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吴启华版《倚天屠龙记》20年：不爱江山爱美人

编者按：这里是一个怀旧剧场。

2001年，TVB在翻拍完新一轮金庸剧之后，迎来了本轮的收山之作《倚天屠龙记》。该剧在大陆播出时被分为《倚天剑》和《屠龙刀》两部分。编剧通过适当地改编和添加人物和剧情，使历史背景更为宏大，主角形象更为完美，成就了一部经典金庸剧。

《倚天屠龙记》原版与大陆版海报

风起云涌

选角工作，曾一度使本剧未播先热。回到2001版《倚天屠龙记》选角之时，大部分金庸迷和影视迷，恐怕都会对选角感到不满。

饰演男主角张无忌的吴启华当时已经37岁，饰演张翠山的刘松仁已经52岁，饰演殷素素的米雪则有46岁。黛绮丝、小昭母女在现实中是姐妹，演黛绮丝的江欣燕是小昭江希文（原本名江欣慈）的姐姐。

另一方面，女主角赵敏的人选也是一换再换。黎姿曾在1993年电影版《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演过周芷若，TVB为了寻求广告效应，原想让她演周芷若。然而，监制庄伟健中意的袁洁莹和梁铮先后退出，原本已定出演周芷若的黎姿改演赵敏。周芷若则由新晋花旦佘诗曼来担纲。

除了黎姿，其他重要配角也有出演《倚天屠龙记》的经历，他们为电视剧添色不少。谷峰老爷子继1994年台视版《倚天屠龙记》之后，第二次饰演白眉鹰王殷天正；在台视版演金毛狮王谢逊的刘丹，饰演的是历史上知名的元末豪杰汝阳王察罕贴木儿，也是女主赵敏的父亲。

汝阳王察罕贴木儿

本剧中，担任主要反派角色的演员都有出演金庸剧的经历，成昆和陈友谅都是由资深反派专业户出演。在1995版《神雕侠侣》演金轮法王、1999版《雪山飞狐》演石万嗔的刘家辉出演成昆。《天龙八部》里陷害乔峰的全冠清，《鹿鼎记》里出卖天地会的风际中，在《倚天屠龙记》中，变成了陈友谅。不为人所知的是，饰演陈友谅的陈荣峻其实此前也有出演《倚天屠龙记》的经历，他在TVB的1986版《倚天屠龙记》中饰演小昭父亲银叶先生韩千叶。

本剧并没有那么死扣原著的章节。相反，电视剧适当地改编，甚至为小说原著理顺了逻辑。读过小说原著的观众，一般很难想象，张翠山一个文武双全的正派青年，没有一点点感情基础，会喜欢上殷素素这一邪门魔女。编剧增加了两人都是书法爱好者的设定，为他们奠定了感情基础。张翠山和殷素素初次相会在杭州的字画展卖会上，鉴赏张旭《肚痛帖》而相识。本剧也着重突出了张翠山是书法名家的设定。

张翠山、殷素素探讨书法

小说原著的时间跨度在射雕三部曲中是最大的。卷首是少年张三丰出场，之后是张翠山，最后才是主角张无忌。读者如果不读下去，会以为张三丰是主角。电视剧不能流水账般地拍摄。编剧将少年张三丰的经历以及九阳神功的来历通过张无忌与张三丰之间的对话展现出来，既没有丢失原著重要剧情，也理顺了时间顺序。

贯穿全剧的九阳神功

权谋算计

《倚天屠龙记》给人的印象是，武功不是最为致命的，权谋算计才是。电视剧的文戏极为出彩。饰演殷素素的米雪虽然年龄是硬伤，但她的演技是历代殷素素不能匹敌的。尤其是百岁寿宴摧肝肠这段，她对仇人的恨意，对丈夫的深情，对儿子的爱意一一表现出来。她成功欺骗到空闻等名门正派后，那种蔑视的表情、狠毒的眼神，完全是资深演员才能表现出来的，堪称是表现力最强的魔女殷素素。

“百岁寿宴摧肝肠”殷素素片段

电视剧把小说原著的格局也大大扩大了。原著中的权谋算计只是赵敏与明教之间，赵敏与周芷若之间，成昆与谢逊及各大派之间，跳不出江湖恩怨的范围。编剧除了保留这些原有剧情之外，把电视剧放在元末的历史背景之中，使之成为了一部政治权谋电视剧。元朝与明教的斗争不再限制于江湖高手的打斗，王保保等元朝将领多次调集军队想消灭明教。

元末历史是义军与义军战斗（南方），元朝军阀与军阀之间战斗（北方）的历史。经改编的电视剧也是如此。在明教方面，朱元璋为首的军方多次与张无忌等明教管理层发生冲突，借口消灭赵敏而打击张无忌。

在元朝方面，增加了元顺帝（未直接出场）、平南王孛罗阿鲁（原型应是元朝宗室魏王孛罗帖木儿）等重要政治势力。汝阳王不但功勋卓著，且深受民众爱戴，功高震主。元顺帝及孛罗阿鲁虽然都希望消灭义军，但都非常猜忌汝阳王。孛罗阿鲁还痴迷于得到赵敏。成昆、陈友谅师徒，玄冥二老等宵小则更加反复无常，在平南王府、汝阳王府来回投靠。成昆野心比原著更大，不满足于控制武林，想分茅裂土当诸侯。这些设定，使电视剧的历史背景更为宏大。

元室内斗心

成昆野心比原著更大

相应地，赵敏的剧情也大大增加了。本剧的赵敏无愧于女诸葛的美名，可说得上是历代赵敏里智谋最为出彩的。在元室方面，她消灭了政敌孛罗阿鲁。在明教方面，她早早看出朱元璋有篡位当皇帝的野心。此外，原著中是武当四侠无意间旁听到宋青书自招杀害莫声谷；电视剧则改为赵敏设计让宋青书说出来。相比而言，台视版的赵敏完全是一个苦情戏女主角，智商掉线；2003年版的赵敏则像是青春偶像剧女主角。

赵敏看出朱元璋的野心

作为武侠剧，武斗也是要出彩的。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电视剧将武打很好地展现了出来，并利用旁白将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等重要武功注释出来，让观众看得清楚明白。本剧是第一个将张三丰创倚天屠龙功桥段拍出来的电视剧。稍有遗憾的是，张翠山与谢逊在比武时，王盘山石壁上的字是勾出来的，而不是铁笔写出来的。

张三丰创倚天屠龙功

主要武功都有旁白字幕

相伴江湖

在原著中，张无忌的一生却总是受到别人的影响，被环境所支配，无法解脱束缚。当明教教主就是被明教众人所影响。在感情上，金庸先生在原著后记中也说过：“张无忌却始终拖泥带水……但在他内心深处，到底爱哪一个姑娘更加多些？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电视剧则给了一个完美的结局，张无忌变得专一，赵敏成了真正的女主角。

爱情观比原著专一

与赵敏有感觉后，张无忌也变得聪明了很多。赵敏被逼出嫁平南王后，张无忌借酒消愁。张无忌得到赵敏的信后，能够看懂赵敏信中的暗示，救出了她。赵敏借口看屠龙刀，目的是为了跟在张无忌身边，此时她已经决心抛弃高贵的郡主身份。张无忌也发现了这一点，两人在灵蛇岛上早早表明了相互爱慕的心迹。

两人心灵相通

赵敏抛弃郡主身份

《倚天屠龙记》把历史上的韩林儿分为张无忌和韩林儿两个人，韩林儿死于朱元璋大将廖永忠之手。然而，在小说中张无忌武功盖世，如何能杀，作者只能草草结局。张无忌听到朱元璋与徐达、常遇春谋杀韩林儿的对话后，误以为对己。气愤不已，退出明教。这与全书中心胸宽广仁厚的张无忌起了冲突。电视剧改为张无忌为了赵敏，主动退出明教。这样更能保持张无忌宽广仁厚的形象，也更突出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完美结局。

不爱江山爱美人

周芷若、宋青书等人的结局也相对较好。当抛下凡尘间俗世的张无忌和赵敏，在汉水之畔依偎在一起，遇到了失去武功的宋青书带着失忆的周芷若。他们都已经改过自新。

宋青书、周芷若悔过自新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主角吴启华所唱的主题曲《风起云涌》也是非常出彩的。它将张翠山、张无忌父子生平，以及剧作者想要的思想都表达了出来。

“屠龙倚天一秒斩清空”“万载千世谁狂勇，号令世间天赞颂”是众人对倚天剑、屠龙刀所代表的权势的争夺；“情义最终，两者不会相容，在我生命中”是张翠山的生平写照；“谁能去分正邪，从一而终”是张无忌与两位女主的情感纠葛及其专一的爱情观；“名利悄然流过，怎带进梦中，仇恨纵然沉重一笑化成空”是张无忌豁达的人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