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剧情化的影像探索历史的真相｜专访《风云战国之枭雄》主创

原创 GuDuo骨朵编辑部 骨朵网络影视 收录于合集 #幕后独家专访 113个

文 │ 经纬

燕丹精心谋划的荆轲刺秦王为什么会失败？一代战神白起为何落得个被赐死的下场？作为战国女性，芈八子怎样从孤立无援一路走到万人敬仰的位置？“市场小吏”田单如何一人救下一座城？究竟是谁杀死了赵国名将李牧？昌平君熊启曾官至秦国相邦，又如何成了末代楚王？

这一个个对历史真相的拷问在腾讯视频播出的纪录片《风云战国之枭雄》中，以剧情化的形式被逐一演绎，别样的历史视角在导演金铁木的镜头下，既是一种区别于文字记载的鲜活的视觉化呈现，也是一次基于史实史料的大胆而全新的解读。

实际上，发轫于对纪录片的创新性探索和对历史文化的热爱，金铁木和监制朱乐贤在2018年一拍即合，决定沿着他们所熟悉的历史纪录片的创作方向，再往前一步，开启国内首档剧情式历史纪录片——《风云战国》系列“三部曲”的创作。

不同于传统的历史纪录片往往通过旁白与史料展示的方式呈现，《风云战国》系列通过演员、对白以演绎的形式呈现史实，以基于史实的故事推动剧情发展，从而令观众在观看时既有收获历史知识的文化共鸣，也有追剧、看电影的娱乐快感。

2019年，该系列第一部《风云战国之列国》在腾讯视频上线，迅速获得关注，目前在豆瓣仍有8.0分的高口碑。今年9月，《风云战国之枭雄》开播，以区别于第一部的“国家视角”讲述“个人视角”下的枭雄，以战国时代最具个人魅力的七位人物为核心，通过展现他们的传奇人生和命运变化，呈现战国末期的风云变幻。

截至目前，《风云战国之枭雄》豆瓣评分8.4，与第一部相比“更上一层楼”，已站稳口碑高地。近日，骨朵连线了导演金铁木和监制、腾讯在线视频节目内容制作部黑曜石工作室负责人朱乐贤以及制片人、编剧戴修扬，听他们讲述创作背后的故事。

“逆流而上的枭雄”

“历史往往由胜利者书写”，金铁木反其道而行之，“从失败者的角度看历史”，他将枭雄定义为：能够逆流而上且影响了一个时代的人。

因此，《风云战国之枭雄》选择了谋划荆轲刺秦王的燕丹，“当几乎所有人都认命的时候，他不认命”；被战争成就又被战争毁灭的白起，“他个人的力量决定了整个战国后期的走向，但他的生命最终却是以反抗秦王而结束的”；与秦国大一统有直接关系的宣太后，“作为女性能够影响一个时代在中国历史上凤毛麟角，从性别发展史上看她是一个逆行者”。

此外，“田单是一个被命运选中不得不去做英雄的人，他以一个小官员的身份拯救了一个国家；信陵君是战国晚期阻挡秦统一天下最核心的一支力量，却遭兄长猜忌抑郁而终；李牧是阻挡秦统一潮流的中流砥柱，但他却不是被敌人干掉而是被自己人杀死；昌平君曾是秦国的相邦，但他却走上了抗秦之路，最终成为了末代楚王。”

“其实我们选择枭雄更核心的就是他身上的那种逆流而上的气质。”金铁木告诉骨朵，原本他是想在战国七雄里每个国家选一个，但“韩国在战国中晚期，更多是在夹缝中苟延残喘式的求生存，没有出现过一个能够影响时代的大人物”，因此，他最终在秦国选择了白起和宣太后两人。

为了更加贴近史实，精准塑造人物与故事情节，金铁木与主创团队们看了一本又一本历史书籍和历史大家的研究成果。“从最早的《史记》，到《战国策》《左传》《资治通鉴》，再到当下中外学者们对于战国历史的研究资料，还有我国80年代以来大量的考古资料……”

“历史是多面的”。金铁木认为，我们在正史上了解到的历史，往往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帝王将相史。“事实上《风云战国》这个系列是贯穿了我们自己的价值观和理想的。从失败者的角度甚至是小人物的角度去看历史，从多个维度去借鉴历史，会离真实的历史更进一步。”

“让历史更加人性化”

在尊重史实的基础上，选定了人物与事件后，金铁木采用了更为剧情化、故事化的方式去呈现这段历史。“这样就可以让电影的表达方式进入到纪录片中，让感性的东西参与叙事，历史就更加人性化。”

而朱乐贤则更多从市场的维度去考虑这种（剧情化）对于纪录片的创新。他认为，在传统纪录片观众消费广度有限的情况下，采用剧情化的拍摄方式，一方面能够获得更多商业的回馈与关注，另一方面，观众在其中不仅可以像传统纪录片一样体会到历史真实的魅力，同时也可以像故事片或电视剧那样，感受到动人的情节和人物。

但，剧情化的纪录片与传统纪录片在创作和制作上还是很大区别的。“实际上我们的创作方式除了内容无限接近真实外，形式和主流的电影、电视剧制作没有任何区别，在历史纪录片范畴里，《风云战国》系列也是投资体量较大的项目。”

“最花钱和时间的部分是战争场景的搭建。”戴修扬向骨朵介绍道，如果说《列国》更多涉及朝堂之上，文戏偏多，那《枭雄》的特色则是增加了很多战争戏，有很多外景。“比如第二集中的长平之战，我们在横店搭建了仿制战国时代的壁垒，通过查阅大量资料，我们做出了三道壁垒：一道土石结构的、一道木质结构的、一道砖石结构的，前后从设计到制作再到拍摄，耗时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此外，在最初选择演员的时候，金铁木和朱乐贤也给出了非常高的要求。“一是要求符合人物形象，二是要演技支撑，三是因为涉及到很多战争戏和动作戏，还要求一定要身手好。”戴修扬表示，无论是宋洋饰演的燕丹、苏可饰演的白起、齐溪饰演的宣太后，还是聂远饰演的田单、张博饰演的信陵君、吴樾饰演的李牧、黄维德饰演的昌平君，“每个人物都是有血有肉的，表演和质感上跟故事片没有太大区别”。

实际上，在第一部《列国篇》播出时，观众早已从海一天、于荣光、郑则仕、林永健、王劲松、李立群、喻恩泰等众多老戏骨的表演中感受到了这种剧情化纪录片的魅力。《枭雄篇》上线后，从弹幕到豆瓣、微博等平台，网友们对于宋洋、苏可、齐溪等人的演绎也都赞不绝口，“齐溪把芈八子演活了，霸气、美丽”、“宋洋的形象十分契合燕丹，一句‘我为燕人求生机，你为天下人求生机’道尽了燕太子的无奈与辛酸。”

除此之外，此前曾在电视剧《大秦帝国》中将嬴稷的霸气和腹黑演绎得精准到位又魅力十足的张博，此次在《枭雄篇》里饰演信陵君魏无忌，“他率领五国联军抗秦，最终打的大boss竟然是‘自己’，机缘巧合之下更彰显了这部片子的魅力与意趣。”戴修扬补充道。

“对历史的一种全新认知”

“从失败者的角度看历史”、“让历史更加人性化”、“对历史的一种全新认知”，金铁木认为，这是他做《风云战国》系列纪录片最大的三个价值。

在金铁木看来，“对历史的一种全新认知”正是做此系列纪录片的生命力和最重要的价值所在。他坦言，在《枭雄篇》播出后，也有一小部分观众对于片中展现的荆轲刺秦王段落、白起违抗王命的段落有些不解，但“它是集合了各个大家对那段历史认识基础上的一次全新的视听探究，是建立在视听语言形式上的一次对历史的考察和探索。”

“这种探索的价值直到今天也都是我们最看重和必须追求的。”金铁木表示，无论是燕丹还是白起或者是其他枭雄的故事，系列纪录片都是基于全面的历史研究的基础之上，再去探讨荆轲刺秦真相以及白起命运变化的，“从故事到人物塑造，都有非常扎实的历史基础。某种程度上我们也是在通过影像的方式去填补历史研究的空白。”

形式创新不易，能够在内容上也做到细致、考究则更为难得。朱乐贤表示，剧情式的历史纪录片，可能是当下比较重要的一个发展方向，“但最核心的还是跟内容有关，只要内容扎实、有新意，无论是传统纪录片，还是这种剧情化的（纪录片），观众都会去看。”

朱乐贤回忆道，由金铁木导演的《复活的军团》在2001年开始拍摄，历经3年之久，2004年春节在央视首播，曾引起轰动，收视率接近2%。该片以秦始皇陵兵马俑的考古和历史研究成果为依托，借鉴故事片的表现形式，层层揭示秦军之所以能够一统天下的历史真相。

此后，故事化、剧情化的表现方式成为金铁木作品中的鲜明特征。《圆明园》《玄奘之路》《神秘的西夏》《大明宫》《从秦始皇到汉武帝》等，这些“金氏作品”除了都取得了相当可观的收视之外，口碑表现也都非常好：大多都在豆瓣8分乃至9分以上。

“回溯金导之前的创作，其实他也是在不断地自我更新、自我否定，然后前进。”朱乐贤认为，金铁木此前的纪录片，虽然也有故事化、剧情化的倾向于表现，但还没有达到像《风云战国》系列那么强烈，“每一次，他都在技术上或者创作手法上不断更新与前进。”

“历史纪录片要发展，故事化、剧情化其实是很重要的一种创新，我们也会发现观众对于创作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朱乐贤表示，未来在第三部《风云战国之诸子》中，可能会考虑稍微多增加一点知识性的内容，“如何在故事和知识之间做一个有效的平衡，是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

尽管目前来看纪录片仍然是一个小众品类，无法像主流影视剧那样吸引到最广泛的受众，但作为一种以真实为基础的艺术形式，纪录片近几年也在通过各种形式频繁出圈，如《舌尖上的中国》《风味人间》《十三邀》等。朱乐贤表示，从美食类到历史类再到思想文化类，近几年大众对于纪录片已经形成了较为清晰的认知，而历史类纪录片作为纪录片中重要的品类，一直以来都有非常稳定的受众，“中国人往往都喜欢了解历史。”

原标题：《用剧情化的影像探索历史的真相｜专访《风云战国之枭雄》主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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