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留守》（96）享天伦之乐

96.享天伦之乐

一辆加长警车停在了小红的三轮车前，车上下来了6个警察，他们个个荷枪实弹。他们走到张永强和保成跟前，布成了半包围。两个警察提着手铐，警棍慢慢靠近。三个警察稍后警戒。一个领导模样的警察问道:“你是不是叫张永强？站起来！”

张永强龇牙咧嘴，手撑着地怎么也站不起来，他恨恨地盯着小红说:“是她！是这个女人撞伤了我！你们应该赶快把她抓起来！”

“不要转移话题！”那个警察说:“请准确回答，你是不是叫张永强？请不要做无谓的抵抗，警察有权现场处置！”

张永强的眼色暗淡下来，无力地说:“我叫张永强。”

“你作为逃犯，被逮捕了！”警察说着向张永强展示了一张逮捕令，向旁边点了一下头，两个警察上前给张永强戴上了手铐，在张永强裤腿里搜出两把一尺长的匕首，放进提包，然后猛地用力，强行把他搀起来向警车跟前挪去。

张永强疼得杀猪般地嚎叫，快上车时转过头对着小红说:“你小心着，老子出来放不过你！”一个警察在他腿上踢了一脚，他又发出了惨叫声。

那个领导模样的警察又向保成出示了逮捕证，给他带上手铐，在他腰里也搜出一把匕首装进提包。两个警车蹲下来给他的腿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搀着他拖向警车。保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叫着，声音消失在车内了。

问话的警察来到小红跟前，问道:“是你报的警？也是你撞伤他两的？”

小红显示出从来没有过的镇定，她知道自己刚才把电话打给了梁建平，肯定是梁建平给乡派出所通知后，乡派出所才全体出动的。她现在谁都不害怕，便回答:“我叫张小红，是我报的警。他两威胁我很多次了，曾经还欺负过我，今天强迫我跟他们走，我才撞伤他们的。”

“这两个是我们抓捕的逃犯。你帮我们抓到了，也算是立了功了。不过你撞得有点严重啊。我们马上押他们去医院治疗然后收监。你最近哪儿都不准去，随时听候公安局传讯。如果县局认定不了你的正当防卫和立功，你也要负一定的法律责任！”警察说。

小红点了点头，她如今天不怕地不怕。然后目送着他们拉响警报，出村而去。

这时周围已经有了几个村里人围过来看热闹，有的人靠近三轮车要看小红的母亲，有的人问小红刚才是怎么回事？有的人在拍手称快说是小红为村子里除了一害。小红黑着脸一言不发，对他们的问话也不回答，只顾将三轮车启动，向杏花村的方向开去。

到了自己家门口，她下车后正准备开门，秀莲不知又从哪儿冒出来了，叫叫喳喳地说:“小红啊！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敢把你娘家妈接过来？长生那个背劲疯回来后肯定又要打你，又要和你淘气呢！”

小红转过头冷眼盯着秀莲，直盯得秀莲心里发怵。她对秀莲说:“你以为我今后会让他踏进这个家门半步吗？我早就不想跟他过了，他爱找谁就去找谁！”

秀莲讪讪地说:“对对对，一个家要过好两口子都有份呢么，像他那么吊儿郎当、胡作非为就应该在街道上讨饭吃。”

小红将三轮车开进院子里，秀莲笑着要跟进来帮忙。小红将她推出大门:“快去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不要管人家的闲事了！”然后上好门。

秀莲在外面嚷着:“我说小红啊，你今天怎么回事？中邪了吗？你说清楚我管谁家的闲事了？”

小红拿起一根木棒猛地开了门，再次盯着秀莲:“你再说一句？我今天见人打人见鬼打鬼！你来我给你数骨头节节地说！”秀莲吓得一下子跑进自己家，关上了门。

小红今天一心要换一种活法，就想着一定要心变硬、话变猛、脸变黑，谁说的“人厉害了谁也没办法，就会躲着走”。她要首先拿这个到处拉是非作风有问题的秀莲开刀。

她将西厢房打扫干净，把母亲的褥子铺好，被子放好，再将醒过来的母亲抱进去围坐在被子中间。将锅碗瓢盆和小冰箱搬进厨房，等到搬进去安顿妥当，她累了一身汗。

她将以前用过的炕桌端上炕放到母亲前面。炕桌北方农村人经常用，正方形，木头做的饭桌，四面还有小抽屉，供人坐在周围吃饭、喝酒、打扑克、打麻将时放香烟、打火机、色子、筹码等，一尺高的腿。等到到了冬天，一家人坐在炕桌周围，炕热烘烘的，其乐融融。

小红又端来两碗豆豆米汤、一碟咸菜、两个“金裹银”。窗外是暖洋洋的太阳，两个人坐在炕桌两面，一口一口吃菜，有一声没一声地说着话，母亲的眼睛里显露出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吃过饭，小红给艳艳、乐乐把饭放到锅里，等孩子们放学回来吃。然后把洗衣机搬到院子里，打来水倒进去，开始给母亲洗衣服。她又把母亲的唱戏机声音放大，整个院子里都回旋着高亢的秦腔。小红在洗衣服的间隙转过头去，就可以看见母亲坐在窗前听戏的神态，痴迷中带着笑容，小红的眼睛湿润了。

院子外面传来敲门声，小红打开门，艳艳和乐乐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进了门。乐乐问:“妈妈，今天院子里怎么这么热闹？有啥好事吗？”

小红向西厢房那边指了指，说:“你看那是谁？”

艳艳和乐乐定睛看了看，叫着“外婆！外婆！外婆来啦！”兴奋地向西厢房跑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