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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金森病是一种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主要表现为肌肉僵硬、震颤、运动减慢和姿势不平衡等运动障碍，根据病情来选择药物治疗和手术治疗以缓解症状[1]。
其中，药物治疗目标是增加大脑中多巴胺的水平以缓解症状，如左旋多巴等药物。然而，长期使用这类药物具有明显的副作用，主要为引起异动症（dyskinesia），即身体部位出现不同程度的不自主运动；以及运动症状波动（motor fluctuations），表现为剂末现象（药效维持时间缩短，或每次用药后帕金森病症状恶化）、开-关现象（症状在突然缓解或严重之间快速波动）等[1]。
另一方面，帕金森病的手术治疗方式主要为脑深部电刺激（DBS），即在患者的下丘脑或苍白球内侧植入一个电极，通过调节患者的神经信号来减轻运动障碍，帮助患者减少服用左旋多巴的剂量并降低药物副作用。然而，脑深部电刺激并不适合所有患者，而且因为需要进行开颅手术、植入电极以及后续的调整和监控，部分患者也不愿意选择这种治疗方式。还有一种手术治疗方法为射频消融，目前应用较少，是一种更具侵入性且不可逆的治疗方法[2,3]。
而在2021年时，帕金森病患者的选择又多了一项。基于关键临床试验，一种无创手术治疗方式——聚焦超声消融（Focused ultrasound ablation），经FDA批准作为药物治疗的补充手段，用于治疗具有中度至重度运动障碍的耐药性帕金森病患者[4]。近日，《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公布了这项技术的关键II期临床试验数据。
这项研究由美国北卡罗纳大学的Vibhor Krishna和马里兰大学的Paul S. Fishman及其同事们共同完成。他们对94名帕金森病患者进行分析后发现，在接受单侧苍白球的聚焦超声消融治疗后3个月时，近70%的患者的异动症或运动症状波动症状得到有效改善，这其中大部分患者在治疗一年后仍可见疗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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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超声消融是一种非侵入性治疗方式，利用高能聚焦的超声波瞄准病变区域，产生局部高温，从而通过破坏神经元来减轻症状。主要治疗靶位为下丘脑和苍白球内侧，这两个部位的病变与帕金森病的运动障碍有关[5]。
2016年时，聚焦超声消融技术经FDA批准用于治疗特发性震颤[6]，表明其在治疗帕金森病等神经系统疾病方面具有潜在的疗效和安全性。另有一些研究结果提示，聚焦超声消融或可用于治疗药物难治性帕金森病患者，减轻其药物引起的异动症、症状波动等副作用，但因试验患者数量较少或缺乏对照组等，证据不充分[5]。
相比于脑深部电刺激，聚焦超声消融的优势在于无需进行颅骨开颅手术，无需植入电极和内置起搏器，也不需要长期的电刺激调节和维护；同时，聚焦超声消融治疗定位准确，可以保留周围健康组织的功能。
在这项II期临床试验中，共纳入94名年龄在30岁及以上的帕金森病患者，均具有异动症或运动症状波动的症状。他们被按照3:1随机分配入组，分别有69人接受单侧苍白球的聚焦超声消融治疗（FUSA，治疗组），25人接受假手术（Sham Procedure，对照组），两组基线情况相近。
研究人员依据MDS统一帕金森病评定量表（MDS-UPDRS III）和异动症统一评定量表（UDysRS）等对患者进行评分，以评估其术后运动障碍症状的改善情况。
结果显示，治疗后随访的第3个月时，与对照组相比，单侧苍白球的聚焦超声消融治疗显著改善了帕金森病患者的异动症或运动症状波动。治疗组中有69%的患者得到有效改善，对照组中则有32%的患者（P=0.003）。
具体来看，在接受单侧苍白球的聚焦超声消融治疗后，28%的患者不管是在服用左旋多巴药物状态下，还是在停药状态下（停用抗帕金森病药物超过12小时后），其异动症或运动症状波动的症状都有所改善。29%、12%的患者的这些症状，则分别仅限于在停药、用药状态下才得到明显缓解。
3个月时，对治疗有反应的患者
不仅如此，后续的随访发现，在治疗3个月时对聚焦超声治疗有反应的患者中，近三分之二的患者在治疗1年后仍可获益，异动症或运动症状波动的症状减少。
接受单侧苍白球的聚焦超声治疗大部分患者在1年内持续获益
从安全性来看，治疗后3个月时，与单侧苍白球的聚焦超声消融治疗相关的不良事件并不常见，包括构音障碍（n=2）、步态不稳（n=2）、味觉丧失（n=2）、视力模糊（n=1）和面部无力（n=1），为轻微且可逆的。另外，治疗组的患者还发生有轻度至中度的头痛、头晕和恶心，不过这些症状已在聚焦超声丘脑底核切开术以治疗特异性震颤的研究中有报告。
总体来说，这项II期临床试验表明，对于药物难治性帕金森病患者来说，接受单侧苍白球的聚焦超声消融可减少其异动症和运动症状波动的症状。
Krishna等人表示，对于患有神经系统疾病的患者来说，聚焦超声消融是一种非常有吸引力的新疗法。聚焦超声消融手术无创，还可定向消融大脑特定区域，并且患者在手术后当天就可以回家[7]。
当然，由于聚焦超声消融治疗是不可逆的热损伤，而帕金森病却仍会不断进展，还需要更长时间和更大规模的试验来探索聚焦超声消融治疗帕金森病的效益，并不断进行优化以最大限度地降低风险和提高疗效。
参考文献：
[1]Aradi SD, Hauser RA. Medical Management and Prevention of Motor Complications in Parkinson's Disease. Neurotherapeutics. 2020 Oct;17(4):1339-1365. doi: 10.1007/s13311-020-00889-4. PMID: 32761324; PMCID: PMC7851275.
[3]Jakobs, M., Fomenko, A., Lozano, A. M., & Kiening, K. L. (2019). Cellular, molecular, and clinical mechanisms of action of deep brain stimulation-a systematic review on established indications and outlook on future developments. EMBO molecular medicine, 11(4), e9575. https://doi.org/10.15252/emmm.201809575
[4]https://www.fda.gov/medical-devices/recently-approved-devices/exablate-model-4000-type-10-and-11-system-exablate-neuro-p150038s014
[5]https://www.nejm.org/doi/full/10.1056/NEJMoa2202721
[6]https://www.fda.gov/news-events/press-announcements/fda-approves-first-mri-guided-focused-ultrasound-device-treat-essential-tremor
[7]https://news.unchealthcare.org/2023/02/new-focused-ultrasound-effective-for-treating-parkinsons-movement-disorders/
本文作者丨张艾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