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战争》为自由而生,为新闻而死
《私人战争》——为自由而生,为新闻而死。
本片是有关玛丽·科尔文的传记电影。
玛丽·科尔文是著名的战地记者,标志性特征是“独眼女侠”,生前三十多年一直在战争的前线报导新闻。
玛丽·科尔文于1956年出生在美国纽约长岛,28岁时开始供职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直至去世。
从1995年开始,科尔文转任外交事务特派员,而其报导的新闻亦从过往专注于中东事务,扩展至车臣、科索沃、塞拉利昂、津巴布韦、斯里兰卡及东帝汶,成为英国战地记者的精英部队成员。
2001年4月16日,当时玛丽·科尔文在斯里兰卡采访内战。当时斯里兰卡政府禁止外国传媒进入被叛军控制的北部泰米尔地区,而科尔文却突破禁令,未经批准闯入禁区采访,把当地不为人知的人道灾难如实报导。但在潜返中央政府管制区时,遭一名斯里兰卡政府军士兵朝她发射榴弹炮袭击,虽然当时她高举记者证件,并多次呼叫“记者,记者!”,但仍然被政府军炸伤,失去了左眼视力,并令左耳失聪。在被袭后,科尔文被拘留了10小时,其间没接受任何治疗,直至美国国务院施压才放人,结果令她的伤残变成永久,而事后科尔文亦患上创伤后心理压力紧张综合症,需要住院治疗。
影片真实地记录了玛丽·科尔文在斯里兰卡被炮轰并丧失左眼的全部过程。
这次受袭,给玛丽·科尔文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玛丽·科尔文开始更加猛烈地吸烟,并酗酒。
影片真实地还原了战地记者每天命悬一线的工作。
影片以生命的倒计时方式开始,叙述玛丽·科尔文的工作与生活。不同于国内的歌功颂德类电影,影片本身更加深刻揭示人性,哪怕是英雄人物的人性弱点。
每日命悬一线的工作,使得玛丽·科尔文以酗烟、酗酒、不断的一夜情的方式来解压,三次的婚姻均以失败告终。
每天面对血肉横飞的尸体,拍照、写报导,每一天的工作都是不停地加剧心理创伤。玛丽·科尔文尝试过心理治疗,但不断每日更新的血肉横飞使得过去的心理治疗早已没有任何帮助。
玛丽·科尔文采访卡扎菲,卡扎菲赏识玛丽·科尔文的胆识。采访过程中,卡扎菲言语之间充满了性挑逗。不幸的是,没过多久,这位老汉还没等撩妹,就已经命赴黄泉了。
玛丽·科尔文为自由而生,为新闻而死。敬业,哪怕筹码是自己宝贵的生命。
这绝对是罗莎蒙帕克在《控制》后最佳演出,而能撑起她最佳演出的,是这部雄壮的电影,以及玛丽‧柯尔文本身传奇般的故事,而当这三件事情交迭在一起,它因过重塌陷成了黑洞,将我们无可抵抗的拖曳了进去,正如玛丽柯尔文被战争吸引过去,心怀恐惧,却又一再重返战场一般,无关道德,只有渴望。
电影从一片废墟上方开始,画外音搭配的是玛丽‧柯尔文或者罗莎蒙帕克的声音,我很难分的清楚,因为在本片里她为了揣摩这个角色将声音变得既低沈且沙哑,她接受着访谈,记者询问她为何总义无反顾的前往这些地方,她回答:「人们该对这一切感到恐惧。」随后话锋一转「然而如果你感到恐惧,你就永远无法到达这些地方。」接着补上一句「所以我都之后才感到恐惧。」
然后电影从此时的2012年倒回2001年,这样的开头令人玩味,因为倒叙法总是关于已成之事的倒叙,对于一位战地记者而言,即便他们如何拼命的穿越枪林弹雨、拼命的深入人间地狱、拼命的挖掘碎肢残骸,他们总比不过时间的脚步,追不上那个「当下」。
他们的敌人,根本上不是穷凶恶极的政府军也不是狗急跳墙的反抗军,更不是其他屹立不摇的具体机关或组织,或者那远在天边对这些事漠不关心的大众,而是时间本身。只有在战场上,「每一秒都有人死去」才不是一句浮于天际的空话,而是最具体的感官体验,时间的终结在战场是多么的稀松平常又多么的措手不及,而人为了在战场求生,在求生本能下感官被强迫的打开,因为没人知道对细节的一刻疏忽会不会就是全员灭绝的罪魁祸首,这同时也呼应了作为写作者的使命,我们看到她用笔记本、用笔电、用录音笔、用任何她可以用的方式包括献出她自己的一切来记录这些,然后,在一场意外下──
她瞎了左眼。
瞎了左眼既是对于事实的重演,同时也是多重的隐喻,首先在剧中即有提到,因为瞎了左眼,玛丽的视野缺了一块,同时产生判别距离的障碍。而这症状本身也与其人生是呼应性的,因为玛丽就是一个没有私生活的人,无论她身处在哪,或看似在派对上或者颁奖典礼或自己家里。
她的生活「缺了一块」,电影用重复数遍的四段式剪接告诉了我们这件事,文字─影像─性爱─尸体,而当玛丽与曾再婚又离婚的老公吵架后,转身拉开大门,她走进去的是那彼方的战场,她失去了对战场与家园的「距离」,这些事情通通搅成一团,而她不断看到一个染血的女孩躺在她的床上,伴随着炸天作响的声响,观众也渐渐分不出此刻到底是战场还是派对,加上时不时不分空间的闪回,我们跟着玛丽一起迷失在这一切她无能为力的迷宫中,作为一名记者,本该报导真实,但玛丽已经迷失在种种的幻象之中,那是幻视、幻听、幻痛……
坚强的她似乎哪里都去的了,除了「当下」之外。
罗莎蒙帕克呈现了一个立体又矛盾的玛丽柯尔文,就像后半段她崩溃的向信任的摄影师保罗坦承一般,自己就是一个矛盾的存在,所有极端的元素汇集在她身上,深入绝地,她必须坚强,采访他人,她必须敏感,她时而冷酷,时而稚嫩,她渴望爱情,却又不安于室,她胆小怕死,却又数赴战场,在自己想成为的人跟自己能成为的人之间,她知道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这些极端都是她生命的一部分,那些战场的一切无可救药的吸引着她,而她并不在乎这些报导会不会在假日坏了读者的早餐胃口,她用生命书写生命,正如一个最尽责的写作者一样,并没有书写世界与真实世界的差异。
当摄影师保罗想问她「私人问题」时,她淡然的回答:
「没有问题是私人的。」
我们也了解了对她而言,同样没有战争是私人的,只是我们选择去看或忽视而已,正如她曾假装自己可以忽视内心的种种问题一般,她瞎了眼,却让我们看见,原来记者可以是这样的、原来写作者可以是这样的、原来作为人可以是这样的……
原来生命可以是这样的。 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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