为了扮演好剧中角色，除了研读剧本，还主动查阅补充资料，揣摩人物心理，撰写人物小传。这又反过来促进了他们英文课的学习。
上海惠灵顿学生舞台剧表演《凯撒大帝》
小学低年级的孩子则在跟着Helen学习《詹姆斯与大仙桃》，这是著名作家罗尔德·达尔的儿童文学代表作之一。除了在英文课上阅读赏析，戏剧课上孩子们也在学着改编出自己的剧本。“我们会和孩子们的英文课老师合作，直到他们完成自己的作品。”
对于艺术作品的学习与解读，学子们也不会停留于单一的文化层面。就比如《灰姑娘》这个老少皆知的故事，上海惠灵顿的孩子们在经过多版本的学习比较之后，选择表演俄罗斯版，并通过俄罗斯文化的视角重新理解这个故事。旧书新读，别有一番滋味。
上海惠灵顿学生舞台剧表演《灰姑娘》
除了与学术相辅相成，上海惠灵顿的艺术教育给孩子们提供的锻炼机会还有很多。比如现在备受重视的领导力、协作能力，都能够“润物细无声”地融入到艺术课堂上。
在Helen看来，领导力、协作能力，其实有着一个共同点——“不是每个孩子都想要做领袖这个角色，但无论是做领袖，还是团队成员，共同的关键点是能够为自己的工作负责，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
在有一年的 “WOW day” 上，六年级孩子为二年级学弟学妹们准备了惊喜。他们围绕“马戏团来到镇上”这个主题设计了一场戏剧表演，正好就是二年级IPC中的学习内容。
在表演结束之后，六年级的孩子们还开设了工作坊，手把手地教学弟学妹们马戏团演出中的滑稽喜剧技巧，突破了传统的“老师教-学生学”的教育模式。
Helen对孩子们的赞许也很直接：“六年级的孩子能够管理好一个班的二年级孩子，还运用各种媒体工具教学弟学妹，很了不起！我很高兴他们能够在艺术课堂上锻炼到领导力和协作能力。”这样的例子在上海惠灵顿比比皆是。
惠灵顿学生在戏剧排练中
教学支持老师Martina也说，“为了支持孩子们的成长，整个社群都在努力。除了老师们的付出，我们也经常和家长沟通孩子们的情况和学习需求。我和Helen甚至还开设了一个持续数周的家长工作坊，指导他们更好地支持孩子们。”
说了这么多，这都还是上海惠灵顿艺术教育的标准配置。对于那些真的有志于在艺术领域深造的孩子，学校会提供更多专业学习的资源与机会。
就像Helen除了负责孩子们的日常戏剧课，还开设了Sunshine Club。如果孩子想拥有更多学习机会，还可以参与Helen在周六开设的Saturday School项目。
再比如说学校丰富多彩的辅助课程教学活动（CCA），囊括了芭蕾舞、爵士舞、现代舞、音乐剧、乐器演奏等等。只要孩子们有兴趣，想尝试哪一种都可以。随着孩子们升入更高年级，学校还设有视觉艺术、服装设计、舞台表演等诸多科目的专业学习课程。
不论孩子们想往哪个方向发展，上海惠灵顿优秀、专业的老师们都乐于做他们的伯乐，助力他们登上更高的舞台。
13年级在读的Kayla和Cheryl就是如此。她们从五年级起就一见如故，便一直一起创作、跳舞到现在，还获得过学校的舞蹈奖学金，也共同在学校表演中压轴演出。
她们认为，是舞蹈让她们相互启发，彼此支持，才成就了如今的自己。这么多年下来，她们也在为学校以外更大的舞台准备着。
Kayla和Cheryl
长久以来，人们总是被关于技巧、美丑的评判标准限制住了对艺术的理解，觉得艺术和创作只属于那些有天赋的人。成长心理学的研究也印证了这个情况，研究者们发现，很多人在十五六岁这个年龄节点以后，就很少再从事艺术创作了。
而上海惠灵顿的艺术教育无疑是在突破这个传统观念。从必修课的课程设计就能看出，孩子们在这里获得的远远超过艺术技巧本身。在每一次和伙伴、老师、行业权威的交流中，在排练时迸发的创意中，孩子们都在收获着自我的成长。
对Helen来说，这种成长散落在一个个细节里，它们是孩子们在课上送给她的一朵自己制作的小花；是曾经腼腆害羞的孩子主动举起的手和变得开朗的声音；也是舞台上每场演出中挥洒的汗水。
她和杨明一样，也和上海惠灵顿的其他老师们一样，相信艺术本就属于每个人，每个人也都可以用艺术创作带有自己烙印的作品。这样的创作或许是有感而发的个人表达，或许是帮助他们探索和了解这个世界的途径，又或许是给其他需要帮助的人的响亮发声。
艺术带来了太多的可能性。这个世界正热切期待着，在未来的舞台上，迎来如今这些孩子们的作品与声音。
活动介绍
在艺术教育这件事上，
我们还能做到什么？
表达性艺术治疗师杨明，上海惠灵顿外籍人员子女学校表演艺术老师Helen Heatley、教学支持老师Martina Resende，将在惠灵顿（中国）教育节与大家分享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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