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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你觉得特别好看的仙侠小说?

以前是不看仙侠文的,直到看了蓝色狮的《灵犀》 真的炒鸡好看! 之后就沉迷仙侠文 但是都不是太喜欢 只有灵犀是我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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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膝下有三个乖徒弟。
可这次出关,大徒弟突然跪在我面前,求我用命救他的心上人。
我还未开口,二弟子先不乐意了。
「师尊是我的,剑宗也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为师很欣慰,亲手养大的崽子知道护食了。
为师很惭愧,养出了这么两个三观不正的狗东西。

1

大弟子屠鸣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师尊,求您救救师妹吧!」

我闭关期间,屠鸣窥得天机,知晓自己当修无情道。

情投意合的小师妹柳听听正是他飞升的劫数。

他得杀妻证道。

初闻这个消息,屠鸣日夜难安,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日夜蹲守在我出关的路上。

「所以呢?你想让我怎么救她?废掉你的修为,还是替你动这个手,杀掉我的爱徒?」

屠鸣噎了一下,跪在地上向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求师尊救救我们,与不孝徒屠鸣结成道侣!」

啊,原来是要我的命啊。

可是——

「不可!」司绰从暗处冲了出来,一把挤开屠鸣,端正地跪在我面前。

他面目虔诚,好像我是那个镀金身的活佛。

「师尊是我的,剑宗也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在屠鸣之前,一直蹲在后山出口的司绰率先拦住了我。

张口就是向我求婚,还要我定下若我不在了,就把掌门之位传给他的法誓。

这样他就可以在我离开之后带着剑宗打上魔族,以报家仇。

为师很欣慰,亲手养大的崽子知道护食了。

为师很惭愧,养出了这么两个三观不正的狗东西!

2

大概是因为我自己的幼年不那么美好完善。

导致我教出的孩子也都是七扭八歪的。

二人被我赶回去之后,安静了几天。

再次一起出现是在剑宗内门弟子大比上。

这也是我此次出关的原因。

获胜者会得到进入剑宗秘境寻宝的机会。

而打开秘境的钥匙在我这里。

我的亲传弟子只有三个人,屠鸣、司绰、柳听听。

此时他们三人带领剑宗所有内门弟子向我行礼。

男子丰神俊朗,女子英姿飒爽,不愧是我亲手养大的。

他们三个不用比试,站在一旁像三个好看又挺拔的桩。

世间万物几何,我从不违心。

挑选徒弟也是,只选自己中意的。

那时我才一百来岁,正是肆意妄为的时候,选徒的准则只有一点。

根骨什么都是其次,要好看的。

屠鸣年岁最长,却自有一味风姿意气。

司绰一身玄衣四季不换,端的是仙姿俊逸。

说起来,柳听听才是他们三人中根骨最好,进步最快的人。

只是自她喜欢上屠鸣之后,修炼速度明显缓了下来。

他们俩两百来岁,我也就看了一百多年的爱恨嗔痴死去活来。

人间的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我们修士御剑速度还挺快的,依旧不影响他俩谈龟速恋爱,一百多年没个进展。

修炼时,柳听听从不喊苦喊累。

可跟屠鸣在一起,她的眼泪就失了禁。

如今屠鸣非要和我结成道侣。

比起被他杀妻证道丢了性命。

我更怕小徒弟的眼泪淹了我的问剑峰。

3

屠鸣跟司绰两人好像那个花蝴蝶,一直在我身边飞来飞去。

宗门里开始传起流言——

大师兄跟二师兄好像疯了!

屠鸣看见我衣袖垂落到地上,一个飞铲用脸去接。

撞到的座椅在他脸上印下深深的纹路。

我让他带着半边脸的蛟龙纹给其他内门弟子上了三天早课。

我与宗门长老议事嗓门略大了些。

司绰冲进来拦在我面前,抑扬顿挫声情并茂:

「长老,师尊不过是个柔弱女子,您又何必这样苦苦相逼呢?」

柔弱女子本尊将他一掌打出殿外。

月悬枝头,我正要睡下。

屠鸣跟司绰闹到我面前,非要我在他们中选一个出来。

结果争着争着,打了起来。

没用佩剑跟术法,纯肉搏。

小徒弟柳听听察觉动静赶了过来。

眼眶一红,哭声中气十足:「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我听得脑仁阵阵抽痛。

转天留下张纸条,跑路回家了。

没错,我虽然已有好几百岁,但父母尚在,我还有家。

可我要回的不是父母所在的千山门。

而是佛光寺。

我自小在佛光寺久居,由住持明空大师教养长大。

佛寺气势恢宏,门口有小沙弥在偷懒打瞌睡。

我让他通报一声,却得来明空大师没空见我的消息。

我怅然若失,只能再求:「慧心,你再通报一声,就说琼玉已多年不得见明空大师,此番回来,只为在他老人家面前敬敬孝心,无论何时我都等得了。」

慧心摸着脑袋进了禅房中。

我坐在院子前的石阶上。

听着远处诵经声声,舒适得几乎要睡过去。

我就是听这样的声音长大的。

寺里的师兄常说我是天才。

这样的话听多了,我难免有些飘飘然。

仗着自己有些身手,惩恶扬善劫富济贫的事情从没少做,也从未失手。

心中傲气自然难以言说,只有在明空大师面前还能听话些。

可直到我被水珠弄醒,他还是不肯见我。

我们已经几十年未见了……

慧心讷讷地收回手。

他左手的钵里有小半盆水,右手湿漉漉的,还直往下滴水。

「伏掌门,您请回吧,住持方丈说他没空。」

我抹了把脸,一抬手把慧心的小脸塞进那大钵。

小沙弥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4

饶是再不愿,我也只能回千山门了。

伏家的样子跟记忆里的一样奢华繁复。

父亲跟母亲正在后花园赏月饮酒,器具是金镶玉的,酒液是上等灵果所酿。

我忘了,原来今日是人间的中秋。

原本要回房间的我,硬生生地调转脚步在桌边坐下,试图过个团圆节。

场面突然沉寂,就连歌舞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园子静悄悄的,连风动都听得清。

父亲有些恼怒地挥散园中的歌舞幻象,舞娘化作翩翩蝴蝶飞走了。

这是我小时候很想学的千山门幻术,可是他从未教过我。

「今日你赶路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他在赶我。

即便我已经好久没有回过家。

我依言往外走,心里却难免有期盼。

可直到我离开后花园,母亲也未跟我说一句话,或多分我一个眼神。

身后乐声再次响起,像是在庆祝我的离席。

他们待我,一向是如此疏冷的。

五岁那年,他们窥见天机,知道我日后会手刃双亲渡劫飞升。

怕我滋生心魔,那时起便对我极其冷淡。

没有感情,就不会犹豫,也不会伤心后悔苦恨。

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父母也是一样。

但孩子对父母天生的孺慕之情,不是疏远便可以抹去。

我很好地长大,只是因为我把这份感情放在了明空大师身上。

他怜我年幼无人教养,将我带回了佛光寺。

可是现在,连他也不愿见我了。

5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我原以为父母之爱毋庸置疑,世间再也没有比他们的爱更伟大,更坚韧的了。

但我现在有了怀疑。

同样是窥得天机,我那三个笨蛋徒弟想方设法地给我透底。

那几日他们性情大变。

最爱惜自己外貌的屠鸣用脸接我垂落到地上的衣袖。

把佩剑当老婆的柳听听,用斩仙给我削出一座石像,放在他们仨的院子里日夜瞻仰。

从小抠抠搜搜穿玄色是因为耐脏而不是耍帅的司绰,花光了自己的私房钱打算给我的石像镀个金身。

结果发现石像镀不了,只能肉疼地把满盆金箔放在我的案头。

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我,有不对劲的事情正在发生。

而生我的父母,却从未问过我是不是愿意选择他们。

从五岁起,我无一日不在害怕飞升的到来。

甚至暗中延缓自己修炼的速度,只想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当夜,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我因为心软答应了屠鸣的请求。

在与他契结道侣的典礼上,司绰持剑冲出,随之一起的还有他司家一百多位死士。

争斗间,我误杀父母,原地飞升。

这看起来更像是天道以我为主角写的一个戏本子。

做了预知梦的我头痛欲裂,像是有人将手伸进了我的脑子里混搅一番。

这不是我第一次跟天道打交道了。

幼时,我捡过一只瘸腿的小狗。

它很乖,从不乱咬乱叫,黑净的眼睛倒映着我同样稚嫩的脸。

仿佛它的世界里,只有一个我。

但抱着它入睡的那几晚,我常常惊醒,睡不安稳。

直到梦中有个声音对我说,伏琼玉该修无情道,怎能让个畜牲左右了情绪?

第二天,本该在我怀中呼呼大睡的小狗不见了。

我的人生,好像一直在天道的阴影下前行。

天生的气运,父母的疏远,弟子的反常,还有飞升。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我是它选中的人,就必须以它想要的方式生存。

但若真如此,我这几百年的修行未免太荒唐,太可笑了。

上天要我修无情道,我偏要匍匐向自由。

6

天道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它在想法设法逼我飞升。

翌日,柳听听传讯于我。

只有两个字:救命。

我跟着指引来到一处废弃秘境。

在大鲸鹫的爪下救走了奄奄一息的柳听听。

都这时了,柳听听还在护着怀中那株百丈龙兰。

百丈龙兰顾名思义,幼年时期有百丈高。

千年后成熟,缩至十寸,食之能精进功力一个大境界。

守护它的大鲸鹫是群居妖兽,我看着森林里四处散落的尸体叹了口气。

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带着小徒弟出秘境的一路上,我捡了满满一乾坤袋的天材地宝。

这也是我往日不愿意入秘境的原因。

气运之子真的很占便宜。

我不得不承认,就算我再天才,如若没有这走到哪捡到哪的好运气,我都不可能成为如今各大宗门的第一人。

咔嚓。

因为抱着柳听听视线受阻,我以为自己踩到了枯树枝,下一刻却觉得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低头一看,是白骨根!

白骨根听着吓人,却是修士的大补之物。

取用时,需用铁制品隔着才能拿,否则——

我亲眼看着它顺着我的腿,呲溜一下融进了我体内。

我顿时感觉丹田就要爆开。

遭了,往日压制的力量在丹田窜来窜去。

我怕是要飞升了。

7

修真界与人间泾渭分明,从来只受人间仰望,没有纡尊降贵俯看人间的道理。

但我却极其向往那不会飞又活不长的笨拙。

如果不是出生在千山门,我宁愿在凡间打滚乞讨,也不愿踏进这灵气盈韵的地界一步。

好像大家心中默认,飞升就是那天上的仙果。

被人吊着垂落到你的面前,你不张嘴咬一口,就是傻。

可我不爱吃果子。

我爱吃肉。

自小在佛光寺从未吃过荤腥。

修道之人过了辟谷期又不再进食。

师尊还在世时也曾说过,肉食伤生灵,食之生臭。

似乎所有人都在劝我,不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偏不。

在偌大的修真界里,唯有我,剑宗掌门伏琼玉,时不时干点这坏修行的事。

这于修真大局有甚影响吗?

当然没有,甚至无伤大雅。

但就是这样无伤大雅的事情,在其他人眼中却像是伤天害理。

我将柳听听送回宗门养伤,自己却忍着丹田的翻滚来到佛光寺。

所幸我来得正是时候,明空大师正在讲经。

我挑了一块最边上的蒲团盘腿坐着,像小时候一样。

那时我是整个寺院里最小的,连个蒲团都坐不满,经常听个经也困得东倒西歪。

寺里的师兄给我想了个法子,把我跟三根木条绑在一处,自此我就算是睡着也是正襟危坐的。

我期盼地盘坐闭上眼,可明空大师的讲经却停了。

我诧异地睁眼一看,他老人家正慧眼如炬地看着我。

也是,我额头上都是汗,再加上身上隐隐外放的气势,明空大师一看就该知道我的不对劲。

他并未过来,只是冲我遥遥点头,道了一句:

「阿弥陀佛,因果如此。」

8

我盘腿孤坐无磐峰顶已有月余。

四周风云变换,遮天蔽日的飞升雷劫在我头顶聚集,迟迟没有落下雷来。

飞升雷云聚顶,却没有雷落下,定是劫数没有完成。

原因我早就在五岁那年就知晓了。

无磐峰上的人有很多,各门各派的。

剑宗弟子,佛光寺明空大师,还有我的亲生父母。

自上次中秋一别,我就再未见过他们了。

见我看向他们,母亲握着父亲的手更紧了些。

好像我不是他们的女儿,而是食人的恶鬼。

修真界已上万年没有修士飞升,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等着见证我飞升的那一刻,共襄盛举。

御兽宗宗主是个老头,急不可耐地开口。

「伏掌门,这飞升雷劫聚顶已经好个月了,怎么这雷迟迟不下呀?」

我耸耸肩,「本尊也不知道呐。」

这时母亲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不在飞升雷劫的覆盖之下。

「各位都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今日飞升之人乃是我跟千山门门主伏修明的独女。早在她年幼之时,我跟他的父亲就受天道启示,得知琼玉修的是无情道,若要飞升当斩断情缘,弑双亲证道当得飞升。」

「今日我跟修明也正是为了此事来的。」

母亲看着我,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慈爱。

我撇开眼,掐诀念咒的手隐隐颤抖。

众人听了议论声四起,无不用溢美之词赞他们大义。

赞美什么呢,难道我失去双亲的代价就是为了他们的赞美吗?

「但是——」母亲的声音又起。

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琼玉自小跟我们夫妇就不亲,是佛光寺的明空大师教养她长大。」她面色为难。

「我知道这样说难免有推脱之嫌,但无情道断的是真情,生恩不如养恩,早知如此,就算琼玉难过我也要将她拘在我身边。」

母亲掩面哭了起来。

此时我才恍然明白,明空大师叹的那句因果。

因果如此。

因果如此!

我不该去找他的,我不该去找他的……

编辑于 2024-04-01 20:15
战神下凡寻药时看上了我阿姐。
为了体验寻常的凡人夫妻生活,他把阿姐掳进幻境里,一困就是十年,阿姐被迫替他生儿育女。
后来战神返回天庭,不顾阿姐的意愿,强行将她带上天。
阿姐产子后本就体弱,又被战神殿的人轮番羞辱折磨,很快咽了气。
可战神却说:「一个凡间俗女,我能让她上天,已是她十世修来的福分,至于死,那是她福薄,受不住这份恩泽,还能怪我?」
我恨得牙痒痒。
「等着吧,你最好别有福薄的这天。」

1

八岁那年生辰,我卖完草药,攥着刚得的几两银子,兴冲冲地往家里赶。

我想要一身新衣裳已经很久了。

阿姐答应我,只等这次的草药卖了,就立马带我去扯布料。

阿姐是村里手最巧的女娘。

一路上我都在想,等我穿上阿姐做的衣裳,一定能闪瞎二丫他们的眼,看他们还敢不敢嘲笑我是没爹没娘的假小子!

我这样想着,兴奋地推开了小院的门。

「阿姐,我回来了——」

要按往常,阿姐一定拿着帕子,出来给我擦汗了。

可是现在,空气里静悄悄的,有种让人不安的宁静。

我小跑着冲进草屋。

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倒是阿姐常穿的衣裳胡乱地堆在地上。

床头绑着几根草绳,床上有一抹刺眼的红。

我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大声地喊着阿姐。

邻居大娘被我的叫声引过来,伸头看了眼屋内状况,脸白得跟纸一样:

「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2

很快,全村都知道阿姐遇了歹人。

村长派人陪我找了三天三夜,最终在山沟沟里找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

人人都说那就是阿姐。

村长把我叫到跟前,长叹了一口气:「小曲,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可我不愿相信。

那具女尸连脸都没有,浑身上下那样焦黑丑陋,凭什么说是我阿姐?

阿姐分明是天底下最最好看的人。

我在村口枯坐了几日,流尽最后一滴泪后,背上包裹出了门。

我不相信阿姐死了。

我一定要找到她。

3

接下来的几年里,我把所有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个遍。

我遇到过坏人,也遇到过野兽,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

可幸运的是,即便无数次奄奄一息,我总能捡回一条命。

只是人消瘦得厉害,如同一具遍布伤痕的骷髅,包裹着一层松松的外皮。

后来我乞讨时遇见一个小和尚,他看我太可怜,给我分了半个馒头。

「要不你去找找那些修士,我听说修仙之人神通广大,什么都能办到,替你找个人应该挺轻松的。」

「可我要去哪儿才能找到他们呢?」

小和尚想了想:「修仙之人心怀苍生,哪里哀鸿遍野,邪魔盛行,哪里应该就有他们。」

我连连道谢。

此后,哪儿有危险我去哪儿。

我钻过瘟疫横行的村子,去过魔气肆虐的大泽。

终于,在我十四岁这年的生辰,于一个尸横遍野的村子里,我遇见了一群白衣飘飘的修士。

4

我几乎连滚带爬地跪在他们脚下。

「求仙人帮我找找阿姐。」

「这是哪来的小孩?」为首之人双眉一拧,叱道。

「又是一个想趁乱拜师的呗。」旁边的修士抱着臂,「谁教你的这招啊?长元师尊已经很多年不收徒弟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是……」我想解释,却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面相威严的修士朝我们走来。

「魔物还未清剿干净,谁准你们在这儿偷懒的?」

「不是啊,师尊,我们没偷懒,是这小孩死缠着我们。」

长元师尊闻声望来,不怒自威。

他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道:「小孩,赶紧走,这里太危险,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他话音刚落,一道黑气忽然向这儿涌来。

我下意识地扑出去挡。

黑气砸在我身上,疼得我五脏六腑都快炸开,唇边也溢出腥甜。

长元师尊的脸色忽然变了。

他走近我,一缕灵气探入我的识海。

「你怎么可能受得住魔气?你身上怎会有真神的气息?」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我已经出现在了灵山上。

5

我被丢在外门弟子聚集的山腰。

这些弟子一听我要找人,纷纷避之不及。

「师妹,修仙之人最忌因果缠身,我们可不敢帮你,再说了,你都上了灵山,还管什么哥啊姐啊的干吗?」

可我根本就不想修仙。

我只想找到阿姐。

……

夜晚,我坐在月光倾洒的院子里,忽然听见头顶屋檐上有人聊天。

「这次仙门大比你去不去?」

「别扯了,我都没筑基,有命去没命回好吧?」

「唉,我也是,可我听说仙门大比夺魁,可以问往生镜一个问题,之前有人问过后,就直接悟道飞升了。」

他话音刚落,我猛地站起身:「往生镜什么都能问吗?」

檐上两人吓了一跳。

看见是我,才松了一口气:「是啊。」

「那我要去仙门大比!」

他们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笑话一样。

「别吹牛了小曲哈哈哈!」

可我已经下定决心。

我一定要得到往生镜。

6

此时距仙门大比只有两年。

我不再求人帮我寻找阿姐。

人人都怕因果缠身,那我就亲自找到她。

长元师尊自从将我带到灵山后就闭关了。

师兄师姐们冷不丁又多了一个师妹,根本就不待见我。

我只能自己泡进藏书阁,日夜苦读,寻找尽快筑基结丹的办法。

可修仙难,难如登天。

两年时间,什么都不算。

我甚至都没成功筑基。

但为了往生镜,还是咬牙站上了擂台。

下面的师兄师姐神色大变。

「小曲,快下来,别给灵山丢脸!」

我充耳不闻。

如今我已十六。

阿姐消失那年,正好十六。

我不能再等了。

7

站我对面的修士顾忌着人多,没有直接嘲讽我,但唇角分明控制不住上扬。

「下去吧,我的剑可不长眼。」

我双腿怕得颤抖,但还是不肯移动一步。

那人终于忍不住,提剑朝我冲来。

我早就知道,凭我的修为,只有挨揍的份。

那人用功法把我牢牢按在地上,笑眯眯地问我:「认输吗?」

「不!」我大吼。

这是仙门大比的规则,只有一方认输,或直接死去,比试才算结束。

可我死死抓着边沿,不管身上的威压如何沉重,骨头疼得都快炸开,依旧咬牙不松口。

「你这个狗皮膏药!」对面怒骂,「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他使尽功法朝我砸来。

可每到紧要关头,我的身上就会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许久后,这人气急败坏地下场,对其他同门道:

「真是奇了怪了,她身上像有什么东西护着,根本打不死。」

我疼得都快昏过去了,可听见这句话,这么多年的奇怪场景像是突然连成了线一样。

是啊,我虽屡次犯险,筋骨全都折断,可总是吊着一口气。

就好像……

我真的打不死一样。

想到这儿,我干脆更加用力抓着边沿。

既然死不了,我就耗死所有人。

8

这天,一个又一个修士站到我对面。

他们中有刚筑基的普通弟子,也有已经元婴后期的大能。

我就像一块破旧的布娃娃,被反复折磨,却始终留有一口气在。

人人都道奇怪。

就这样,当比试结束时,只剩我一人蜷缩在地上,七窍流血。

从来没有人这样拿过魁首。

长元师尊终于出关了。

他垂眸走到我面前,问我:「你所求为何?」

「往生镜,我要往生镜……」

我一说话,血汩汩从嘴边流淌。

很快,有弟子将往生镜抬了上来。

「问吧。」长元师尊悲悯地看着我。

「我要问我阿姐,我阿姐究竟在哪……」

所有人都愣住了。

似乎没想到我受了一天的折磨,就为了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而在我面前,往生镜已经像湖泊一样泛起波纹。

没多会儿,浮出了一个熟悉的小院。

9

一个魁梧的男子凭空出现在院子里。

阿姐正在绣花。

我认出来,那是我想要缝在衣服上的图案。

阿姐见了这人,吓了一跳,忙问他是谁。

「我是天上神仙,来送你一段露水情缘。」

周围已经有人认出了他。

「这,这好像是战神祈昊……」

我双眼通红,死死瞪着往生镜。

画面里的阿姐想赶祈昊走,却忽然被定住身,眼里又惊又惧。

「你,你想干什么?」

「我说了,我来赠你一段情缘。」

祈昊说他不久前下凡寻药,无意间看见了阿姐,虽衣着简朴,却如清水出芙蓉,那份纯净的美,令人惊艳。

于是他动了凡心,想跟阿姐体验一段凡人界的寻常夫妻生活。

阿姐自然不肯。

可在战神祈昊面前,她只有任由其摆布的份。

一番云雨后,祈昊终于解了阿姐的禁锢。

阿姐满脸眼泪,想要咬舌自尽,却惹得祈昊不满,被他狠狠甩在地上。

「你一个凡间俗女,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在委屈些什么?」

10

擂台边静得像棺材一样。

没有人敢吭声。

往生镜的画面陡然一转。

祈昊探入阿姐的意识,得知我是她最牵挂的人后,以我做威胁,强迫阿姐跟他进入幻境。

阿姐终于认命,只是求他:「小曲年纪太小,若上神肯对她庇护一二,我……我愿意侍奉左右。」

祈昊点点头。

骤然间,一缕亮光进入了攥着银子,正在笑嘻嘻奔跑的我身上。

我几乎快要喘不上气。

而往生镜还在变换。

祈昊为了掩人耳目,在山沟里变出一具焦尸。

我死死捂着心口,只觉得这一刻比这一天加起来都要疼。

他设的幻境竟然就在那具焦尸边上。

我在那里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天。

阿姐当时竟就在我旁边!

11

往生镜的画面又陡然一转。

这年,阿姐二十又六。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祈昊怕被人发现他擅离职守,终于决定回去了。

他抱着一双儿女,脚边是祥云,似是开恩那样:

「走吧,小游,天上怕是找不到能照顾好他们的人,你便随我一同上去吧。」

阿姐跪在地上,边流泪边恳求:

「我已十年未见小曲了,求上神放我们团聚吧。」

可祈昊登时发怒了。

他把阿姐重重扇倒在地,大吼着:「我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了?让你上天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阿姐捂脸垂泪。

往生镜又变成了平静的湖泊。

我死死扒在旁边,几乎要流出血泪。

「然后呢,然后呢?我阿姐究竟在哪!」

长元师尊的神色有些复杂:「小曲,往生镜看不到上天庭。」

发布于 2024-04-10 23:49
我是魔宫圣女,妖媚动人,迷惑众生。
沈墨是剑宗弟子,风光霁月,清绝无双。
我骂他:「伪君子!」
他斥我:「不知羞耻!」
后来我与他争夺灵药,被困仙人洞府。
我故作娇嗔:「人家身中剧毒,时日无多,唯有灵药或沈师兄的元阳可解。」
他满脸通红:「灵药,是给别人的。」

1

洞府内,我与沈墨隔空而立。

极品灵草萤火芝悬在半空,置于我二人中间。

「沈师兄,我们才刚进这仙人的洞府,宝物定有大把,你大可去探寻。」

「这萤火芝我有重要用途,你就让让师妹我,如何?」

我柳眉轻挑,对着他抛出一个媚眼。

「上官月!无耻妖女!」

沈墨还未作答,他身后的同门林之瑶便对我口出恶语。

她一向看我不顺眼。

「妖?我可不敢当,那可是形容邪修的。」

我嗤笑一声,低头看她:「还有,我实在不知,到底是如何无耻了?」

千年前,幽冥宫先祖在那场对抗邪皇的大战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虽然我们行为乖张,魔性难驯,但仍然成为了正统门派。

林之瑶冷哼一声:「你行为放浪,用下作手段勾引仙门弟子!」

我红唇微弯:「林师妹说的是谁?」

这些年,的确有许多修士对我示好。

只是,何为下作?又与她何干?

余光扫到一旁的沈墨,莫非是因为他?

我咯咯娇笑出声。

「都是你情我愿的事罢了,你又怎知是我勾引,不是旁人先爱慕的我?」

林之瑶似是被我猜中心思,狠狠瞪了我一眼:「下贱的狐狸精。」

「住口。」

沈墨声音冷然,淡漠的眸子扫了一眼林之瑶。

我轻嗤一声,不以为然,扬起手中的长鞭,赤色火龙瞬间缠绕鞭身,杀机汹涌。

修仙不易,仙门间争夺资源之事在修仙界时常发生。

我与沈墨也曾多次交手,自然不畏惧再战。

不过我与他实力相当,谁也没从谁身上占过大便宜。

我深深看了一眼萤火芝。

这次……我志在必得。

「含光——」

沈墨扬起手,一柄飞剑应声握于手中。

剑光霍霍,隐约带有风雷之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我袭来。

我足尖轻点,念动真言,一道赤色虚影笼罩在我身后。

「去!」

赤红色的炙热火龙瞬地缠上沈墨的飞剑,令他无暇分身。

就是此刻!

我心中窃喜,急速朝萤火芝飞去。

只是下一瞬,我便握上了男人冰冷的手。

他,居然先我一步握住了萤火芝的根茎!

我恨恨道:「你放手!」

沈墨淡淡垂下目光,握住萤火芝的手丝毫没有松动。

「抱歉了,上官仙子。」

我将灵力运于左手,掌心燃起一个炙热的火球。

砰——

沈墨扬手,寒光剑气击中我的胸口。

不好——

这伪君子何时突破元婴了!

我喉间一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灵力汹涌,眼看就要将我击飞。

突然,洞府的上空汇聚出一个漩涡。

强大的灵力威压,我们都无法动弹。

那漩涡越转越快,下一瞬,我与沈墨消失在了原地。

2

我醒来时,正身处一个不大的岩洞内。

四周光滑,明显是人工开凿的痕迹。

而岩洞的顶端嵌了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沈墨坐在一旁打坐,身上染了一层幽光。

他生得极好。

乌发束着白色的锦带,细长温和的双眼,嘴唇很薄,添了几分清冷,半埋在阴影里的脸俊美异常。

我如水蛇般攀上他的肩:「沈师兄,我好怕。」

沈墨皱了皱眉:「拿开。」

我轻哼一声,撇了撇嘴。

「假正经。」

「我们这是在哪儿?」

这里除了几个残破的书架,什么都没有。

不远处有一个黑暗幽深的口子,似是通往别处。

「应当还在洞府内。」

沈墨突然站起身,一跃将那夜明珠拿了下来。

光亮聚集身前,他抬脚往前方的甬道走。

「你去哪儿?」

我快步跟了上去。

「别走那么快嘛,沈师兄。」

沈墨突然顿住脚步,语气有些僵硬。

「你离我远些。」

我紧贴着他的后背,并无半分后退的意思。

「可人家有些怕黑。」

他突然转过身,细碎珠光下,眸色幽深地盯着我:

「心狠手辣的幽冥宫圣女上官月也会怕黑?」

他在思考我这话的可信度。

「你又想耍什么诡计?」

「我没有。」

我咬了咬唇,又轻声道:「沈师兄,你先前那剑气打得人家胸口还在疼呢!」

他看了我半晌,将一片衣袖塞入我手中:「拉着它。」

甬道的尽头仍旧是一个岩洞,只是此处更大些。

洞内还有一汪冷潭,幽深不见底。

绕过冷潭,则是石头制的床和桌椅。

「难道这里是仙人居所?可这似乎并不和入口处相通。」

我和沈墨醒来的那个岩洞和这里中间只有一条通道,两间屋子形成一个闭环,并无其他出口。

沈墨将夜明珠放置在石桌上。

我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幽幽开口问道:

「沈师兄,刚才一直没问你,萤火芝呢?不会被那股强大的灵力给捻碎了吧?」

沈墨转身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收好了。」

我走到他跟前,冲他娇笑:「沈师兄,你我共同被卷入这里也算有缘,想必此处定有大机缘。」

「小妹愿倾尽所能帮助师兄获得机缘,绝不抢夺。以此来换取萤火芝,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仙人机缘的价值可比一株小小的萤火芝大多了,想必沈墨定会同意。

而且这种地方,极有可能有仙人留下的传承。

我展颜一笑,信心满满地望着他。

「不行。」

声音冷然,无半分动摇。

「……」

「机缘我自会寻找,不需要你帮。」

「……」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干脆躺在石床上睡觉。

他如今已经化神,正面冲突于我肯定不利。

不如我再寻一寻,或许这里还能有另外一株灵草?

3

洞中无日夜,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

这里被我们翻遍,确有不少法器与仙法秘籍。

可最重要的萤火芝,连半株都未曾发现。

而更坏的消息是,我们也没有找到出口。

我百无聊赖,坐在潭水边,脱了鞋袜玩水。

「啊——」

我惊叫出声,猛地后退摇醒沈墨。

「何事?」

「潭水下有东西!」

话音刚落,潭水突然剧烈搅动起来,咕噜咕噜直冒泡。

一条通体漆黑海碗粗的蛇从水里探出!

「仙人竟然在自己的洞府内养了一条妖蛇!」

沈墨摇了摇头:「它快要化蛟了。」

他指了指黑蛇:「你看它的头上,是不是快要长出角了?」

「等它长出真正的犄角,扛过雷劫,便能退蛇化蛟,一飞冲天。」

我心中震惊,细细瞧去,那大蛇的头顶竟然真的隐隐有一对犄角要破出。

蛟可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难不成我们要命丧于此?

大蛇突然嘶吼一声,猛地向我们冲来。

「沈墨小心!」

我看准时机,甩出一条火龙击向它的腹部。

沈墨唤出含光剑,挥出一道道残影。

「吼——」

妖蛇发出高亢的嘶吼,血红色的冰冷竖瞳盯着我。

下一瞬,蛇尾猛地扫过来。

「上官月!」

我被强劲的妖气震开,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挤压变形。

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意识模糊前,只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将我护在身下。

4

再醒来时,沈默满身是血地躺在我身侧。

那黑蛇则被斩成七八段,四散在洞内,地上的血迹还未干透。

我费劲从储物袋中抓了一把丹药,囫囵吞下。

又伸出手指放在沈墨鼻下。

还好,还有呼吸。

我松了口气,侧身撑头看着沈墨,戳了戳他的额头。

「喂,你没事吧?」

毫无反应。

我掰开他的嘴喂了一粒幽冥宫的疗伤圣药。

「除了我和母亲,只有宫中长老才有资格享用,真是便宜你了。」

我一边嘟囔着一边伸手向他怀中摸去。

萤火芝不知道藏哪里了?

若是藏在储物袋中,还得费一番精力破除禁止。

我正思索着,手已经在他胸前探索。

突然,一只大手握住我。

我抬头,对上一双疏离的眸子。

「拿开。」

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

「你、你醒啦?」

我讪讪一笑。

沈墨不语,又闭上双眼。

我从储物袋中又拿出一颗丹药,递到他跟前讨巧:

「是不是还难受?诺,再吃一颗,有助于你恢复伤势。」

他迟迟不接。

我故意讥讽:

「怎么,怕我害你?刚才你已经吃过一颗了!再说,你这副灵力耗尽的模样,我想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还用浪费毒药?」


编辑于 2024-03-19 16:55
为助帝君历情劫,我狠狠地渣了他。
当着他的面和情郎在榻上游戏后,他颤着手将我散开的衣襟重新扣拢。
我却轻佻地说:「夫君,别生气,下次喊你一起,好吗?」

1

成婚半载,我与沈松庭琴瑟和鸣,感情甚笃。

所以当他为了我的生辰,冒大雨连夜从怀县赶回,却撞破了我与萧辞……

向来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第一次失态地震怒。

怒火、妒意和杀气交织在一起。

他拔剑出鞘,直指萧辞。

仿佛默认,是他引诱了我。

我禁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我想起了昔日,那个清冷高洁、不染尘世、无欲无求的帝君沈溯。

沈松庭黑沉的眼掠过我的笑,握剑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

我挡在萧辞面前:「傻着做什么,快走啊。」

待他跳窗而逃。

我又迎着剑尖前进了半步,沈松庭颤着松了手。

长剑坠地,发出哀鸣的声响。

而我对上了沈松庭的眼。

我满脸的春情、微肿的唇、凌乱的衣襟和洁白颈脖上刺眼的红痕,被他尽收眼底。

他伸手,一点点将我散乱的衣衫重新整理得当,指腹轻轻擦过我泛着水色的唇。

似在借此让他怒极的思绪平复。

我却没眼力见地贴上去,凑到他耳边加了最后一把火:「夫君,别生我的气了,下次,喊你一起,好吗?」

沈松庭难以置信:「姜瑶!你就不准备和我解释一下吗?」

我笑着踮脚去亲他的唇。

因为我知道,沈松庭爱洁。

想来无法忍受,我此刻的亲近。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不闪不避。

只是难得粗暴、发疯一样地,掐着我的脖子,与我吻作一处。

滚烫的泪落在我颈间。

我微诧地想要睁开眼,却被沈松庭用手盖住。

一片漆黑里,我听见沈松庭在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个月前。」我说,「谁让你那么忙,没空陪我呢?每一个你不在府里的夜晚,萧郎都在慰藉我呢……」

我说得暧昧而引人遐思:「那天你被陛下传召入宫,我和他就在书房里,在你亲手画给我的松竹图上……后来我骗你那幅图进了水被毁了,其实是……」

沈松庭扣在我腰间的手缓缓收紧。

「够了!」他哑着嗓子打断了我,松开了遮在我眼前的手。

于是我看见了他泛红的眼尾和又痛又怒的神色。

他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了。

看着原本清冷又高高在上的仙人,此刻坠于尘念,痛苦又破碎的样子,我心里奇异般升起了彻底弄坏他的念头。

反正历劫归位后,世间便再无凡人沈松庭,唯有清珩帝君沈溯。

他不会记得在凡间的一切。

无论我怎样肆意妄为。

我勾上他的腰带,轻言细语:「夫君,他比你会玩哦,你那么温柔无趣,根本都满足不了我呢。既然你不能接受他,那我们和离吧……」

沈松庭垂眼看我:「和离?然后让你和他双宿双飞吗?」

他将我拦腰抱起:「喜欢刺激?那我们去书房,让你玩个够。」

2

沈松庭把我放在书房的檀木桌上,我的腰贴着冰冷的桌沿,身后纸墨笔砚透着一股书香气。

我的眼睛被他用发带蒙上了。

朦朦胧胧的,我能看见沈松庭的轮廓。

「沈松庭。」我的语气含着惊诧,「我都这样了,你还不与我和离,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变态吗?」

他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俯下身来,把一方墨锭塞进我的手心。

他一边握着我的手磨墨,一边说:「瑶瑶喜欢梅花,我画给你好不好?」

砚台里的墨汁越磨越多,散着清幽的墨香。

脖间红痕犹在,狼毫笔尖沾着墨在那上面落笔时,我只觉得痒。

但沈松庭的手掌牢牢地扣在我腰间,不准我躲。

接着,他落笔的位置一路向下。

沈松庭擅作画。

一画千金。

而这价值千金的数枝梅,就在并不温柔的碰撞间,如水波一样,被揉碎了,碾作尘。

碎了一次后。

我想解开眼上覆着的发带,却被沈松庭捉住了手。

「他就是用这种手段,得了你的欢心?」

「我比他差很多吗?」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对。」

沈松庭怔了半晌。

最后他抱着我,慢慢埋首在我肩颈,喃喃道:「瑶瑶,别这么对我。」

「疼疼我罢。」

「教教我,怎样让你喜欢?」

「我一定能学好。」

沈松庭好像想把自己藏起来,不让我看见他此刻,难堪又脆弱的一面。

我一把推开沈松庭,摘下了发带。

这样没有原则的纵容,一降再降的底线……

他怕是因为受了打击,一时失去了理智吧……

恍惚中,我看见仙界那个永远镇静理智,威严清冷的帝君沈溯。明明沈松庭是他的应劫之身,可性情却实在不像他。

我想起五百年前,在我被各种刑罚折磨得遍体鳞伤,坚决不承认自己在天魔之战中背弃过天族,向历来清正的他求一个公道时,沈溯毫无温度的眼神和那句公正到冰冷的:「本君只相信证据。」

所有证据都指向我。

而一直到今天,我都无法自证清白。

所以我得受百道天雷、封印九成仙法的惩罚。

得困在仙界五百年,为自己从未做过的事赎罪。

「你在看谁?」沈松庭十分在意我的走神,他贴上来,温热的呼吸与我相缠。

我看向眼前这个满心满眼里只有我的沈松庭,缓缓开口:「我仔细想了想,蒙着眼,把你当成萧郎的话,我也还是可以快乐起来的。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吧?」

我将翠绿发带递给沈松庭:「帮我系上。」

沈松庭脸色一白,他接过那条发带,低头看了良久。

在我以为他会被气到拂袖而去时,他轻声问我:「是不是只要这样,你就不会再去找他了?」

我只笑着拍了拍他的脸:「看你表现。」

沈松庭闭了闭眼,然后动作轻柔地,再一次将发带为我系好。

情到深处,我抱着沈松庭唤萧辞的名字。

「萧郎……」

「好喜欢……」

沈松庭僵了一瞬,然后发了狠,似要与我同归于尽。

3

第二日,我生辰,沈松庭并没有来见我。

我想,他必是恢复了理智,准备休了我。

尚未送来休书,大抵是在寻一个不落沈家体面的休弃理由。

毕竟,当初,沈松庭娶我,曾震动了半个京都。

因他出身高贵,累世公卿。

而我,只是京郊外的孤女。

在他被仇家追杀,流亡乡野时,救了他的性命。

为他解毒,收留他养伤。

来了好几拨人,威逼利诱,查他下落。

我都把他藏在地窖里,一口咬定从未见过他。

沈松庭郑重地允诺我,若我有所求,他必竭尽所能,为我达成。

彼时我只说,我救他,不为求谋回报。

只是因为看见了,便不能不管。

也许是这层恩情的存在。

养伤期间,向来有分寸感的沈松庭,并不反感我偶尔的越界。

至多不过温声唤我一句姜姑娘,然后面色薄红地推开我:「别玩了。这样不好。」

我笑着问:「为什么?你不喜欢这样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端庄文雅的大家闺秀?」

沈松庭摇摇头:「我没想过。」

「那现在想!」

我要他给出一个标准来。

沈松庭无奈,眉目却温和。

我给他举例子。

「东村的张秀才,喜欢能和他吟诗作对的。」

「西街的徐屠户,喜欢……」

一直极力避开我含情目光的沈松庭,闻言却抬眼看向我:「姜姑娘,你怎么知道的?你对他们……也这样吗?」

我笑起来:「当然不,是张婆婆告诉我的。」

「我只对你这样。」

「只对你好奇啊。」

沈松庭的呼吸错乱了一瞬。

连我第一次大胆地亲上他的脸,他也忘了避开。

只看着我。

温润的眼里多了几分不知名的情绪。

像纯白一张宣纸,被我染上了乌黑的墨色……

后来,沈松庭安全回到京都。

沈家为他指了一门亲,是与他相衬的名门贵女。

我赌气道:「是啊,也只有这样完美的好姑娘,才能配得上你。」

「不像我,不通文墨,只会砍柴、种地、采药。这些天真是委屈你了。」

沈松庭捧着我的脸,为我擦去面颊泪珠。他说他会处理好一切,不会和她定亲。

「姜姑娘,别这么看轻自己。」

「你自食其力,心地善良。」

「是很好很好的人。」

我抬眼去看他:「你觉得,我比她还好吗?」

沈松庭微笑着,温柔地答:「当然。」

「你是,我心之所向。」

4

沈松庭竟还是差人送来了我的生辰礼。

来寻我的司命,同我一道看着这份用心的礼物,沉默了半晌。

此次助清珩帝君历劫,便是司命指派给我的。

司命说,情劫就是要狠狠地玩弄他。

最后让他心死,勘破红尘。

他承诺,此乃大功一件,事成后必升我仙阶。

现在我在天界的地位低微,无法拒绝。

更别提,只要升了仙阶,我便能拥有更多权限和自由,去查当年蒙冤之事。

「对了,有个坏消息。不知是谁,泄露了清珩帝君下凡的事。」

司命语气沉重地说:「你也知道,魔族中人对清珩帝君那是恨之入骨啊。」

「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历劫出了什么差错,咱们谁也担待不起啊……」

「现在进展迟缓,是不是因为你还不够渣,还没让他彻底厌弃你,对你死心?」

我无语:「都红杏出墙了,还要怎么渣,难不成还要和情夫一起私奔?」

之前那位萧辞,是司命找的人,友情出演的。

红痕是我自己掐的,嘴唇是吃辣椒吃肿的。

「英雄所见略同。」司命抚掌而笑。然后施法将府里银票洗劫。

「这绝对够渣了,都能直接送你们去吃牢饭了。」司命满意地点点头。

5

私奔计划一开始进展顺利。

只是我没想到,沈松庭会这么快找到我。

他将我抱上马后,我挣扎着想要远离他。

沈松庭语气平淡:「姜瑶,不想他死的话,就乖一点,跟我回去。」

我不管不顾,挣得更厉害。

「沈松庭,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你若能接受萧郎,我又何必出走?」

沈松庭握着缰绳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

他压着情绪,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温和俊朗的面容一点点染上扭曲的妒意。

但他的语气堪称温柔:「姜瑶,是我把你惯坏了,还是你生性如此?」

我漫不经心:「沈松庭,你干吗一副我负了你的样子啊?人生那么长,怎么可能做到只对一个人动心呢?」

「喜新厌旧,是人的本能啊。」

「我喜欢上萧郎了,你也可以去喜欢别的……」

还没说完,我便一下子顿住。因为沈松庭他一点点抽开了我的腰带。

在疾驰的马背上。

空无一人的荒野中。

「别的什么?」沈松庭微笑着问我,「怎么不继续说了?」

「你发什么疯啊?」我惊了。

毕竟沈松庭曾纯情得如同高山之巅的那捧白雪。

直到他亲眼看见我与萧辞……

那种隐忍的温柔消失了。

我才知晓,原来芝兰玉树、风度翩翩的沈松庭,也会有掐着我的脖子,陷入疯狂的时刻。

「姜瑶,你当我是什么?厌了就可以随手丢掉的玩物吗?」

沈松庭用那条腰带捆住了我的手,然后系了个死结。

「疼……」他捆得极紧,磨得我手腕生疼。

可沈松庭只是极为冷淡地,贴在我耳边说:「忍着。」

6

沈松庭将我与萧辞查了个底朝天。

然后发现,我所谓的农女身份,不过是伪造。

所谓的救命之恩,不过是沈家的政敌,为了将我安插在他身边,特意设的局罢了。

而我和萧辞,更是青梅竹马,早已互许终身。

只是我们都是陈国公府上精心培养的细作,我必须按照陈国公的命令行事,这才与萧辞离散。

萧辞被关进了大牢,罪名是盗窃。

沈松庭还增派了暗卫,整日守着我,不许我离府。

我的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会汇报给他。

我梳妆打扮后,去见了沈松庭。

他在看书。

面容沉静,温文尔雅。

听见我柔柔地唤了他一句夫君后,他翻书卷的手顿了一顿,却并未抬头。

我忽视他的冷淡,径直坐进了他怀里。

他垂眼朝我看来,平静如水的目光起了波澜。

「下去。」

「我不。」我不仅不下去,还得寸进尺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对他嘘寒问暖。

安静地听了半晌,沈松庭将他手里握着的书,不轻不重地,扔在那张沉香木桌上。

然后伸手揽住我的腰,语气淡淡地问我:「真这么喜欢书房?嗯?」

我顺势凑上去亲他。

他微怔,长睫轻颤着闭上了眼。

屋里点着香,檀香的气息仿似沾染到了唇间。

最后是沈松庭轻轻推开了我,语气晦涩地对我说:「他的案子已移交大理寺,不由我审。」

他笃定我是为了萧辞来讨好他。

但他乌黑的眼,却一眨不眨地望着我,仿似正在渴盼,我的否认。

「可,你的意见举足轻重,不是吗?」我仰面朝他笑,「而且那些银票我不都放回库房里了嘛!」

「你就让他们放了他吧,好不好,夫君?」

「银票不是他偷的,那你呢?私通的罪名,够不够将他下狱?」

「你!」我气恼,「私通要两个人才能办到!你不如把我也抓进去好了!」

「然后让你们朝夕相对,互诉衷肠?」沈松庭扶着我的腰,一点点将我拉近。

我却猛地推远他,一阵反胃地干呕。

似最后一根弦崩断了,沈松庭低笑起来。

「为了救他,不惜强忍着恶心来与我亲近,真是委屈你了,瑶瑶。」

褪去那君子如玉的端方,此刻的他看上去病态而偏执。

我无暇顾及,只想从他身上下去,他却死死抱着我不肯松手。

「你到底,对我有没有一点真心?」

「你知道,其他那些被派来我身边的细作都是什么下场吗?」

沈松庭说:「他们都死得很惨。」

我怔住。

沈松庭一点点亲过来,不顾我的颤抖抗拒。

然后再一次被我推开。

这次我真的吐了。

7

沈松庭请了有名的大夫来为我看诊。

得出的结论是,我怀孕了。

我笑吟吟地,抱住了他的腰:「夫君,我们有孩子了呢!」

「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我们忘掉,重新开始,好不好?」

沈松庭沉默地轻抚着我的乌发,带着些亲昵的、缱绻的、无可奈何的意味。

他什么也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良久,他轻声问我:「别再见他,能做到吗?」

我仰头看沈松庭,他眉间温和的倦意,似江南落了一场细雨。

「我保证,我再也不见他了。」

「那你,可不可以,放他走?」

与沈松庭低垂的目光相触,我落入了一池柔软的春水里。

他说:「可以。」

「只是,瑶瑶,你说过的话,得算数。」

「别再骗我了……」

他顿了顿:「倘若一定要骗,就骗到底,别半途而废。」

「否则,」他轻扣着我的后颈,贴着我呢喃道,「我真要疯了……」

我颤了颤。

用仙法假孕,是我被沈松庭带回府后,司命出的主意。

司命说,从帝君的态度来看,他仍对我余情未了,所以得下猛药。

我好奇地问:「那这孩子,算是沈松庭的,还是萧辞的?」

「你得先让帝君以为,这孩子是他的。」

「等取得了他的信任后,再一次背叛他。因你私奔不成,对他心怀怨恨,所以选择给他下毒。这都危及生命了,他肯定得对你死心了吧?」

「这样大起大落,让他尝尽情爱的苦楚,最后心如死灰,必能勘破此劫。」

给沈松庭下慢性毒药很容易。

这方面他没怀疑过我。

直到大夫解毒后,他身体病弱,昏迷过去,他的下属继续查,这才查到了毒的来源,是我。

8

沈松庭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来见我。

「为什么?」

他面色苍白,低咳不止,却宁肯拖着病体,也执意要听我一个解释。

大抵是因为他以为我怀着他的孩子吧。

我低头看了眼显怀的肚子,笑道:「因为,我怀的不是你的孩子啊,是萧郎的。和你的每一次,我都喝了避子汤啊。」

「你早些死,就没人拦着我和萧郎在一起了啊……」

「若是走运些,兴许这孩子还能继承家业,后半辈子我们一家三口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呢……」

沈松庭安静地听完,接着压制不住的,猛烈咳了起来。

而我无动于衷地看着,只在他终于止住咳后,语焉不详地问了句:「疼吗?」

被枕边人下了毒,疼吗?

知道夫人怀了情郎的孩子,疼吗?

沈松庭不语,面颊却泛起病态的潮红。

「疼就该放手啊。」

放下,勘破,然后回天上做你那无欲无求的清珩帝君啊。

可沈松庭偏不。

他就那么望着我,然后一点点捉住了我的手。

温柔到古怪地问我:「瑶瑶不要我了吗?」

原本清润风雅、从容不迫的贵公子,此刻风度尽失,似玉山之将倾。

摇摇欲坠,脆弱至极。

仿佛我说一个是字,他就会崩溃。

这样卑微又狼狈的姿态,实在诱人摧折。

沈松庭低咳起来。

他用力地捉住我,与我十指相扣。

「若我将这孩子视若己出呢?」

「瑶瑶不是喜欢看我受尽折磨的样子吗?」

「不然也不用费尽心思将我哄到手,又弃我如敝履。」

「一边说着诛心之言,一边与我共赴极乐。」

「盼我早死,却偏偏选择了有药可解的毒。」

「瑶瑶喜欢的,我给你,好不好?」

「别不要我。」

发布于 2024-04-17 15:26

我是六界最无法无天的兔子。

出身前,我爹作为兽王,曾对我满怀期待,希望他的女儿能成为兽族最温柔的姑娘。

可没想到,我继承了他百分百的特征。

武力值爆表,上天入地,到处作乱。

我爹我娘望着我,叹了口气,最终选择放任我自生自灭。

直到那日,我照例在神族捣蛋,却被他们的太子拎住了后颈。

他面如冠玉,声音温润:「小兔子,那我来渡你吧。」

可他殊不知,我是故意出现在这的。

而我,只想睡他。

1

我爹是六界有名的兽族王。

可他年轻时脑子不好。

偏偏娶了个胆小,动不动红眼的兔子精。

众所周知,白狮和兔子很难孕育后代,当他们差点成为六界笑柄时,我出生了。

作为一只脾气如狮子暴躁,武力值爆棚的白兔独女,我自小被宠得无法无天。

爹娘感动落泪:「老天爷终于开眼,性子坏是坏了点,活蹦乱跳的,好歹能活万万……万万年吧。」

直到我成年那年,爹娘再也感动不起来,因为我情发了。

兽界自古有发情期,若情发而不能交媾者,内丹会逐渐破裂而亡。

成年后,我娘总红着眼:「菟儿,娘错了,不该将你生成兔子精。

「兔子精情发频繁。

「当年娘发作时,差点失去心智。」

当年我娘情发,错将白狮当白兔睡了,这哪里是差点失去心智?

这是完全没有心智啊。

所以,在我即将迎来发情期时,爹娘疯狂给我物色满意的暖床。

万兽殿里,台阶下的男子如云,我半眯着眼选妃。

首排青年高大威猛,皆出身豺狼虎豹家族,胸前肌肉几欲撑爆衣服。

我流着口水,绞手指:「我挺喜欢,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众人瑟瑟发抖:「……」

外界都传,兽族少主是只凶猛的食肉兔,偶尔兴趣来了,还会吃吃小妖兽。

我娘暗骂我爹:「我们兔子不喜欢猛兽,瞧你找的什么妖魔鬼怪,没激发兽欲,倒是激发了食欲……」

身为猛兽的我爹痛擦口水,黑脸认错,连夜换人。

这次是一群逆来顺受的小倌,又是牛又是马又是羊,脸奇形怪状的。

「不要牛马!」我委屈埋头,而后娇羞一笑,「我要那种……娇夫。」

爹娘咬牙对视一眼,给我献出了兔族最俊俏的黑兔少年。

我眼神一亮,满意极了:「这个送我床上,我试试……」

爹娘窃喜,说天下没有不开窍的兔子,只有没找对的暖床。

我跟他睡了三天三夜。

这黑兔少年看着赏心悦目,就是有个小毛病,喜欢动手动脚。

我刚闭眼,他就凑上来,甚至把我最爱的衣裳扯坏了。

我忍无可忍,一脚将他踢下床,翻身骑在他背上:「爬,给爷爬!」

三天后,黑兔少年跪在我母亲面前,执意要回族里继承整个兔族的萝卜地。

我娘安抚他:「菟儿性子顽劣,但本性不坏,要不你再忍忍?」

那个黑兔少年红着眼,在众人面前褪下衣服,上半身全是……青紫交错的痕迹。

那都是我半夜难受时,忍不住咬的。

少年欲哭无泪:「少主有情发的征兆,但她不碰我,也不让我碰。」

我娘大怒:「菟儿年纪小,你不教她,她怎么会?」

黑兔少年更委屈了:「伯娘另请高明吧,我爱种地,我干不了。」

我娘温温柔柔地被气晕了。

事后,她抱着我,哭得无助:「菟儿,一定是他不行,我们换一个就好……」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

我娘至今未意识到,是我的身体……它不行啊!

作为兽界唯一靠谱的少主,我不请自来,敲了无数妙医圣手的门,并且毫不避讳:「我,不能人道,求医治。」

最终。

全族最好的医生哀叹:「情丝全断,无可救药。」

全族最会逆天改命的老者:「命中孤寡,一生无缘。」

最会八卦的族妇们:「你们听说了吗?我们少主生不了一点,王族准备断子绝孙了。」

全兽族都惊得失去言语,纷纷在传,这是当年我爹勾引我娘的代价,吃素与吃荤的在一起,有悖天伦。

报应自然是我。

连我爹娘的眼睛都暗淡了:「我们再想想办法……」

他们想的办法,挺损的,为了修补情丝,爹娘打算废我半身修为。

可笑,我自小天赋异禀,又是兽族少主,若我路都走不动的模样,还怎么保护兽界。

我自然不愿,还躲起来。

我头顶包袱躲在草堆里,男侍哭着求我:「少主,兔子再会躲,可王也不是吃素的啊。」

「对哦。」我吊儿郎当,「那我不躲了。」

说完,我化身成我娘的模样,搂着男侍者大摇大摆出现在我爹面前。

仅仅一眼,我爹火冒三丈。

他气得将兽族结界打得千疮百孔:「大胆,竟敢和抢我女人……」

一番激烈地厮杀后。

我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提着男侍者的脖子问:「少主呢?」

结界破得四面漏风,而我从不知名的角落钻了出去。

侍者哭丧着脸,不确定道:「可能……逃……逃了。」

自小,我天生妖力特殊,从未敢踏出兽界一步。

这都得怪我爹。

他将年幼的我抱在亲自设下的结界面前,并鼓励我:「做兔子的第一步,就是踏出兽界,征战天下,你往前走两步试试……」

我听话迈两步。

这两步差点要我九条命,昏厥醒来,惊觉自己成了秃毛兔。

而我爹煞有介事:「看见没?这便是踏出兽界的后果,菟儿答应爹娘,这辈子都不会踏出一步,永远待在兽界,好不好?」

都烧成秃毛兔了。

哪能不好呢?

……

终于,在我九百岁这年。

我毁掉与爹娘的规定,踏出兽界逃生了。

2

我爹大动干戈,惊动了半个兽族寻我。

他不知,我化身一只长耳兔,天天在神族领地上挖地洞。

不到半年,神族领地被我挖成了地下城,通向魔族的领地。

这一看,任谁都会怀疑神族和魔族出了叛徒,在祸水东引这件事上,我深得精髓。

某天,当我正噗嗤噗嗤挖地洞时,我的数个兔窟被人震塌了。

那人提起我的兔耳,笑得温润:「惊动神界的异响,竟是一只兔子。」

他金冠墨发,五官温雅,一身月白袍子边上金阳云纹潋滟生辉。

这是一个神族人。

我勤勤恳恳挖三个月才打通的地洞,全给他毁了。

即使他长成神仙,也按捺不住我要杀了他,埋到地里,再种上萝卜的决心。

我正打算弄死他。

他突然蹲下身,扯住我汩汩流血的腿,包扎,一气呵成。

最后,一根萝卜被扔在我面前:「饿了,吃吧」

杀心顿时被扑灭,对兔族来说,没有什么比扔萝卜更直接的示好方式。

我尴尬中,扭头,假装看不见那根萝卜:「……」

他却拎起我的耳朵,从兜里拿出精致瓷瓶,倒出一颗散发淡淡神光的药,夹在萝卜条里喂我吃。

我的腿受伤七日了,甚至久久不见好。

这颗药丸是我瞧得上的东西,我吃一口就吐一口萝卜。

可把我恶心坏了。

谁家好人喂药,还要掺萝卜的。

他眉目温和,「你只是一只小兔子,窒蛇这种凶物,怎么会咬你?」

我瞪大兔眼。

几天前,我挖地洞捅了个蛇窝,被最厉害的大蛇咬伤了腿。

原来那窝蛇是窒蛇。

饶是我见识浅薄,也知窒蛇是上古凶物,毒性极强,唯有神族珍药可解,否则必死无疑。

珍药数量稀少。

而他竟将珍药在一只普通兔子身上,从小坏到大的我,第一次遇见了傻子。

当我在杀与不杀他之间纠结时,他摩挲着我的兔耳:「窒蛇窟在何处,我前去收服,免得残害无辜。」

我尴尬地缩了缩肚子:「……」

我很难说,那窝蛇全被我扒皮烤了吃,皮酥肉嫩,又有千年修为,谁碰上不心动。

可这事,不能开口啊。

这种凶残的窒蛇死得连全尸都没有,这事传出去,我爹一听,就能猜出是我干的。

这个神族人被我呆蠢的外表骗到,那不如再骗骗他,让他将我带回神界,免得我整日东躲西藏。

他又问:「你修为不浅,却未能修成人身,可会说话?」

我眼神闪躲,假装忙着吃草。

一人一兔,多少有点暗流涌动。

我发誓,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草。

他打量着我:「真不会?」

为了扮演一只灵智未开的兔子,我甚至一口啃着泥,硬着头皮吞了下去。

茫茫旷野中,他突然笑,将我抱起:「你可愿跟我走?」

风声中,我好像听见了心脏的跳动,最后,忍不住跳上了他宽大的袖袍里。

去啊!去啊!

不远处,涌来不少身穿月金色战甲的神族天将,气愤道:「殿下,大部分神殿地基全毁,此举应是兽族所为,最近兽族不知为何大肆搜罗,他们真是欺人太甚,我们出兵讨个说法吧。」

我:「……」

我倒是忘了,魔族和神族几百万年来和睦相处,但神族与我们兽族倒是水火不容。

祸水没引到魔族,反倒引火上身了。

我正想逃,准备回家应战。

一只白玉般的手就将我托起,让我暴露在众人面前:「本殿已找到真凶。」

天将们反应极快,震惊道:「殿下,您的意思是,这只兔子能损坏我们神殿的根基?」

我羞耻地用兔耳盖住整张兔脸。

第一次,我觉得闯祸并非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正是它。」

「本殿打算将它带回神殿。」

「感化教导,免得它成精后再生恶端。」

天将们眼神诡异:「殿下,兔子本性纯良,又不是凶物,恐怕无须您出手。」

怎么不需要?

我四只爪子都硬邦邦地攀在被称作「殿下」的人的腰上,生怕他将我扔下。

这位浅色的眸中漾出笑意:「本性纯良的兔子,却能吃一窝窒蛇,就值得我将它带走。」

「……」

对!对!对!小小窒蛇而已。

我还能吃点别的。

3

他是神族仙君煦渊。

自诞生起,便有净化天地邪物的能力,靠邪物的污浊之气修炼。

他抱着我踏入伏凶殿那刻,四面八方传来刺耳的狂笑:

「煦渊,你别太侮辱人,我们可是上古凶物!」

「这兔崽子配和我们关在一块吗?」

「不出半日,我们保证它尸骨无存。」

煦渊将我放在一角干净的笼子里,里面还铺了层干草,他将我塞进笼子里:「别怕。」

我瑟瑟发抖。

我想起了我娘,她胆子小,易受惊,瑟瑟发抖时格外惹人怜爱,大概我现在和她一样。

可我多想了。

煦渊揉了揉兔耳:「你年纪尚小便有一身邪恶之气,日后只怕搅得天地不得安宁,好好在伏凶殿待着,等去了妖气,我自然会放你出来。」

去我妖气,不就是灭我修为?

我顿时毛发炸起。

果然,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在路边捡兔子,他可是靠净化凶气修炼的。

我蜷进笼子里,好不容易悲伤一次。

可煦渊走了。

我气得食不下咽,偏偏隔壁的妖物在挑衅我:「哟!小奶兔,你断奶没?」

顿时,伏凶殿内嘲笑声迭起。

我忍无可忍,在众妖物震惊的目光下,扒开了坚不可摧的束凶笼,显出人形。

我的人形是个腰肢纤细,眉间一簇血红纹饰的少女,美艳又张扬。

我母亲是九尾白狐和白兔的后代,而我偏巧继承了九尾狐的美貌,继承了白兔的柔柔弱弱气质,更是继承了我爹的残暴性子。

强大的煞气从我身边溢出。

伏凶殿的妖物顿时不笑了,开始慌张躲窜,我一个都没放过,悉数挨个揍一顿。

瞬间,伏凶殿哀鸿遍野,只有零零碎碎的求饶声。

而我发泄后,阴暗地钻回笼子里,躺在那堆干草上郁闷,叹气:「你们一群没用的废物,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净化的……

「几日了,他也不来看看我……

「看看我有没有被欺负……」

其他妖物捂着刺痛的伤口,缩在角落怀疑人生:「……」

「要不,」我幽幽翻了个身,弯弯眉道,「我带你们出去!」

此话,让他们眼神绿得发光,伏凶殿内传来无数讨好的回音:「祖宗,带我出去!我要出去!」

声势浩大得连伏凶殿都颤了颤。

很快,我咬开了所有的束凶笼,还撞开了伏凶殿内的结界。

伏凶殿天光乍现,大开……

无数妖物准备冲出去之际,一人身站在伏凶殿前,墨发飞扬,整个人都散发着骇人的佛光,耳边突然响起阵阵梵音。

天崩地裂中,凶物们瞬间乖乖钻回伏凶殿,躲避这骇人的光。

伏凶殿的门忽得关了。

除我,被隔绝在外,我顿时感觉兔脸热乎乎的。

丢人,居然被抓。

煦渊面色微冷俯下身与我对视,眉心跳了跳,提着我的兔耳:「你恐怕瞧不起我这伏凶殿,我饶你一命,你却不识好歹,不如直接炖汤,以免日后闯祸。」

我一口朝他的手咬去。

放开我!

传说神族太子慈悲为怀,救济天下苍生,原来也如此简单粗暴。

他瞳色淡淡,将我扔给神族侍女:「立刻,马上去烧水。」

一个时辰后。

我听见神族侍女一边往鼎下添灵火,一边惊艳道:「好漂亮的白兔,原来你不是灰兔啊。

「殿下可喜欢白兔了。

「他自己养一个院子呢。」

我挖几个月的土,谁不灰头土脸啊。

最后,灵火烧尽,而我只是在鼎中划着四肢游来游去后,侍女们面色惊恐,终于意识到,我不是一只普通兔子。

当我软乎乎被扔到煦渊身旁时,他眼神错愕:「灵火都炼不成丹?」

我跳上他的腰上,继续攀着,眉心一簇火红的毛极有攻击性。

临渊面色凝重,那双手却在我的兔耳揉了揉:「手感倒是很好,这个毁天灭地的性子不好。」

「……」

殿下,你忘了吗?

我是凶物,是你准备净化的凶物啊!

「我亲自教导你。」煦渊语气淡淡,「你想不想修炼成人?」

他喜欢兔子的传闻果真不假,路上遇见,都会捡回家的程度。

但我兴致缺缺。

一根萝卜突然扔在我面前,接着,又是一根胡萝卜,最后一小堆萝卜遮掩了我的视线。

我翻白眼:「……」

该不该说,我是食肉兔,让他扔点能吃的。

「如果你变成人。」煦渊面容温雅,凝着我,晃过一丝瞧不见的温柔,「以后当我座下的第一个弟子。」

也许是那夜的风太温柔,我忘了自己是神魔皆厌的兽族,忘了自己是兽族少主。

我埋头,垂下的兔耳却轻轻点了点。

4

从此,我以爱宠的身份住在煦渊的神殿,对外,我日日苦练修为。

实际上……

我天天睡大觉,偶尔起来去神渊阁里翻书,最爱串串邻居的门。

原本清冷的神殿却热闹起来,煦渊神君每日归殿,总有一群讨债的人堵在宫殿的门口。

他皱眉:「诸位是……」

这群仙君气昏头,将我咬坏丹炉,下药迷晕仙子,甚至咬伤神界爱宠哮天犬的事情都抖出来。

煦渊皱眉:「绒绒向来温顺,早已弃恶从善,各位若有什么误解,本君备了点薄礼道歉,殿中的东西尽可拿去……」

他一直叫我「绒绒」。

最后,整座宫殿都被搬空,某个老头仙君正准备将我吃饭的玉碟拿走。

我呲牙拦路……

一只白净修长的手将我的兔耳提起,无奈道:「仙君慢走。」

「……」

那位仙君一边走,还边骂:「太子殿下啊,不是老道多嘴,这祸端只能灭掉,救不得啊……」

我竖起耳朵,准备听他骂得多脏。

很快,一只手掐住我的耳朵,而我眼前只有煦渊和煦地笑,以及老仙君气急败坏的面孔。

终于,老头骂完了。

煦渊抱起我,朝那老头淡笑,平日的好脾气荡然无存,严肃道:「本殿不信,绒绒总会有醒悟的一天。」

我不知为何,有些想哭。

他居然比我爹还执着。

其实我出生时,我爹曾满怀期待,他的女儿会成为兽界最温柔,最善良,最美丽的姑娘,所以给我取了个温柔的名字叫「白菟」。

直到后来,我无师自通学会了烧杀抢掠,折磨叛徒的手段比他老人家还上道时……

我爹叹了口气:「一夜返祖,她真是像极我当年征战天下的太太太……太爷爷。」

而我娘无助地哭:「那晚,我们就该好好睡觉。」

爹娘抱在一起,相互哄一番后,果断决定让我自生自灭。

……

我爹娘是放弃了我。

可煦渊素有慈悲之心,他想渡我。

殊不知,我只想睡他。

神界藏书阁有无数珍藏古籍,煦渊常带我出入,作为一只好学的兔子,古籍里的淫技禁法都被我学了一遍,如今倒背如流。

也知我情丝皆断这个恶疾,不是啥绝症。

古籍上有个法子,可治愈情丝天生断裂之人,但因涉及三界动荡,被列为禁术。

情丝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可我是兽族少主,唯有体内有情丝,才可诞下子嗣,若没有,一生无后。

如此恶疾,如何对得住我太太太太太爷爷打下的江山。

所以,我治伤之心日益心切。

传说,神族的王族男子多情,遇到心悦的姑娘时,常会为表心意常献出体内情丝,交由女子管束,一生不得爱上他人。

而神族男子多出一根情丝,正是我所缺那根。

有句话理不糙。

我虽没有,但我能骗一根啊……

而煦渊便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神族人。

可他清心寡欲,我忍辱负重当兔子的几百年里,他身边居然连个神女都没有,起码距离他献情丝,还有不知道多少万年……

思及此,我狠狠咬了一口萝卜。

自从来神界,我扮演纯良无害小白兔,再也没吃过一口肉,都快饿晕了。

偏巧,煦渊目光落在我身上,温柔拿走萝卜:「近日不可再贪嘴,听闻侍女都抱不动你了……」

我愣住。

胖了?

胖了?

不远处,有仙娥急匆匆来报:「神君,羽族神女来了,准备在神殿小住一番。」

我眼神一亮。

羽族神女名唤鸾羽,是神族太子的未婚妻,据说从小体弱多病养在山谷里,近日出谷,定然是准备与煦渊成婚。

按照神族旧俗,煦渊将会在成婚之日拔出情丝,交给新婚妻子。

我趁机夺过来便是我的。

我眼中迸射出兴奋的光。

煦渊负手而立,面无表情道:「既然她要来,那收拾一间院子给她,再派几个人去服侍她……」

「可是殿下……」仙娥面露难色,望向空荡荡的神殿,「神殿似乎有些寒酸,要不重新装饰一番……」

煦渊闭目,一下又一下掐着我的后颈。

我心虚啊。

谁家爱宠能将一个神殿的宝物都赔光的,煦渊淡淡开口:「不急,我去借点……」

「……」

我冷汗直冒,担心羽族神女嫌他穷,不与他成婚了。

于是,我忍痛挖开自己的兔窟,然后献宝般把各类宝物呈在他面前。

我感动得抹眼泪。

这辈子,从未如此坦诚相待。

但煦渊面色越来越诡异,他将我拎起来:「哪里偷的?」

我扑腾双腿:「……」

随后,煦渊带着我登门道歉,将这些宝物一个个物归原主。

我气得兔脸都歪了。

众神感激不尽,纷纷表示太子殿下光风霁月,要怪就怪兔子顽劣。

一句话:人好,兔坏。

我气啊!

我一脚踹翻装萝卜的兔碗闹起来,煦渊眼皮子跳了跳,眼看就要动怒,却又硬生生没训我。

他意味深长道:「真是奇怪,绒绒听得懂人话,内力强大,可独独修炼成人这事,怎么如此驽钝?」

发布于 2024-04-14 10:58
神女与神尊闹别扭,失手放出了妖兽。
妖兽将整个村子屠杀殆尽,只留下一个十岁孩童。
神尊赶来时,却将神女护在怀中:
「槿儿,本尊会替你洗去因果,免去天道责罚。」
从此,这个村子彻底消失在九州大陆之上。
孩童嗓子已经哭得嘶哑。
我轻声问道:「想报仇吗?」

1

那如同小山般的妖兽出现在村庄时,村子里的人正在举行下一场献祭仪式。

我被天道封印在这里。

这个村子里的人每隔十年,便要重新挑选一个孩童,以肉体凡胎将我封印。

说是封印,其实就是用寿命来抵。

妖兽出现肆意屠杀时,他们还坚持要将仪式完成。

「快跑吧,再不跑,就要死光了。」我出声蛊惑道。

仪式中断,我便可以趁机逃离。

只是可惜,死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仪式还是完成了,我被封印在了一个十岁的小丫头身上。

小丫头满身血污地躺在地上,想要伸手抓住那片白色的衣角:

「仙女姐姐,求你救救我爹娘,救救大家。」

可是那白衣女子却恍若未闻,直奔一户农家去。

不多时,她捧着一块晶莹洁白的玉石。

「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如此宝物。」她将那块玉石收好,准备离去。

天空却闪过一道亮光,将那妖兽斩杀。

只是太迟了,村子里人几乎全被妖兽吞进腹中,死无全尸。

小丫头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向男人:

「神仙,神仙,求求你救救我们。」

男人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径直朝白衣女子走去。

小丫头绝望地躺在泥巴地上,明明刚刚那边的人,还有气。

为什么不救他们?

「槿儿,可还消气了?」

岑槿将怀中的玉石掏出:「这趟下界倒是遇到了机缘,便不与你生气了。」

男人上前一步,将岑槿揽入怀中:「这应是上古神衹遗留下来的神髓,虽不知为何在这,但你要是能将其吸收,连我也敌不过你了。」

「当真!」岑槿的眼里闪过激动的光芒,随后看了看满目疮痍的村庄,脸上又浮现出担忧:

「这村子?」

男人的声音依旧温柔:「蝼蚁罢了,切莫乱了心神。

「本尊会替你洗去因果,免去天道责罚。」

下一秒,烈焰升腾,整个村子被火焰吞噬殆尽。

迎着火光,男人将女子亲昵地揽在怀中,消失在这里。

2

「想报仇吗?」我出声。

「你是谁?」小丫头的嗓子已经哭得嘶哑。

「你们世世代代封印我,却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有些疑惑。

连我的身份都不知道,如何能心甘情愿、世世代代以命镇我:

「阿娘只说,如果我去,家里的日子会好过些。」

下一秒,我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虽转瞬即逝,我却认出来了。

原来如此。

「小丫头,我告诉你,今日的灾祸不过是因为天上那两位神仙闹了别扭。

「你体内有我,必定活不过十年,想靠自己报仇,绝无可能。

「不过还有一个法子,便是你就地自裁,让我替你报仇。」

我一字一句地说着,却得到了小丫头的拒绝。

「不行,我不能让你出来。」

「为什么?」我以为她是怕死,不敢自裁。

没想到她说:「我不信这世上没有公道,那样罔顾人命的东西连人都不配做,又怎配当神仙,我定要亲手为爹娘报仇。」

我摊了摊手,好吧,反正十年过后你死了,我还是会出来。

亿万年都等了,还差这十年吗?

在我眼里,她的这些豪言壮语,不过是蚍蜉撼树。

当她真正踏入修仙界时,便会知道何谓井底之蛙见明月,若真有机缘飞升,便知道何谓一粒浮游见青天。

大道三千,哪是你区区十年能参透的,更别提你的仇人是如今九重天最强者。

只是,我不介意帮她一把。

3

次日,小丫头去河边洗净了脸上的脏污。

背着从废墟掏出来的几块铜板,离开了村子。

「你要去哪?」我有些好奇。

「娘说,山的另一边有仙人,我要去将他们做的事一一告知,讨回公道。」

我听完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且不说这小身板如何能翻过如此高山,就算翻了过去,又有谁敢替她做主,还她公道。

「小丫头,你听我的,去找一座庙跪上十年,都比你说的现实。」

「我叫姜灵,不是小丫头。」姜灵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对我说道。

「好,姜灵。」既然她想我将她视为大人来看待,那我依了她就是。

集市上,有人议论着昨日村庄大火的事件:

「那场天火实在可怕,整个村子都没了。」

「是不是那个村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被降下了天罚。」

姜灵听到此话,疯了一般地冲上去:「我爹娘才没有做坏事,是那些仙人,是他们烧了村子,是他们害了所有人!」

「哪里来的疯子,天上的仙人也是你能议论的。」

还没等男人将姜灵甩开,便有一道凛冽的剑气把姜灵掀飞。

「何人在此妄议仙人!」来的五人都身穿蓝白衣袍,墨发用冠高高束起。

周身都萦绕着灵气,想必是凡世的修仙弟子。

看来, 姜灵确有仙缘。

「是这个小丫头胡言乱语,污蔑仙人屠村。」刚才的男人竟几乎要跪下去,颤抖着说道。

「放肆!」姜灵被凭空拽起,一张小脸被憋得通红,却还是挤出一句话。

「我没撒谎!」

「师兄,还是将此人带回宗门处置吧。」旁边有弟子说道,那位弟子才松了手。

被放下来的姜灵趴在地上大口喘息。

「如狗一般的凡人,也敢妄议仙人。」那弟子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剩下的几人,用灵力托起姜灵,御剑把她带回了宗门。

万尺高空中,姜灵的眼里不见惧怕,有的只是激动。

穿过山巅,有一巍峨建筑矗立在群山之间。

「这还只是入门级的修士,你要面对的是,九天之上的神尊。」我开口说道。

「我不怕,为了爹娘,我不怕。」

4

姜灵的娘说对了一半,山的那一边没有仙人,却有着一群修士。

姜灵被扔在大殿的时候,眸子里的希冀有些刺眼。

「师父,就是她说曾亲眼见过仙人。」那时的弟子说道。

大殿之上端坐的人听到后,才施舍般将眼神落在了姜灵身上。

我本可以直接告诉姜灵,这人不是什么仙人,不过是一个修为高一点的修士罢了。

只是依照她的倔犟性子,定是不撞南墙不肯回头的。

「是吗,你来说说。」男人开口。

姜灵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仙人还我一个公道。

「昨日,有两个仙人,失手放出了妖兽,屠我全村。

「那仙子只站在一旁,看着妖兽将我的家人,朋友,村民吞噬入腹。

「而另一个则是一把火烧了全村,掩盖罪迹。

「求仙人,还我一个公道!」

额头上的血迹染红了大殿上的一角砖块。

姜灵的话音刚落,便惹得满堂哄笑。

「什么仙人,妖兽,简直是一派胡言。」

「这怕不是个疯丫头?」

大殿之上的人见不过如此,留下一句荒谬,便转身离去。

姜灵呆愣地看着身边她以为的仙人,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

「喂!仙人悲悯众生,怎么会如你所说。」有个弟子走到她面前说道,「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你与她多说什么,还不快将她扔出山门。」

没等众人动手,姜灵站了起来,伸手抹去了脸上混合着泪水的血迹。

一步一步地朝外走去。

「等等!你随我来。」突然有个白胡子老头叫住了姜灵。

姜灵的脚步顿了顿,却还是坚定地朝外走去。

老头啧了一声,追了过来说:「我信,我信你说的话。」

姜灵的脚步这才停了下来。

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开口:「跟他走吧,也许会有转机。」

这次,她听了我的话。

任凭老头带她离开。

5

「其实老夫也不敢相信你口中的狂悖之言,说信你,不过是想留住你。」老头将姜灵带到自己的地盘后说道。

「既然你不信,留我干吗?」

「你根骨好,是个可造之才,你可愿拜入老夫门下?」

「留下吧。」我又一次开口,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

就这样,姜灵拜入了仙宗。

她的根骨果然极佳,又有仙缘,修炼起来比旁人的速度快上许多。

也比旁人刻苦许多。

这些年,她身上的伤便没有断过。

一有时间便去历练磨砺自己,修为比旁人长得快,实战经历也甩了别人一大截。

「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只有十年寿数,如今也只剩下短短一年了。」

这九年,不仅姜灵在数着日子过,我也在数着。

现在的她虽然修为比同龄人高上许多,离飞升成仙,却还是遥遥无期。

「值得吗?」我问。

「值得。」姜灵坐在树下擦拭着佩剑。

若是没有我,以她的天赋,飞升是早晚的事。

只是飞升又能如何呢。

一介小仙对上神尊,蚍蜉撼树罢了。

6

南海近日有异动,凡间仙门得到消息后都会派遣弟子前去查看。

姜灵也在此次出行的弟子之列。

临行前,她站在山巅,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群弟子。

全然不见多年前小姑娘的身影。

如今的她,是年轻一辈修士中的佼佼者。

还未到南海,我便感知到了空气中浓烈的血腥气。

「你小心些,南海异动可能有些棘手,不是你们这些修士可以解决的。」我出声提醒姜灵。

「有多棘手?」

「也就你们去了就是送命般的棘手吧。」

姜灵停下了脚步,命弟子们原地休整。

「你想自己去探查?」我看破了她的心思,「你不怕死?」

「怕,但我不能让他们去送死。」

「仇不报了?」

「我不会死。」姜灵坚定地说,「血海之仇未报,我怎配去死。」

「好吧,我反正是劝不住你。」

临近南海时,我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正是那位神女岑槿。

看来,一切都是命。

南海的海水透出暗红,血腥味令人作呕。

高立云端的正是那位神女。

她手中把玩的是南海龙族的筋骨,一条百尺巨龙被泛着金光的锁链紧紧锁住,龙吟声悲怆。

「龙族果然无用,上百条龙的筋骨竟然都不能为我凑出一道神器。」岑槿把玩着手上由百条性命炼制出来的法器轻蔑说道。

「你灭我全族,神尊不会坐视不管!」

岑槿笑了,笑得格外得意:「神尊吗?你觉得若是没有他在我身后,我怎能凭一己之力灭你全族啊。」

回应她的是巨龙的怒吼,可下一秒金光收缩,龙身被尽数截断。

巨大的残肢落入南海,将这海水又染红了一分。

姜灵刚踏入南海地界,便被岑槿感知到了。

「何方宵小?」

岑槿屠杀南海龙族,事先设下了封印,可这封印却单单让姜灵毫不费力地就进来了。

见到仇人,姜灵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她提剑直指岑槿:

「你还记得,九年前那座山村吗?」

岑槿面色了然,那是让她得到机缘飞升上神,做实神女名分的地方。

她当然记得,这些年她靠着那块神髓,修行一日千里。

仙界的人都说她不愧是神女,得天道宠眷。

「怎么?那群凡人私藏神界至宝,我将其一一诛杀,乃是大功一件。」岑槿笑着说道,「你莫不是那余孽?」

姜灵被岑槿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浑身发抖,提剑便冲向了岑槿。

只是她还未触碰到那云端,便被岑槿一招挥落下地。

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染红了她手中的剑:

「你撒谎,是你放出妖兽,是你害了全村。」

「一群凡人死了便死了,能在死前见到我,是他们的福气。」

那由数百条龙族性命制成的鞭子,将姜灵卷入云端,又狠狠摔下。

如同猫戏弄老鼠一般。

「慈杭说的不错,你们凡人,不过是一群蝼蚁。」岑槿神情轻蔑地看着伏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姜灵。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成血红色,夹杂着南海腥臭的风,落日的余晖洒在南海的海面和她的脸上。

「爹,娘,我不能为你们报仇了。」姜灵用尽全身力气想再站起来,却只是动了动手指。

岑槿见到这一幕心情才舒畅,她脸上带着笑:「死在我的鞭下,也算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算了,帮你一把。」

金鞭袭来时,我掌控了姜灵的身体。

抬手抓住了金鞭,看向云端的岑槿。

她脸上得意洋洋的神情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回。

下一秒,这位一直高高在上的神女,便被我拽落了云端,狠狠地跌落在南海之中。

「你又何尝不是蝼蚁。」

我能看清她落入南海那一瞬脸上的错愕与震惊。

「你是谁?你不是那个凡人!」

发布于 2024-04-24 10:29

已完结

妖莲

我是一朵莲花,与神仙不周打了一个赌,赌注是我的前程,砝码是情爱。不周让我想方设法骗得人间一个少年将军的青睐,若我赌赢了,他便帮助我重塑仙根,我好像赢了,又好像输了。

一、打赌

我叫商翊,我是一只妖,是南极天多年莲花开败后的阴气汇聚而成的莲妖,莲花成妖并不多见。

那个捉妖师是怎么说的来着?

“莲花多承仙体而生,你上辈子定是做了不少恶事才有此因果轮回。”

所以我很沮丧,也很不服气。

有个石头仙叫不周,他听我日日啼哭,便寻到了我,他说,“汝本是淤泥之身,又染了当初天神降世的血色,便修成了个莲花妖,有什么好不服气。你不如和我打个赌,若是你赢了,我便走那天廷台为你许个仙籍,若是你输了,你便将你成妖的元灵给我,再修个千年。”

我觉得将修了几百年的元灵给他,很不舍得,即便是一只莲花妖,也是我尽力吸取阳光雨露在南极天这阴气极重的地界幻化而成的,可是一想到我若是赢了便可以飞升成仙,便止不住的高兴。蠢蠢欲动的问,“什么赌?”

“凡间有个少年将军,名叫赵元熙,你下凡去勾搭他,叫他爱上你,再按照我的要求给他造个劫,我便让你成仙。若凡间三载,你没能让他爱上你,你便回来做你的莲花。”

我不是人,没有人那些七情六欲。

爱是什么,我也不大知晓。

可我知道妖不能害人,若害了人,是要进因果轮回的。

没成想不周竟看出我的顾虑,“我乃战神,是要寻得一个有缘人继承我的衣钵的。我看中了这个赵元熙,望他早日身殒,成仙成神。他于凡间已识六情,唯有爱不能,便教你去这一趟。”

这下我彻底放下心来,我不仅帮助了不周,我还帮助了赵元熙。

这世上谁不愿意成仙成神呢?

下了凡间,我看着什么都新鲜。但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要去找到赵元熙,于是我便问身边的一个大妈,“怎么才能见到赵元熙。”

大妈很是不屑,上下打量我一遭,“赵元熙是当朝重臣,你一个小小的乞丐,如何能够面见他的机缘?”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一身装扮,是个乞丐无疑了,腹诽不周老神仙确实是过分,没成想那尊者在天上也能听的到我骂他,便密音告知我,“凡间荣宠,与你何干。你只需记得你自己的承诺,为赵元熙造劫,让他愿意将性命交予你手便罢。”

我看了不周那老神仙写的生死簿,文采欠佳,但故事跳跃性很大。

按照那生死簿所记述,赵元熙这一生经历的事情确实算得上大喜大悲,19岁他少年成名,得遇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姑娘,他念念不忘,着意非此女不娶,然而这姑娘有心仪之人,不肯相嫁,赵元熙强取豪夺与此女成婚,在一日月黑风高夜死于女子之手,这女子终其一生都未爱过这位权倾天下的将军。

我不由得有些唏嘘。

命格是已经安排好的,我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位置,但是却抱着一丝希望,倘若我能在他失意之时陪在他的身边,是不是他可以移情别恋呢?

生死簿所载,赵国元年三月飞雪,赵元熙领兵打了建国之后最后一场胜仗,得胜归来,于人群之中看到一人定情。

匆匆一眼。

就这匆匆一眼?我又困惑了,这情爱果然玄学,只匆匆一眼便认定终身,是否草率了一些?

我看这赵国的时日,今月果是三月,但最近几天天光大亮,实难看出有甚飞雪,于是我便投出空闲游玩人间。路过一家酒肆时看见门口站着年轻貌美的姑娘,我也想不通他们为何站在那里,便过去询问一番,结果站在门口的两个姑娘却对我不甚耐烦,总是想赶我离开。

倒是后面姗姗来迟的一个老妪对我极为热情,而且看我是个乞丐还万分的客气。她花枝招展的将我迎进内室,给了我及其华丽的一身女子衣裙,红衣如血,我尚未见过如此好看的衣裙,高兴的连转了好几个圈。

老妪笑着问我,像是普通祖母逗弄小孩的模样,“喜欢吗?跟着我在迎春楼过活呀。”

迎春楼?妓院?

这赵国在乱世立国,如今边塞仍是兵祸,城内天子脚下已经开始营建各色的勾栏瓦舍了,这赵国百姓君王果然是心大。

我心下虽然这样想,脸上却还做着一副纯情容颜,我做莲花几百年,做妖左右放在人间也有个年头了,怎么会不知道凡间双修那档子事,于是便痛快的应了,开玩笑,我可是妖灵,就这凡夫俗子怎可亵渎于我?

哄他们开心便罢了。

第一日,老妪给我放假让我自己玩。

第二日,迎春楼为迎大将军设宴,我需要跳舞。

我修的人身时间不长,总有个莲花的形态在,我其实不大会跳舞,但是那老妪却喜笑颜开的,说我是天上的神仙容貌和身姿,必把那些王孙公子迷的走不动道。

我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在骂那些王孙公子真是废物。

这一日的京城下了些雪,小小的雪花,我仿佛看到了希望,就等着正主隆重出场,看他究竟是看上了哪一家的姑娘。

高栏卧雪,清琴淡曲。这场俏佳人的戏,我演的格外专注。

也自然就没看见赵元熙骑在高头大马上看我的那一眼。

吹吹打打的得胜场面马上就结束了,赵元熙早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后我才开始追悔莫及,那女子呢?

这下可糟了。

后续如何做,我正待整理个思绪,可是还没等我整理个思绪出来的时候,我一觉醒来门外竟是一大早就开始敲锣打鼓的热闹场面,我有些纳罕,这是何意?

那昨日的老妪一脸笑意的进我的门,“我的小祖宗啊,赵将军来提亲了。”

提亲?

不周这老神仙办事果然给力,凡人一见钟情难于上青天,而神仙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决定任何一个人的海誓山盟。

让赵元熙爱上我,这一步如此轻易的做成了,便只剩下让他对我爱而不得,自尽而死了。

不周曾经对我说过,三载,要让赵元熙深爱我,心甘情愿为我而死。这才可以。他爱的如此简单,多半是因为始于容色,始于容色的爱,泰半也上不得台面,经不起风波,自然不能算是爱,也就遑论爱而不得。

思前想后,我决定拿出贞洁烈女的架势,宁死不屈。

男人嘛,得不到的才是真正越来越想要的。

我要等到他对我爱意浓烈炽热又无法自拔之际,一死表示诚意。

赵元熙听说我拒绝,非要见我一面,我答应了。

我约他在城西郊外一处莲花池相会,我到时他已然负手立在那里,我蹑手蹑脚走过去,打量看看这后世战神有何天赋异禀之处,没成想他背过身来望向我,“怎么,阮阮姑娘喜欢躲野猫吗?”

我干笑了两声,没有理会他,提着裙子坐下。“将军找我何事啊?”

赵元熙目光随我而动,“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嫁我。”

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直接的问我,幸亏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一份回答,“将军虽然骁勇善战,可是却不是我的盘中菜。我此生不爱博学之人,不爱勇武之士,只爱心怀苍生之人。”

赵元熙听我的回答皱了皱眉头,“心怀苍生?”

我点点头,“所谓心怀苍生之人,必定得是万中无一,肯将自己的所有都奉献给苍生之人。金银、荣耀,”我分神望了一眼他专注的样子,补充道,“亦或者是性命。”

赵元熙不假思索,“我为国而战,自是不吝性命。”

我摇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不周明确说过,是为我而死,因爱而不得去死,这什么心怀苍生都是我杜撰出来的,自然算不得数,于是我咬牙耍起无赖,“我就是不嫁,你我无缘。我长得这么好看,你却平平无奇,我生的身段婀娜,你空有高而无实,我阅历丰富,你却生来就在权贵之家沾染公子习气,我们不合适。”

天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勇气才能守着有天人之资赵元熙说出这样拒绝的话。

赵元熙反而更来了兴趣,“阮阮姑娘是高洁之人,自是和旁人见识不同,这是有的。不如你先嫁入我将军府,我慢慢学着成为姑娘心仪的人?”

这战场上呼来喝去之辈,竟然真的低了身份为我折腰,恳求我。我不知道这样的形容是何等的难得,所以也没有什么动容,以前做妖的时候,我见过几对妖仙恋,他们大多恋的悲壮,佛祖如来说,爱要平等,他们的爱是不平等的,所以总是阴差阳错,总是胆战心惊,总是……灰飞烟灭。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我想人妖殊途,我就算爱,也该是爱上一只妖的。

但我以后是要成仙的,便也要找个仙子相爱吧。

翌日,这人间的京都传来一阵风,说是十七年前前廷尉阮凌云在与敌国的一次交战中泄露军机,而这廷尉是我的父亲,朝中风向不明,但暗箭皆指向旧派。赵国建国之前,曾是一个小国,多受邻国欺凌,后来赵元熙横空出世,五年来胜仗不断,奠定了赵国如今的基业,赵元熙此人,正是旧派老人。

他夯实了赵国的国基不过一载,就有新派大臣妄图架空于他,害怕他功高震主,抢了皇位,这事,皇帝大概也知道。

二、赵元熙逼婚

赵元熙牵扯出一桩陈年旧案,他找出坐实了我是罪人之后的证据,将那把柄拿到我的面前,逼我成婚。

这一日傍晚,他巍然站立在我面前,冷似冰山,全然不见曾经和缓折腰的神色,我惊讶于一个凡人,脸色竟然变换如此多端,忍不住有些慨叹。如来以前常常唠叨人心难测,我却不懂得如何难测,眼下看来,确实难测。

我盯着眼前那卷案宗,很有些无奈,“将军是要靠这个逼迫于我?”

赵元熙阴沉着一张脸,吓唬我道,“阮阮姑娘,我本想等你,但眼下已经等不得你了,你若愿意,可陪我嫁到将军府,若不愿意,便远充边疆。你自己选吧。”

我望着眼前这张脸,觉得分外好笑。

曾几何时,我以为人,是个好相与的,如今他拿着一柄证据为难于我,面色竟然是这样骇然,让我不由得从心中产生出些烦闷和怨恨。我是妖灵,化形之处是自然妖莲,没做半点坏事,不知人可以阴暗至此,如今也算是见识到了。

我冷冷笑了笑,“阮阮惜命,还请将军归府置办婚仪吧。”

我将转身踏出屋门时,赵元熙突然从背后抱住我,“我知你不悦,但你总会爱上我,我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你,阮阮。”

那声音仿若隔世传来,让我有一瞬间错愕。

后来连胜,也就是赵元熙的左将军这样告诉我,“当初阮大人对将军有知遇之恩,将军知晓您是阮家后人之后一心只想护住您的安全,将您娶入府中,从此您的一生才算安稳富足啊。”

我才恍然,这中间竟然有这样一层关隘,原来这赵元熙并非真心喜欢我,是因为我是故人之后。

我在将军府的日子,过得甚是快活,衣食无忧,赵元熙时不时都会来陪我饮食作画,看日出望夕阳,仿佛是神仙眷侣的日子。但我总是忧心忡忡,我知道终有一日我得亲手了结了他,但他未爱我至深,若他参不透爱,归入天上也不能担得起战神之位啊。

凡间女子,要是表达爱意,该当如何呢?

我苦思良久,还是决定请个师傅。

请师傅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赵元熙的耳朵里,他问我,“阮阮要请师傅?”

我已然是赵元熙的妻子,便没有遮掩什么,直言相告,“对,我想请个师傅教我学问。”

赵元熙笑出声来,“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你不爱博学之人。”

我摇摇头,“并非这样的学问。”

赵元熙纳闷了,“那是什么样的学问,或许我能帮你寻个师傅。”

我认真的打量他,试探的问,“我自小为人淡漠,不通情爱为何,我想找人教教我如何爱上一个人,如何让那人爱上我。”

赵元熙还保持着刚才那姿势望着我,耳朵却有些泛红,他轻咳了一声,高大的身影就退后了两步,“你请这师傅作何?”

我不知他这是什么态度,继续解释道,“凡……凡事都得学习嘛,我不知道的自然要学。”

赵元熙有些拘束,“这里,没有这样的师傅。”

没有嘛?

关于情爱一徒的启蒙师傅,我没有找到。

我郁闷的在龙江湖边散步,迎头就看见赵元熙的妹妹走过来,这小姑娘一身绫罗绸缎叮叮当当,看上去颇为精神。我想起来了,赵元熙这个妹妹十分刁蛮任性,素来不喜我这个嫂嫂,“呦,这不是那个娼妓嫂嫂嘛,上辈子修了什么缘分得嫁我的哥哥,竟也端起侯府夫人的派头了。”小姑娘仰起头,很是得意的对我说。

我是个莲花妖,这娼妓一词用在我身上着实不妥,我有些生气,加之之前的烦闷便没有控制住心绪。

“我最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我一扬袖子,将她踹入龙江湖,“你且在水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我将赵元熙的妹妹踹入湖中,这是这里许多双眼睛都看到的。

我一直在等赵元熙来责问我,但却一直都没有等到。

听说赵元熙在后院练剑,我便过去找他责问我。

不周说过,凡间最重血缘,有句话说的什么来着,血浓于水。赵元熙责难我,我便道我不识情,让他给我请个启蒙师傅,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作为一个肇事者,气冲冲的冲向赵元熙的院子,他专注练剑,剑锋所致处,花残叶落,我的莲花心看着就是一紧。我是植物所化,见不得有人如此糟蹋同类,飞身过去挡他的剑锋,他见我过来,倏的掉转方向避开锋芒,为防伤到我似的将我包进了怀里。

怎么形容这个怀抱呢?我于南极天看见过飞花血月,寒冬凛冽,那时有神仙心情好,将雪夜舜间变为盛春,温暖的感觉,如是这般。

他定定望着我,我懵懂望着他。

眼见着他的唇瓣欺压而来,我有些惊恐的推了一下,赵元熙伏在我的耳边,甚是轻的喟叹了一声,“你说你不懂情爱,那你躲什么?”

那一瞬间,我的莲花心,好像要炸开了,这种疼痛和憋闷让我手足无措,有伤,但似乎无法可医。我有些气恼,我其实不必学这玩意,要不是想要成仙,要不是想要知道赵元熙什么时候才算深爱我,我何必在这里胆战心惊的?

入夜,我忍不住去找了赵元熙,将茶点放在他的书案上问,“今日我推元紫入湖的事,你为什么没来找我问一问。”

赵元熙抬头望着我很是温柔的一笑,“我已经训斥了她,她不该那样称呼你,你发脾气,我很心疼,下次有什么一定要和我说,我会为你主持公道。”

我想,这便就是偏爱了吧。

即便我是妖,也明白世间万事万物,都是应该分清道理、明辨是非的,即便是神仙妖怪,也得有个曲直之辩。

但我又从一些凡间的话本子上看见,喜欢的很多种里,有一种是偏爱。

即不问对错,不问是非。

人若不问是非的偏爱,那便是挚爱了。

烛火昏暗,我问赵元熙,“你爱不爱我?”

赵元熙一手执着案卷,一手撑腮看着我,神色莫名道,“我只想一生护你无忧。”

凡人说话晦暗不明,我根本就听不懂。

他不说爱,我便不知道他是否爱。

他说了爱,我也得考虑这话是否为真。

可真让人头疼。

十日之后,丞相府的小姐新婚,邀请将军夫妇一同前去观礼,赵元熙下朝时被皇帝留下商谈事务,故而让我先行一步。进了丞相府,我便觉得周身都不舒服,四周龙气甚炽,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待我看清那丞相府小姐身旁站的是谁时,了然了。

五百年前,我就与这捉妖师有过一面之缘,他曾对我道,“在南极天,我拿你这小莲妖没甚办法,等终有一日你化形成人,我必穷追之。”

竟是这样的缘分。

我转头想跑,却迎上刚刚归来的赵元熙,他看出我脚下的虚浮无力,捏住我的手腕,一把抱住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迈步子继续想走。

赵元熙继续拦我,“阮阮。”

我瞪他,焦急无奈,又被这丞相府压的喘不过气,“你让开。”

三、是妖,怎样?

赵元熙是将军,他武术极高,若我不露法术,只以阮阮之力无法抗衡,而后是捉妖师的层层禁闭,我更是无法逃脱,情急之下,捏了个诀将赵元熙定在原地,飞身逃了。

回到将军府,我觉得舒坦了许多,静下心来琢磨今天捉妖师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门外赵元熙的声音传来,“阮阮,我能进来吗?”

我嗯了一声,他就大步走了上来。

“你是妖对吗?”赵元熙开头便问我,“今日那捉妖师说,我身边站的是一只妖怪。”

是妖灵,这是我打自化形来便最为悲痛的一件事情,也是我所有自卑的源头,我并非不想为命运作何抗争,但事实就是我自化形,就是只妖灵,我也没有办法。我便恶狠狠的对他道,“我便就是只妖,又如何了?”

赵元熙见我呲牙咧嘴,温柔的笑了笑,将我揽入怀中,“当年他们翻出你父亲的旧案,想要牵扯于你,我唯有将你娶进门来,让你成为将军夫人,一切才有转圜余地,如今他们又说你是一只妖,这竟然连我也不知道,但我既然知道了,就一定不会任由别人伤害你。你相信我吗?”

我惊讶于赵元熙这样的接受能力。

我没有过亲人,也羡慕那些神仙。我以前一直一个人,不晓得身边有个人始终纵容和保护是个什么滋味,我一直以为陪着赵元熙看看风景,写写诗词,便是人生乐事,却原来不知道,一个好的爱人,能在危险面前挺身而出,只为护住自己心爱的人。

我很感激他,这感激滋生在心里,竟然有种别样的感受。

我忽然想,去天上做个神仙有什么好,他这样好的人,若是上天做了神仙,我便是无论如何也企及不了的了,可他现在爱我,满心满眼都是我,若我能和他在这里长久呆一辈子,其实也是不错的啊。

我是只懵懂的妖,倘若下了决定,狠了心,便绝对会这样做。

我不图未来长长久久的多少年的缘分,只希望和他有一世的情分,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至于那不周,我不熟识他,也自然不会将他作何想放在眼里。

至于成仙嘛,那的确很可惜。

我用后世成仙的机缘换得这一世的相许,看上去是个不合算的买卖,但那又有什么呢?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坦然接纳我是妖,我便将他视作我的夫君。

夜里,赵元熙上朝不归的时候,一个人无聊,我便常常来往于皇宫大内听墙角,这其实也是我的一个乐趣,以前在南极天的时候也常常这样干,我希望多听到些赵元熙的,我希望知道他过去是什么样子的,有过什么故事,我对他了解的太少了。

那一日,我听宫中爱慕他的小郡主们聊天,说他少年将军,功盖三分国,是少有的英才,我心中很是得意,这样一个人,是我的。

再过几日去听墙根的时候,内容便又变了,一人在烛火之中责问赵元熙,“你将那妖女如珠似宝的哄着,意欲何为啊究竟。”

赵元熙剪着烛心不说话,人间有个姓左的吏部侍郎在替他申辩,“将军自有他的谋略,那妖女功法高强,捉妖师一己之力制服她不得,将军是在等待妖女归心,心甘情愿进入轮回。”

那暗光里的人冷笑一声,“怕不是神威将军早已被妖女蛊惑心智,挣脱不得了吧。”

赵元熙终于回过神来似的,“人妖殊途,她必有一死。”

我觉得我浑身都震颤了一下,暗夜寒凉,我一抖一抖的走出了皇宫大殿。

得了几日的甘甜,我怎么就忘记了,当初如来座下苦口婆心的那一句人心难测,怎么就忘记了我看到的那些仙妖恋,旁人的痛苦曾经赤裸裸的摆在我的面前给我做前车之鉴,我却要甘心情愿跳入火场。

这些人间情爱,终归渺如烟尘。

我心痛的不能呼吸,跌跌撞撞回了院子。

夜半,我走进赵元熙的屋子,他还没有睡,我就趴在他的身上小声说,“其实我是一株莲花,三清化境,南极升天,我长在忘忧无苦之地,生来便不必有所烦忧,我想成仙成人,感受情爱,却从不知有这样痛苦。”

他不解我在说什么,“你怎么了。”

我簌簌的掉下眼泪,将一柄匕首拿出来,“我此番下凡,是要杀了你,让你回归天上去做那老神仙说的战神,我是为了你好。可你上了天就会忘了我,我不愿意,我和你情投意合,也想过不做那什么神仙,只和你过一辈子便罢了,我从小没尝过什么甜,我耽误在了这甘甜里。”

他望向我的眼神有些浑浊,我仔细阅读,有点悔恨,有点慈悲,还有点不忍心。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抱住我,“有我在,阮阮,有我在。”

我贪恋这个怀抱,但我知道,我更恨背叛和欺骗。

我有些清醒又有些迷离的哽咽,“我知道你不爱我,你一心想杀了我。”

赵元熙一愣,“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又哭又笑,“既然你想杀我,说明你还没有爱上我,那我现在杀了你,你也飞升不了做那个什么战神。我没能让你爱上我,我也输了。”

他茫然,“阮阮,那我呢,我有没有让你爱上我。”

我心里好恨,我都已经做好了不成仙的打算,只为他停留在这凡间过区区数载,竟然愚蠢至此,我笑,“我怎会让你得逞,赵元熙,你便老死在此凡间吧,日后千千万万年,我们都不必再相见了。”

我打算离开这个伤心地,什么仙啊妖啊,也不想在意了。

没成想,我却走不了了。

因为我连这将军府,也出不去了。

那捉妖师在将军府布下天罗地网,要将我收纳了。我回头一望便看见了赵元熙,我有些焦急又害怕,大声喊,“你要干什么?”

赵元熙神色冷冽,目有痛色,但却像是看着一只可怜的被逼入绝境的宠物一般安抚我,“阮阮,舍下孽缘,回归人途,我们就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

我被气笑了,“妖无轮回,怎归人途。”

赵元熙震惊的望向捉妖师,捉妖师淡定回答,“将军不要听妖女胡说,若要阮阮姑娘回来,这妖必死无疑。”

我苦笑,望向赵元熙,“我答应了不周老儿,来凡间给你造个情劫,没成想却要将这一条妖命搭进去。”

我有些怨毒的望向赵元熙,“妖无轮回,你偏听偏信,也做不了甚天上的战神,我只是无名小妖,幸好幸好,我没有爱上你。”

我望向那可恶的捉妖师,“要杀便杀吧,我便是再做一朵莲花,也好过受你折辱。”

我飞身迎向那长剑,一身妖气无所遁形,尽数卸下。

赵元熙像是突然醒悟,飞身拦住我,我手里握着穿胸而过的长剑,重重的刺向了他。

在人间的京都,有件大事石破天惊,英明一世的少年将军赵元熙死在了妖女阮阮的长剑之下,众人惊诧他武力盖世却挡不住一个女子的长剑,人群中却微不可察的传来一声叹息,“他也不想挡吧。”

赵元熙进入轮回,成了战神。

我回了南极天,去找不周还那妖灵。不周唉声叹气,竟给了我个仙位,要我镇守南极天,不得随意外出。

四、成仙

我觉得我伤情了,便也不大愿意出去了。

过几日就是夭止的成婚宴,我虽然不大愿意出去,可是我还是认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毕竟我们都是一个莲花池出去的莲花嘛。

我接了婚帖便出发了,出发前还不忘取了南极天最为珍贵的百凤珠,心想这面子可真是足了。

婚宴上,各路的神仙都到了,我被挤在离主场很远的角落里,连夭止的面容都看不真切,我努力的想要往前走一走,可这仙界大概几百年也没遇上一件喜事,故而大家都异常激动。

我有些无语了,夭止非是倾国倾城大家都急什么急啊。

这心里想的不知怎么的就念叨了出来。

我裙子底下的一株小珊瑚怯怯的出声,“他们并不是在看新娘子,是在看沧离神君。”

沧离?谁啊,不认识。

三界之上,不仅有上神,还有神君,如今这天上管着仙界太平安稳的,大概就是这个叫沧离的神君,听说他是凡间轮回,万年不见的上神仙体,司战。

“这个沧离神君有什么好看的?”

与这句话同步说出来的,是正在大殿里主持的仙老底气十足的一句,“诸位仙友安静一下。”

霎时间安静下来的大殿将我这句话落到地面上,简直字字千金重的砸下来,还发出了一声回响。

人们的眼神都望向了角落里的我。

唯有我的眼神,还在脚底下小珊瑚精的身上。

上方沧离神君清清冷冷的一瞥,看着那个黑不隆咚的脑袋缓缓说道,“这位仙友说的极是,本君有什么好看的。”

我脑袋嗡的一下炸开,活了万万年,还头一次这么尴尬,但我虽然也听过这沧离曾经的战绩,说到底和他并不熟识,得罪了便得罪了,难不成一个地位如此尊崇的神仙还要和我这样卑贱的精灵计较?

“这是莲花仙夭止的婚宴,”我大着胆子抬起头,威严道,“神君确实抢风头,但在人家婚宴上抢风头,不觉得不合适吗?”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我听见小珊瑚精发抖的声音,“那可是沧离神君,你怎么敢的呀。”

周围的老神仙们窃窃私语,女神仙们怒气冲天。

我却目不斜视的迎上了沧离神君的目光。

这一眼,双方竟然都是愣了一下。

我愣怔,是因为着实没有想到这个沧离神君居然是赵元熙,且成了神仙之后竟然比在凡间更加英俊潇洒,沧离神君的愣怔却更久了些,他望着我似乎很是震惊,眉头皱的极紧,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那平日以高冷自持闻名三界的沧离神君一眨眼间就站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仙面前。

我蒙了,这突然放大的一张俊脸雷霆之怒不减,他捏住我的胳膊撕心裂肺的质问,“你并未神魂俱灭,为何骗我?”

这一声大吼,吼的我不知所措。神魂俱灭?我何时对他说过神魂俱灭了?

我拳头攥的极紧,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凡间之事已经过去,如今我们是仙友,仙友。

我晕头转向的掰开沧离的手指,奈何那力气实在太大,我便退而求其次的顶住这雷霆之威淡漠的道,“你认错人了吧。”

我没有把白天的事情放在心上,隔天就去了巴掌林偷酒喝,巴掌林的看门猫头鹰是天上有数的抠门精,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我选了猫头鹰去喝酒应酬的的时候动手。月黑风高,适合干坏事。

正撅着屁股偷酒呢,身后有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我心里一惊,动作也是一顿,我好歹现在不大不小也是个神仙,让人当场抓包是不是有点有损颜面啊,我打个哈哈一回头,正正望见了一身青衫的沧离神君。

我看着沧离,他手里拿着一壶酒,站的板板正正,看我的神色还有点迷迷蒙蒙,该不会是已经在这里喝多了吧。

“是沧离神君啊,”我站起身来,优雅的将沧离手里的长发拽回来安放在身后,“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

“商翊,”沧离呢喃的喊了一遍我的名字,“我竟不知,这天上有个叫做商翊的神仙。”

被别人忽视存在是一个很让人生气的地方好吗?我有些没好气的道,“那想来是沧离神君见识浅薄,不识得三清幻境,不懂得仙莲商翊是何珍宝。”

我将自己抬举的地位很高,反而有些高兴起来,仰着一张脸看向沧离。

沧离却猛的将我拽到眼前来,十分霸道的把嘴唇贴了上去。

这,这这这!

这是什么情况?

我被这略带侵略性的进攻搞得六神无主,我脑子里突然就想起来将军府的后花园里,这个登徒子也是这般亲上我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来偷酒还要被人偷亲?这情况,这境地,我该不该喊人啊,但现在吃亏的是自己,我应该生气的啊,我刚要发作,就感觉脸上有串晶莹的泪珠。

这眼泪,这眼泪?

我真的绝望了,被轻薄的女神仙还没哭,轻薄别人的男神仙反而哭的这么惨?

我瞪大眼睛看着沧离长长的睫毛上盈盈的泪珠,惊呆了。

我用尽了自己的吃奶的力气推开沧离,可沧离说到底是法力无边的战神,即便我用法力重伤于他,他皆生挺下来,末了闷哼一声将我抱在怀里,“对不起。”

我浑身就是一震,我知道他在为凡间的事情对我说抱歉。

我退了一步,淡淡然的道,“没关系,您老人家身份无比尊贵,我让不周诓去给您造了个劫,说实话,也并没损伤什么,还得了个仙籍,按道理来讲,该谢谢你的。”

沧离面色难明的消化着我的话,没有吱声。

“南极天,三清莲花境,”沧离道,“归位后我从未想过那个地方,因为如此冷清,如此寂寞,你这么爱热闹的人,断断不会选择那里。”

“南极天是我发家的地方,你这等高高在上的战神自然是不知道,”我不自在的笑了笑,转身就走,“有缘再会。”

听不周说,这几天天上的神仙们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

曾经高冷的不可一世的战神沧离神君频繁的去往南极天,副将解释说,是南极天的三清幻境有助于主上养病,但是也没听说沧离神君近来又打了什么仗,负了什么伤。

天上的小仙女们都眼尖的发现,沧离神君最近也很喜欢打扮自己,金光闪闪的战袍铠甲,暗紫襄云边的长袍,总是英明神武、非常英俊的在三清幻境出现。

这三清幻境其实是幻术所达,除了三清幻境的本土神仙之外,其他的神仙进入幻境都是会被吞噬一些灵力的,因此三清幻境几万年来风平浪静,从未有过什么波澜,如今因为常常闭关凌霄阁的沧离神君老是去三清幻境溜达,导致很多小仙女也不吝惜那点灵力常常去三清幻境求得偶遇,这就扰了我的清闲。

一日我在自己的后花园里赏花,发现花池前占满了小仙子。

一日我去自己栽种的茶园采茶,又发现茶树上布满了茶树精灵。

依靠本体避免太多的灵力消耗,这些小神仙还算是机灵。

待我弄明白了自己的居住环境为何如此聒噪之后,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提着刀就走进了凌霄阁。

我踏进凌霄阁的同时,一个趔趄差点没摔翻在地,凄惨的在黑暗里骂了一声娘,一转眼屋内的神君就一挥手将房间点的灯火通明。

我收起狼狈的形容,气冲冲的过去责备道,“沧离神君,我这三清幻境是清净地,自师父远走之后从无人踏足,你是着了什么魔来我这地界玩耍?”

沧离神君抬起头来,神色晦暗难明,“来再会。”

我想起那天说的有缘再会,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于是我板正的道,“我们无缘。”

沧离神君却没听我说话,“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看着他油盐不进,我气不打一出来,咚咚咚的跑过去坐在他面前,“讲吧。”

“凡间有个将军,听信了别人的谗言,相信了自己的妻子是妖怪,于是杀了妻子。”他一动不动的望着我,像是想要用眼神将我固定在此处一般,“你说,那妻子会原谅他吗?”

我笑的抱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这故事缩句的厉害,但概括的却不错。

我盘腿坐好,正告沧离神君,“凡间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还请沧离神君也不要计较了。”

五、倘若我一定要计较呢?

沧离神君低下头来,眼睫毛颤了颤,“倘若我一定要计较呢?阮阮。”

他还记得我在凡间的名字。

我有些心痛。

就算我是一只妖怪,我也是一只有尊严的妖怪,更何况我现在已经不是妖怪,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地仙,我实在不能容忍一个男人将我曾经如此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若是真的死了便罢了,可我还活着。

既然我活着,我就不能不恨他。

但是那南极天的如来也曾经说过,不爱便无恨。所以这恨意,我并不能表现出来,反而被他轻视了去。

我摇了摇头就要走,手腕就一下子被人扣住,我回头见着沧离炽热的目光,冷冷笑了,“沧离神君怕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你动动手指头就能杀我于无形,你若是愿意大可以昭告四方我们曾经在凡间有一段情,看看那些仙友们的唾沫星子能不能淹死我。”

那只手略微有些松动,我便赶紧挣脱开跑走了。

我没想过到天上来还能再见到沧离,故而我的心中从未有过对再见到沧离应该是什么态度的想法和盘算,所以近些日子来,我都比较被动。

我问不周那个老神仙,赵元熙这是什么意思。

那老神仙却是一脸高深不可测的样子告诉我,“你在凡间给沧离神君造了劫难,归位之后他理所应当是视你如无物,可是归位之后他不仅四处寻你,再见到你还如此痴缠,也许是对你心生内疚。”

是了,心生内疚。我其实早就应该想到,沧离他是内疚于在凡间曾经那样深深的伤害过我。

算他还有良心。

为了让他安心,也为了让我自己安心,我还是挑选了一个月黑风高夜去赵元熙的寝殿里找了他一趟,甫一进殿,我就看着沧离的面容出了神,他是那么端庄威严,不管是在凡间还是在天上。

我一步一步走近他,他看着我一步一步走近。

许多天来,我终于愿意心平气和的与他面对面坐着说一些话,然而这些话的宣之于口对我而言也是一种伤害,所以我一直都在躲避这样的一种伤害。今天这样的局面,我只能无视这种伤害,努力的想要达成一种对双方都好的局面。只觉得从今以后,沧离应该继续做他的高冷神君,我应该继续做我的逍遥散仙。

这才是皆大欢喜。

可自我坐在这个圆桌上,我就被动的不成样子。

沧离神君专注的看着我,眸子里流转的是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光彩,我看着他眼中的神色,本能的就畏怯了两三分,“我,我今日来想找你说一些事。”

他坐的更加端正,似乎竭力在忍耐些什么样的情绪。

“我知道你对我也许是愧疚,所以近些日子在天上惹出不少乱子。我却想对你说,其实你不用如何愧疚,凡间种种,我已经不放在心上。”

沧离却不相信似的反问我,“果真?”

我重重的点头,唯恐他不相信,铿锵答道,“果真。”

沧离似乎有些难以评断我说的话,他皱着眉问我,“我杀了你,又叛了你,你也能原谅吗?”

我无话可说,我心里知道,我不能。

沧离看着我,神色由专注变得心疼,他将我揽进自己织锦华丽的袍子里,道,“对不起。”

我闷闷的挣脱开他的怀抱,不大想再与他纠缠了,心里打定主意明天就回南极天去,从此避世再不出来。

可还没等到我避世,我的宅子就出现了个非常不好惹的女神仙,蛟河。

因为南极天离南海最近,我晓得南海三公主蛟河的性子,平时都嘱咐夭止他们且躲远点,但今日这蛟河却好似是来找我的麻烦的。

彼时我正在吃糖糕,她将我的糖糕打翻在地。

我又去喝茶水,她将我的茶壶掀翻。

我惊讶的望着她,不知她到底所为何来。

六、别妄想了

花园登时狂风大作,这是女神仙发怒的惊涛骇浪,来凑热闹的小仙子们都保命去了,我自然也很想保命去,奈何我似乎是这女神仙的发泄口,便保不了命。

一记很漂亮的手刀,蛟河握住我的脖颈,仿佛那是个极其脆弱的莲藕一般,她冷笑,“你为什么要勾引沧离?”

恕我直言,一个高高在上的三公主,用勾引这两个字,实在是太不妥了。这直接彰显了南海王殿下的教女之法登不得台面。

即便不能苟同,我还是拼命解释,“我……我没有。”

蛟河手劲更重,她将身后的鞭子扎进我的血肉,我看手臂上大的创口在流血,小的创口也现了红,我有些害怕,“你……”

我打不过蛟河。

这是事实。

我期盼此时有谁能够救上我一救,脑子里总是想到了赵元熙。是赵元熙,而非沧离。

但我更明白,一个人须得有专属于自己的本事,而非是寄托别人之身,想到这里,我打算聚力反攻。

蛟河似乎觉察出我的异动,她将法力施的更猛,“就凭你?你配与我动手?”

我看见蛟河五指用力,那将是很重的一掌,我慌忙闭上眼睛,却没有迎来预料的痛感。

沧离站在我的面前。他携薄怒,对蛟河说,“滚。”

大概这辈子没有几个人对骄傲的三公主说出过这个字眼,但她又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站着不能显示怒气,大眼睛包了几包泪,欲掉不欲掉的,“沧离,你便这样对我?很好,很好。”说罢,她便跑了出去。

沧离穿着白色的战袍,似是刚去了天庭议事,而我着一身白衣,上面已大片猩红。他皱紧眉头,似怒不可遏,伸了个诀就将跑出去的蛟河抓回来,三十七根南海冰晶,插在了少女的身上。

她痛苦嘶吼,沧离却将我抱在怀里冷冷的说,“你动商翊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南海王若不料理你,他日我必亲去南海,查他失责 。”

蛟河呆了,不管痛楚哭泣道,“我真心仰慕你,于你看来不及一个地仙?”

沧离不再与她争辩,抱起我就走。

恍惚间,我看到了沧离的神色慌张,搂住我的手也有些发抖,我轻声安慰他,“我死不了,有泥,便可长。”

沧离不回话,他将我放在床上,为我疗伤。

至纯的仙气入土,我似乎一下子就舒坦了大半,心里有些庆幸我是个神仙,若是凡人,不死就半条命了,太脆了。

沧离好似看透我的想法,道,“以后不许受伤,我会害怕。”

我没说话。

他闭上眼睛,“我夜夜做那个你离开的梦。”

我没说话,看着他静静地坐在我的床边并没有走的打算,沙哑着嗓子道,“那个公主,你还是放了她吧。”

沧离定定的望着我,“为何?”

我摇摇头,心里只觉得没有必要,但嘴上却还是不住的埋怨他,“你也看到了,我为何会受伤,是因为你对我太过执着,导致那些女神仙们都误会了。今日是蛟河,明日指不定是哪个女神仙,万一改日来了个女上神,你亦护我不过,那又该如何?”

久久的寂静沉默之后,我又开口,“赵元熙,你放过我吧。”

这句话似乎极其有分量,他僵硬了身子,却避开了我的目光,手掌在我额间停了一瞬,“阮阮,我们都回不去了。”

我想他应该是真的明白了,明白神仙的世界里,不该有一生一世的执念,我们活的时间那样久长,哪有什么一生一世呢?

蛟河对我说,别妄想了。

就连我也对自己说,别妄想了。

七、悟了什么

沧离很是哀伤的看着我,眼底似乎有惊涛骇浪的情绪翻滚,他的手冰凉的扶上我的面庞,痛惜之色一览无余。

“沧离神君,如你愧疚,便补偿我吧。 ”我大着胆子借此机会道。

那只手一顿,“你想要什么?”

“我想升一升我的阶品,练一练我的法力,不要让一些人欺负我。”求得生存之道,是我无论做商翊还是做阮阮,都极擅长的本事。

薄唇轻言,他道,“好 。”

近来西域魔族叛乱,沧离领兵出征不惜力气,打了个极其漂亮的胜仗,劳军的席面上,天帝问沧离想要什么奖赏。

沧离只说,想让南极天的地仙商翊做西海神女。

神女的阶品,位属上神。一概是由天帝亲命或者极其出类拔萃之人飞升,从未有人听过一个区区地仙能够当的起这个位置。

我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内心更是惶恐。

当时和沧离提出这个要求,只是想着他为我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如今为这麻烦提携我做个南极天的元君,也不是什么难事,没想到,他却想要保我成上神。

上神何位,与他齐平,我又何德何能?

我深怕这事出个乱子,便急忙去他的老巢西境找他,因一路疾跑,见他时气喘吁吁,他见是我,开心的递过茶水,要我缓一缓。

待我再抬起头,看见他目光中满眼星辰,责怪的话哽了一哽。

我就是好心软,突然觉得,似乎在凡间种种,我不能怪他。他是天赋异禀,被不周挑来做战神,既然是历情劫,又怎么可能一帆风顺。无论怎么怪,都怪不到他身上的。

沧离等我言语,我却不知该怎么说了。

“沧离神君,”我喝了一口他递来的茶水,“我成不了上神的,一无丰功伟绩,二无显赫家世,我不如你一般天赋异禀,你不要如此提携我。我的本意,只是做个南极天的元君,仅此便够了。”

谁料沧离却说,“不够。你当的起,此事你不用再管 。”

沧离在西境耐心的等着天帝的意思,可是一连几个月,天帝仍未回信,他终于觉出不对。从登战神之位至今,因他赫赫功勋,天帝对他的话无有不从,为报这份信任,他更是在战场上逞强说勇,锐不可当。

可为什么这一次,便不能呢?

没有人再来告诉我消息。

因为这一日之后,我就被囚禁了。长恨之墟,是关押邪恶妖灵的精元所在,是个即便是想象也无比恐怖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被突如其来的天兵天将关进了这里。

八、长恨之墟

我以前也是一只妖,知晓妖也分善恶。

我虽然算不上一只善良的妖怪,但是我却一直都是个活的清醒明白不曾作恶的妖怪。

但之于我为什么会被关进这十恶不赦的妖灵之中,我却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形容这一串笑声呢?张狂恐怖、诡异波谲,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我真是害怕了,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

长恨之墟没有星辰银河,也不见日光月光,唯有慢慢侵蚀人耐力的无尽黑夜,让妖或仙都生不如死。

那笑声离我越来越近,近的我已经感知不到疑惑,唯有深深的刻进灵魂深处的抗拒。

我的喉咙在干呕,周围污浊又压抑的黑暗,让我无比厌恶,却又让我保持时刻的清醒。

那笑声的主人披头散发,一袭白衣已经成了灰黑色。

我依稀能够分辨的出,那是一个长得甚是好看的女子。

“你是新来的?”不像笑容那般阴森,她张嘴说出的话正常的很,“长恨之墟已经三万年没有进神仙了。”

听着这话,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三万年没有进神仙了。

长恨之墟是关押邪恶妖灵的深渊,我如今却是个神仙,三万年没有进神仙了,但三万年之前是进过神仙的,三万年前,是谁呢?

“前.......前辈。”我战栗,磕磕绊绊的问,“你也是神仙吗?”你被关了三万年了吗?

她好看的无法用言语形容,我实在难以将她和那些妖灵们混为一谈,即便她现在狼狈至极,满身伤痕,也掩盖不住一身端庄肃然,我断定这不是个普通妖怪。

“对啊。”仿佛是长叹一声,她席地而坐,瘫软着身子同我笑了一笑,“三万年来,我日日都要和这里不甘心臣服的妖灵打上一架,尚未输过。”

我点点头。

她又问,“你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

我愣怔,“我不知道。”

这神仙顿了顿神色,“这外边,早就不知道是哪位天帝当家了,三万年盛衰荣枯,不知道我的故人可还有人健在?”

我本想安慰她神仙寿与天齐,却还是没思衬好该如何说这一句。

这神仙又笑了笑,“你给我讲讲,如今这天上的战神,是哪一位?”

这是个我知道的问题,就如实相答,“沧离神君。”

神仙的颜色暗淡了些,她半晌摇摇头,“不认识。”

我再想不出什么话能够和她攀谈,生怕一不小心问出她是南极天的仇人,因为我晓得不周那个老神仙,素来是会得罪人的,冤家上天入地,可不能遭他连累。

似乎是不想问,但是又还是问出口来,这神仙纠结道,“那你可知上一个战神不周,是死在了哪一方的战场?”

不周,这又是一个我知道的问题。

“他没死,他去了南极天,日子过得好的很。”

南极天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不周是个会退休的。

没想到那神仙却突然红了双眼,浑身上下都泛着杀气,她控制不住的抬起自己的手,向头顶的巨大法罩连击数丈,直至自己支撑不住倒下。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些变局,内心波澜壮阔。

我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仙子,没曾见过这样的怒气滔天,因而有些畏惧的缩在了墙角。

“前......辈。”

“我以为他死了,他却安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原来,他即便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可以忍心得见我这般蹉跎岁月。”

这话字字泣血,让我觉出了一些不对。

不周这一辈子从未有说过什么喜欢的小仙女,更别提这样绝色的神仙了。对于不周而言,情累是束缚,所以他才给赵元熙设置了这样艰辛的情劫。

九、闽越

我揣度这样说的后果。

但我也有这样的猜测。

我想到这个神仙应该是和不周有段情,所以我勉强替不周解释了一句,“他是这天上的战神,有着必须背负的使命。”

说完这句话,我觉得异常的熟悉。

竟然是这句话吗?当初不周劝慰我的伤情,便是说的这样的一句话。

可是三万年来,我从未听说过不周也有一段风流韵事。

“无妨,我自然知道他的使命,他为了自己的使命,牺牲了我。”那女神仙黯然的坐在地上,“我从不知晓,他是一个这样薄情寡义的男神仙。”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该做何解释。

我只知道我们的沉默没能撑上一柱香,恶灵们感知到了我的新鲜气味,急着过来吞噬我的仙元。那女神仙望着我怜悯道,“进了长恨之墟,就必须要经历这些。这长恨之墟上万万年来,从未有过安宁和平之时,你若是弱小,他们便欺凌,你若是强大,他们便畏惧。没想到吧,即便是来到了如此令人不齿的地狱,也还是要遵守着这世间可笑的规则。”

我不知道如何回复她,只能尽力用我微薄的仙力抵抗这强大的侵蚀。

那些恶灵们仿佛不要命一般的上前啃噬我的骨肉,让我疼痛难忍。

我多么指望那个女神仙能够帮我一帮。

但她只是漠然看着我,道,“我说过,在长恨之墟,只有自己能帮自己。”

我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也终于知道她为何长着如此绝色,却依然饱受凌虐,搞得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三万年前,她便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而我,还要走多少万年呢?

想到漫长的没有尽头的黑暗,恐惧让我自内心深处激发力量。

我怒吼一声,那些妖灵们倒是 被我吓得一时不敢前行。

我在地面的冰晶上看到了此时的形容,全身无一处好地方,我笑了笑,近乎绝望,“那便,同归于尽吧。”

说到底,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到这个地方。

正在打斗之间,我听到了不周的声音,他仿佛正在竭尽全力阻拦什么人。

不周的声音飘渺,“你疯了,你怎么能进这里?”

没有人回复他,但长恨之墟的护罩正在积极的被攻破。

“不行,若是让天帝知道,你可晓得什么后果?这么多年,你还没有明白吗?保护一个人就是要忘记一个人,你若记得她,别人就记得她,你若忘记她,别人也会忘记她,她就能活。”

我已经被恶灵们折磨的神智不清,不晓得不周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我攒出力量问那女神仙,“你......你听到不周的声音了吗?”

那女神仙茫然不知,“谁?”

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便不再言语,直到筋疲力竭之际,身边出现一道红光,那光晕笼罩着我,竟生成了一个保护罩,女神仙在旁边似笑非笑,“呦,你可真是个幸运的废物。”

我好像,看到了赵元熙。

不周在他身后一脸焦躁。

“你,你怎么来了。”我开口的第一句话,仍旧是关怀。

沧离急匆匆的快步走过来,他杀红了眼睛,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在我受伤的额头上,生疼。

我侧头躲开他的眼泪,看向不周,“不周,我究竟,犯了什么错。”

就算是汤镬之刑,也该有一个源头吧。

“战神为了你挑起西境战乱,为了你想要避世南极天,他是我挑了三十年的青年才俊,是天帝的肱骨之臣,又怎么能容许他陷入情爱、耽于情爱呢?”

战神不可有爱,有爱,便有怖,便当不成骁勇善战的战神。

以前,我听夭止这样和我说过。

“我不信天命,”沧离开口,“但今日我信,商翊便是我的命中注定。我可以不做战神,也不会放弃保护她。你可以去告诉天帝,什么样的惩罚我都可以承受,但我绝对不会放弃她。”

如此坚定,坚定的让我动容。

“做凡人的时候,我已经因为自己的愚蠢放弃过一次你,从今转世轮回、千世万载,我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再放弃你。”沧离的臂膀收紧,本应该让我的伤口生疼,但我此刻却觉得一股暖意涌入心头,不觉得痛。

“不周。”这金刚保护罩里,同样笼着一个女神仙,那女神仙眼里含着一包泪,却始终没有落下来,“你可还记得故人如斯?”

我熟识不周,知道他早就看见这个女神仙了,眼神也一直闪躲。

不周不说话。

那女神仙笑了笑,“你明明记得我,也并未殒身战场,却不曾像这些后辈一般闯入长恨之墟,是因为,你不在意我。我花了数万年时间才认识到这个道理,果然可怜。”

“闽越。”不周终于沉声出口,“你还好吗?”

就连我也开始觉得有些讽刺了,“你看她身上千万伤口,如何问的出这一句你还好吗?”

不周情绪突然激动,我万万年来从未见到他如此激动,他抬起头来想要走向闽越,却还是不忍心似的停下脚步,“我曾经告诉过你,我不能耽于情爱,我们没有未来,你偏偏飞蛾扑火,我心中有你!我心中有你!但我无能为力,我必须保住你的性命,天帝将你扔进长恨之墟,我晓得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我不闻不问,终于让他相信了我对你并无情爱,这里也许有数万年如一日的孤独寂寞,但是仅凭这些恶灵,怎么能伤的了闽越上神?”他看她周身的伤口,“你为何还能受伤?”

我这才晓得,这女神仙是个上神。

上神之尊,却被恶灵们伤了,唯有一个缘故,她心甘情愿的让这些伤口提醒自己恨。

可是,无爱,又哪里来的恨?

我叹了口气,不觉有些落寞。

闽越微微抬头,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只看到了我身上的伤,并未看见我心里的伤。”

十、不在乎

在我眼里,不周是个没什么世俗欲望的男神仙。

我很难通过他现在的样子去想象当初他当战神时的威风凛凛,也很难想到他对闽越用情至深。

不过这用情至深,也许只是他自己认为。

我和不周相识三千年,从未从他的嘴里听见过闽越这个名字,当然,也从未听说过任何一个女神仙的名字 ,对于不周而言,深藏心底的,是不能拿来玩笑的。

他自以为是的深情,到底给闽越带来了何等的灾殃呢?

我望着那个绝美的女神仙,不由得嗟叹一声。

自古以来都说女子是红颜祸水,无论是凡间还是天上,上位者都不允许背负责任的重臣拥有情债,而闲暇时情债又是个缺一不可的选项,这着实是个折磨人的事情。

其实,最可怜的还是女子。

我对沧离说,“你带我回去吧,如果你能保证生生世世不再和我纠缠,我们都能活下去。”

从小,我就不相信什么逆天改命。还不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凭借自己的能力真正的逆天改命过,所以,我也不在乎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这些与我吃饭睡觉没有关系的闲情逸致,我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谁知道沧离却冷着一张脸,“我与不周不同,我可舍了这天下苍生。”

不周一脸焦急,无可奈何道,“莲花,你可知,沧离若是不做战神,是要神魂俱灭的。沧离,你可知,你若是非要纠缠此女,她必死无疑。”

我愣怔了片刻,实在没有明白为何我的情路坎坷至此。

沧离垂下头,“我不知天命,却绝不能放过一丝机会。战场上如此,情场上,却胆怯至此吗?”

我们尚且未曾商量出什么解决办法,天帝就屈尊降贵的来到了这长恨之墟,他威严庄重,望着我多了丝厌弃,“你本是南极天的一株小小妖莲,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给新一代的战神造劫,如今你二人执迷不悟,不顾礼法规矩,就休怪我狠心冷情了。”

天帝有翻山倒海、灭天撼地之力,天兵天将皆在他身后,成泰山压顶之势。

沧离紧紧抱住我,我却知道,他不能再护住我了。

知道临死,我还是袒露自己的情绪,“沧离,谢谢你如此挂念我。只是从此以后,你别再想着儿女情事了,等你真正成为战神,拥有无上法力,再去寻一个和你样貌匹配的神女,可好?”

沧离惊恐的摇头,“我不要做什么战神。我只想让你和我在一起。”

这便是做战神的代价吧。

承载毁天灭地的能力的上位者,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女子改变一切已经注定好的轨迹?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此生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沧离拿起了兵刃,天帝震怒,“沧离神君,你肩负守护三界的职责,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女子向我和你的僚属们亮了兵刃。”

沧离缓缓道,“我可以守护苍生,也可以永远征战,但我也想护住一个我愧对的爱人,难道有错吗?我与不周不同,非是生来便是仙者,我看不惯你们天界这些恼人的规矩,偏不要断情绝爱,若天帝一意孤行,我反了又如何?”

这话听着解气,即便我已气息奄奄,却仍然想要拍手叫好,但是看不周的神色,也预料到了这是多么糟糕的一段话。

不周上前,“沧离!不要逞一时之快,你说这些就是在加速莲花妖的灰飞烟灭。”

沧离愤然,看向不周的神色也带着一些不理解,“我觉你豁达开明,认你为提携之人,听你一切安慰劝告。是你告诉我阮阮已经灰飞烟灭,也是你故意不告诉我她被关到了长恨之墟,你总劝我要揣度时势,但却忘了,有些东西,失之朝夕。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了。”

不周伤情一叹,叩拜下去。

他看着天帝,“尊上,我从小同你一起长大,你该是了解我的脾性。我曾爱闽越,也不能瞒得过你,你将她囚在长恨之墟,我也没有来看过她一次,只是因为体谅你的苦衷,明白世事的因果。可这一次,我看到了沧离的勇敢,益觉自己的不堪,可否就此放他们一遭。”

天帝沉重道,“不周,你既明白因果,该知晓姻缘命注定,这只是一场考验的劫难罢了。”

不周望向闽越,似乎心痛不能自持,“劫难,不假。但我已度过此劫,为何还有无穷的内疚和愧对,为何还有不尽的懊悔与痛苦?你生来无情断爱,是天帝的职责,便要肩负太平的战神也一并断情绝爱,就公平了吗?”

在历代天帝眼中,情爱皆是一剂毒药。

在天界万万年无终的寿命里,爱和恨都不能贯彻。

所以他们觉得不重要。

天雷滚滚,我以为自己灰飞烟灭之际,看见不周连连摇头,看见沧离使出浑身气力,晕倒在地。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株莲花,就生长在战神殿中。

我不会说话,也没法看见。

但是五感留了一思、一耳,我认得出那是沧离的声音。天帝说他历劫归来,在天雷中浴火重生,我思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这才是那个劫的尾章。

也好也好,从此,他便是那天上地下战无不胜的神。

沧离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是我。我看不到他,却听得见他的声音,他唤我,“商翊。”

是不周的声音,“你这个莽撞小子,到真让你闯出一条活路来。承受七十八道天雷,万万载里也只有你一人了。”

对着不周,沧离的音色要更沉稳点,“无情断爱非能让我战无不胜,心有牵挂才会让我更愿三界太平。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不周道,“细看她的缘法吧。这是你的天劫,焉知不是她的呢?”

沧离的声音沉寂很久之后坚定道,“我会一直等着她。”

守着沧离入睡的日日夜夜,我都格外安然。梦里沧离总是追问我,原谅他了吗?

这本就不是他的错。但我在梦里都没有答,看他生气焦急可怜无比。

我想,等我醒了再告诉他,用最明媚的眉眼告诉他,用最可爱的语气告诉他。


想给他们一个好结局,莲花毕竟没有死,所以也许能有新的故事。请大家给点评论给点赞,如果看到这里了就是缘分啦,谢谢大家!

编辑于 2024-04-15 14:17

刚穿成反派师尊的小徒弟,剧情崩塌了。

修仙文变耽美文,本来武力高强、没人敢亵渎的师尊竟飞升失败,法力尽失。

沦为了魔君、妖帝等人的盘中餐。

无奈之下,师尊看向我:「帮帮我……」

我哭了,可我只是个路人甲啊!

1

师尊是修仙界第一大美人。

其设定是,人人垂涎,就连路过的狗都会被他迷得五迷三道,冲破种族审美,用狗爪给他比一颗心。

但是碍于师尊强大的武力值,一直没人敢亵渎。

但现在不同了,师尊渡劫飞升失败,法力尽失。

如今弱得连路过的狗都不一定能打得过。

一个弱小无法自保,且被人虎视眈眈的大美人,注定要成为盘中餐。

所以大早上听到师尊被魔君掳走的消息,我并没有太吃惊。

只是在心里为师尊点了一排蜡。

我早就告诉过他,不要起太早,也不要睡太晚,因为早晚要出事。

但是,主角攻之一的阴暗病娇小师弟坐不住了。

奈何武力值比不过魔君,只能把怒气发泄在我这个看似透明人,实则存在感拉满的人身上。

他面色不善,凶狠地瞪着我。

「大师姐,你怎么不着急?」

我说:「急,急,急,人有三急,我先去一急。」

我尿遁了。

作为师尊的大弟子,莫名其妙的穿书人,我有一个特异功能。

就是每当主角们要干坏事,我就会在一旁睡觉。

其目的,就是为他们增添十分的刺激,且让师尊拥有百分百的耻辱。

毕竟,没有什么比扒掉修仙界第一剑仙的衣服,折断他的傲骨,把他的自尊狠狠踩在脚下更快乐的事了。

魔君被单方面暴打几百年,终于扬眉吐气一把,可不得好好折磨师尊。

当然,师尊的确在单方面受虐中,被折断了傲骨,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是的,我穿进了一本颜色小说。

没有剧情,全是肉搏。

这本书能有五十万字,全靠流水的攻,受虐的师尊,和睡觉的我撑起。

作为文中唯一有戏份的女角色,我平时要像个透明人,却在关键时刻立马出现在现场,且一定要困得像某片中的丈夫。

虽有存在感,但无参与感。

只可助兴,不可捣乱。

我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

刚酝酿出几分睡意,头顶就传来一道狂炫酷霸拽的声音。

「你说,你的那些徒弟们知不知道我们这么爽?」

我:谢谢,我不想知道。

是了,我被刷新在魔君的床下了。

下一刻,师尊屈辱愤怒的声音响起:「总有一日,本尊会将你碎尸万段!」

听师尊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想必是事前,还有救。

毕竟,不论是男主还是攻,设定都是统一的一夜七次郎。

一夜以后,菊花残,满地霜。

师尊是没有力气说话的。

既然一切都未发生,那么一切都可以不再发生。

床边并排着四只脚,我随机摸了一只,借力从床底爬出。

摸的是师尊的腿,光滑细腻。

其实以前腿毛很浓密的,师尊也很自豪。

这可是男人的某方面的象征。

只是一次,我练剑练得走火入魔,扒他的腿毛给别人接种睫毛。

自此以后,师尊经常在深夜偷偷刮腿毛。

我站在床边,师尊的表情小幅度变化了一下。

没有激动,没有震惊,没有欣喜,只有淡淡的无语。

他好淡定啊,我一下就拿不准他的意思了。

我挠了挠头,有些迷茫。

啥意思?

我来得不是时候?太早了?太晚了?

魔君由于背对着我,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师尊又摆出那个死表情,我只得对他比口型。

「我打扰您了?」

师尊这次嘴角的弧度大多了,直接一个无语加嫌弃。

他说:「我让你打死他!」

「你在和谁说话?」魔君疑惑,顺着师尊的视线看来。

在看到我后,魔君的表情先是一惊,然后变得可怕起来。

「你是何人?」

初次见面,要有礼貌。

我对他一揖,彬彬有礼道:「望仙师尊的大弟子。」

魔君不屑地笑了一下,对着师尊说:「原来是你的徒弟来救你了,望仙君,如果你此时像狗一样趴着求本君,本君就放了她,如何?」

师尊一副「这人是个神经病」的表情,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天下第一剑仙是本尊,你猜,第二剑仙是谁?」

世人向来只知第一,不知第二。

魔君也被难住了。

「是谁?」

我一剑把魔君钉到墙上,装了个大的,说:「师尊你错了,现在天下第一剑仙是我哈哈哈哈哈。」

师尊霸占了这个位置三百年,终于轮到我来坐了。

想我万年老二,终于有站起来的一天,我笑得比魔君还要猖狂。

魔君:「……」

魔君大怒,想要挣扎,又被我施法控制住。

每一任天下第一剑仙,都会有一个传统节目。

那便是……

我说:「记住了吗,天下第一剑仙的名字叫做燕知,今后,我将继承每一任第一剑仙的传统,对魔界历任魔君进行全面暴打。」

接下来,是我单方面的输出。

魔君那张邪魅的脸被我打成了大猪头。

魔君线 be 。

2

一路扛着师尊打出魔宫,就跟吃饭一样简单。

但是,我还是遇到了第一个难题。

魔界与修仙界的交界黄沙漫天,有一座陡峭的斜坡,黄沙坡。

斜坡看似简单,里面却有许多门道。

要想从这里过,不能动用任何法力,而且速度还得快,否则会被反噬,沉入黄沙。

其主要原因是千年前那群大佬们太厉害了。

修仙界剑仙们基本上都是大穷鬼,穷命一条,提剑就干。

剑是剑仙的第二张脸,人可以穷,剑不能穷。

剑一穷,威力大减。

为了保养第二张脸,剑仙们只能把主意打在作恶多端的魔族身上。

没灵石去保养剑,就去接任务打魔族赚灵石。

打魔族的时候,剑会损伤,做任务赚来的灵石拿去保养剑,要保养剑就需要大量的灵石,要灵石就只能打魔族,打魔族就要用剑,用剑就会加剧剑的损坏……

这样就形成了死循环。

于是,魔界就成了剑仙们的后花园,剑仙们在里面进进出出。

魔族被暴打的数千年,出了无数个魔力高深的魔君魔尊。

可惜,世间百毒,五步之内必有解药。

不断更替的修仙界也出了很多个第一剑仙。

作为穷鬼中的战斗鬼,第一剑仙简直强的令人发指。

魔族又被痛殴的数千年,终于换了一个方向——建筑大师。

剑仙说白了也是人,在没有任何法力的情况下,魔族可以变回原形,变鸟变虫变兽,但是人什么都变不了。

于是,就诞生了一种只能让魔族通过的建筑。

也就是这个黄沙坡。

从此,家就变成了避风港。

我和师尊站在斜坡上面面相觑,他也意识到问题所在,问我:「你怎么进来的?」

我怎么进来的?

我诚实作答:「我睡进来的。」

师尊:「……」

我蹲下来,摸着下巴思考。

不能动用法力,还得快。

突然,一个想法浮现在我脑海。

「师尊,其实我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师尊能不能拉下脸面。」我的声音肯定,「反正我是能拉下的。」

师尊揉了揉额角,面容疲惫,显然不想再思考,于是说:「你做主吧,为师同意就是了。」

我对着他耳朵小声道:「师尊,你先这样,再那样,然后我再这样那样。」

「真是……」师尊的美眸霎时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成何体统。」

「那我先?」我挠头。

他还是屈服了。

师尊头朝下趴在陡峭的斜坡上,面如死灰的闭上双眼。

「嗯哼哼。」我清了清嗓子,左脚踩上他的后腰,右脚往后借力一滑,一个滑沙板就好了。

我用佩剑控制方向,一路上畅通无阻。

师尊无力地抬了下手臂,我立马会意,借着腾空的一瞬间飞速和他对换位置。

他头上的发冠早就掉下,墨发散落下来,脸上被沙粒划出几道伤痕,表情茫然地吐出一口沙。

我感受着脸上的刺痛,心想,果真是个拉下脸面的事。

这段路实在漫长,我们需要不停地交换位置。

几个回合后,我们都得心应手起来,甚至还在空中交换的瞬间,福至心灵地双双鹞子翻身。

啊!

我不禁感叹,当了剑仙多年,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像个普通人。

真怀念啊。

大概半个时辰后,我们出了魔界,速度也缓缓慢下来。

刚把师尊停稳,耳边就响起小师弟三分惊恐,三分诧异,一百分愤怒的声音。

「大师姐,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师尊?」

我心虚地从师尊身上跳下来,一本正经的解释:「这看似是在踩师尊,其实这是一种强身健体的滑雪运动。」

好在小师弟没顾得上搭理我。

他赶紧扶起师尊,心疼道:「师尊,你怎么样?」

师尊缓缓抬头,发丝凌乱,白皙俊美的脸上多了几道伤痕,向来一尘不染的白衣又皱又脏。

像被暴雨打湿的翠竹,又像一朵被风雪摧残的雪莲。

不仅不狼狈,反倒增添了几分脆弱的美感。

看到这样的秀色可餐的师尊,小师弟口水都要掉下来了,那如饥似渴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在这样的眼神攻势下,就连我这样强大的第一剑仙都只能退避三舍,选择为两人留下空间。

「师尊……」小师弟咽了下口水,「徒儿背您回去。」

但小师弟明显要失望了,师尊刚经历了一波魔君的洗礼,已经对男人 ptsd 了。

师尊已经回过神,一把甩开他的手,叫住正要偷溜的我。

「燕知,你去哪?」

我回头,再次祭出我的尿急论:「人有三急,师尊,我要一急。」

师尊一怔,微微移开视线,说:「回宗门再急,本尊坐你的剑。」

我:「……」

小师弟愤恨地瞪我一眼,又飞速变脸,对着师尊柔情似水道:「师尊,徒儿知你心善,不忍责怪大师姐的大逆不道,可是徒儿心疼师尊,还是让徒儿来照顾你吧。」

我:「……」

这话真艺术啊。

师尊淡淡开口:「本尊第一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

小师弟心细如发,自然知道师尊不高兴了,愣了一下,有些受伤道:「徒儿不是……」

师尊虽然现在像个战损美人,但他的嘴更损。

他又道:「之前不见你来救本尊,现在倒是想来抢功劳了。」

这话说得小师弟脸色煞白,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3

回宗门后,师尊把自己关在房间十日。

他为人古板,一心修炼,现在法力全失,还差点被昔日手下败将侮辱,想必心中是有些想不开的。

掌门怕出事,只好找到我,让我去劝解一下。

我刚从窗户爬进去,就看到师尊逆光而站,他的佩剑斩魔落在脚边。

师尊没有回头,他问:「燕知,你说为师还有用吗?」

我没有回答。

他苦笑一声:「我再也拿不了剑了。」

房间空旷,显得他的声音也空落落的。

斩魔剑是仙剑,师尊没有法力便无法使用。

我说:「我也拿不了。」

我虽是剑仙,却无法使用任何一种仙剑,手中的佩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每次打架靠的全是我的法力。

也就是说,我是个伪装成刺客的法师。

师尊一噎,哀伤的氛围散去。

我这才回答他的问题。

我说:「师尊何不弃武从文,转行做理论老师,于修炼之事与剑术理论上,整个宗门都没有比师尊了解的更多了。」

他是个很高傲的人,无法接受自己变成没用的废人。

师尊的身体一僵,眼睛终于有了一丝亮光。

任务达成,我立即开启尿遁模式。

「师尊,人有三急……」

师尊蹙眉,说:「你怎么一天到晚总在急,过来,为师给你把下脉。」

「……」

「身体也没什么问题啊。」

「……」

师尊这个老年人不知道,这是属于我们年轻人之间的默契。

当我们想要结束聊天,只需找个合适的借口。

睡觉,洗澡,尿急,百试百灵。

修仙界第一大美人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成了固定的理论课老师,一时之间成了宗门最热的话题。

小迷妹小迷弟从宗门大殿排到山脚。

我便让排到山脚的弟子顺便去山下村镇给我买了杯绿豆汤。

师尊为此还说了我两句。

每日前来上课的弟子络绎不绝,师尊脸上肉眼可见的有了笑容。

掌门说,他是一个必须要给人提供价值的人。

看到师尊如此受欢迎,大家都为师尊开心起来。

倒是小师弟的脸色是越来越不好了。

病娇嘛,我懂。

终于有一天,小师弟爆发了。

剑修太倦了,难得一个单休日,我躲在后山睡觉。

忽然,耳边传来小师弟的声音。

「嘘!师尊小声点,大师姐在睡觉,要是吵醒她就不好了。」

我:「……」

又被刷新到事发地点了。

「要是被大师姐看到师尊这个样子,呀!」小师弟把师尊压在书案上,低低笑起来,「那该怎么办啊?」

师尊挣扎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他的眼神也渐渐绝望起来。

「师尊,徒儿是真的爱你,你就从了我吧。」

「师尊,你怎么不说话?哦,对了,我把你的声音封住了,你瞧,我差点就忘了。」

「师尊,我的好师尊,你别再对他们笑了,我快要嫉妒疯了,真想……真想把师尊锁起来,让师尊做我一个人的老师,你说好不好?」

我不赞同道:「不好,老师是大家的,小师弟,你太自私了。」

我用剑柄把小师弟从师尊身上推开,又拿出储物戒指中的绳子给他绑了个龟甲结。

嗯,结实,美观,性感。

我满意点头,忍不住为自己鼓掌:「真是一个完美的结,燕知,你简直就是当代艾斯爱慕大师。」

小师弟难以置信道:「你怎么会醒?我明明给你……」

我比他更诧异。

「啊?你给我下药了?不知道啊,我没感觉啊。」

说起艾斯爱慕,我想起即将出场的变态鬼畜攻,于是

又掏出一根鞭子递给师尊,说:「师尊,你要不先试试手感。」

顺手解了小师弟下在师尊身上的哑声术。

鞭子是高等魔兽的筋做的,结实耐用,打人还痛。

师尊脸色难堪,显然还没从差点被哔——的冲击出来。

他颤抖着手接过鞭子,静静地盯着被迫跪在地上的小师弟。

小师弟仰起头,露出可怜的表情,说:「师尊,徒儿知错,你打徒儿吧。」

师尊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我在一旁给他鼓掌,以退为进,高。

都这么说了,师尊这么善良,估计要就此作罢了。

看不成好戏,我又准备尿遁。

「人有……」

不料我刚说出两个字,就听到一阵凛冽的破空声。

鞭子落在小师弟身上,单薄的白衣立马出现一道血痕,肩上皮开肉绽。

「畜生!你竟敢想要……以下犯上,你可有礼义廉耻?可知何为人伦?」

又是一鞭子下去,小师弟的脸上也添了伤。

小师弟却笑了,他笑得疯狂。

「师尊,徒儿没有礼义廉耻,也不知何为人伦,徒儿就想哔一你啊。」

我:「……」

给小师弟打成 m 了。

屋中动静这么大,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围观。

看来小师弟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

我抱着手臂靠在门上,师尊宛如艾斯的化身,越抽越来劲。

鞭子一下一下挥出,每抽一下,小师弟嘴里就要哔一师尊一下。

师尊气得下手更狠,抽了一个时辰,小师弟终于忍不住求饶。

我无声地笑了一下,有意思,艾斯克病娇。

病娇线 be 。

4

小师弟被打了个半死,从此对师尊 ptsd。

还没等到师尊把他逐出师门,小师弟自己先拖着伤体跑了。

看来,病娇是能被治好的。

只是师尊不好了。

两次差点晚节不保,他的三观已经被震得稀碎。

他这次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个月。

掌门让我再劝,只是师尊这次锁了窗户。

我只好推门而入。

发布于 2024-04-07 16:04

我穿成了仙侠文的女魔头。

  为了改变自己魂飞魄散的悲惨命运,我不得不攻略女主和那些置我于死地的人,谁知剧情重启99次,我仍没攻略成功。

  第一百次时,我选择放弃。

  他们却一反常态,纷纷跪在我面前,求我不要抛弃他们。

  1

  站在我身边,同我一般穿着喜袍的人是我的大师兄柳衡,也是我现在真心爱慕的人。

  在书中,他是温柔如水,是苦心恋慕女主的男配,始终坚定地守护女主,最终眼睁睁地看着女主投入他们师尊的怀抱,而他自己借酒消愁,痛不欲生。

  他是我看书时最心疼的一个角色。

  所以得知自己穿入书中,成为柳衡的那个后来对师尊爱而不得、走火入魔的二师妹时,为了改变原身魂飞魄散的凄惨结局,也是为了靠近柳衡,我坚定选择和主角团的人搞好关系。

  师尊用来锻造本命宝剑的天山水晶,是我九死一生为他带回来的;

  三师弟被魔头袭击,道心破碎,是我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边,一句一句跟他说着“你要站起来”。

  小师妹来到衡阳宗时不过三岁,是我牵着她的小手,像是母亲一样将她拉扯大。

  而柳衡……

  柳衡下山除妖,不慎中了妖毒双目失明时,我将自己关在藏书阁中七天七夜,终于找到了能医治他眼睛的药草,也就是月见草。

  我以半颗心为代价,为他带回月见草,治好了他的眼睛。

  他似乎是被我的态度软化了,他拉着我的手,深情对我说,“二师妹,我想娶你为妻,我会一生一世守护你。”

  我羞红了脸,“好。”

  今日就是我们成婚的日子。

  喜袍的花纹是我亲自设计的,也是我一针一线,熬了整整一个月的日夜绣出来的。

  柳衡得知后关心我的身体,“你不必如此费心。”

  我固执道:“可我想以最美好的形象嫁给大师兄。”

  就在我们即将定下婚约契的前一刻,消失已久的三师弟顾一白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上前一步,脸上露出笑容,“三师弟,你是来祝福我和大师兄的吗?”

  顾一白复杂的目光越过我,落在我身后的柳衡身上,“大师兄,小师妹她受伤了。”

  他拿出一块断裂的玉佩:

  “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所以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柳衡声音温和,却令我如坠深渊,“二师妹,为何你的玉佩,会出现在窈窈受伤的地方?”

  他的言语如刀,刺得我心脏生疼。

  “如果窈窈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从你身上百倍讨回来!”

  2

  柳衡说罢,一把撕扯掉身上的喜服,转身御剑而去。

  红布在空中飘飘扬扬,最终落到了我身上,隔绝了旁人看我的异样眼光。

  直到红布被人一把扯下,我才发现那些参加婚宴的人都走干净了。

  我看着眼前仙风道骨的青阳仙君,近乎祈求道:“师尊,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爱护小师妹还来不及,如何会伤了她?”

  师尊神情悲悯,法器自他手上飞出,重重砸在我的膝窝。

  猝不及防的我双腿跪地,疼得我喉间涌上一丝腥甜。

  师尊淡淡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你心思狠毒,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窈窈原谅你了,你什么时候起来。”

  师尊也走了。

  眼前只剩下多年前便没有说过话的顾一白。

  我抓着他的衣摆,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三师弟,小师妹的受伤,真的和我没有关系。”

  “你要信我。”

  顾一白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中透着一丝同情。

  “我信你,又该如何解释你的玉佩出现在小师妹受伤的地方呢?”

  他蹲下身,一根根掰掉我的抓着他衣服的指头:“你去给师尊和大师兄认个错,再去小师妹床前负荆请罪,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 。”

  我语气艰难:

  “你也不信我?”

  回应我的,是顾一白的一声叹息,还有他御剑远去的身影。

  “噗。”

  我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我看见顾一白折返,紧张得险些从剑上摔下来。

  他也会紧张我?

  许是我看错了吧。

  3

  我恢复记忆了。

  我想起来,我不是第一次穿入这本书的,算上这次的话,总共有一百次了。

  前九十九次中,我依旧抱着和这一世的一样的想法,想要与柳衡结为夫妻,想要成为师尊最得意的弟子,想成为顾一白敬仰的二师姐,也想庇佑乖乖巧巧的小师妹,也就是女主林窈。

  可是,无论我做了多少事,他们都不会真正信任我。

  甚至每一世的死因,都是因为他们怀疑我与反派有所勾结。

  故事的最终,师尊那把由我锻造的长剑,将我的心,捅烂了九十九次。

  我好累。

  真难以想象,这样的过程,我居然经历了九十九世。

  那这第一百世,我放弃他们了。

  柳衡,我也不要再爱你了。

  “大师兄,二师姐好像不愿醒来。”

  是谁在说话,顾一白?

  “她当然不愿意醒来,否则杀害同门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干系。按照门规,她应当被天雷钉打入十二经脉共三百零九个穴位中,废除她的所有修为。”

  这个温柔中透着几分寒意的声音,是柳衡的。

  为何明明已经不爱他了,听到这些话,我的心还这么痛呢?

  顾一白不忍道:“大师兄,这样处置她,是不是有些狠了?”

  柳衡语气加重,有些烦躁,

  “整个衡阳宗,除了她,还有谁会对小师妹抱这么大的恶意?顾师弟,你怎么突然想起为她说话了?你以为她是真心待你的吗?”

  4

  我难道不是真心待顾一白的吗?

  这个想法浮现之际,我再次失去意识。

  在梦中,我看到了过去。

  顾一白和我是差不多的时间入门的,他修为比我高,天赋也比我好,所以对于我这个二师姐,他是非常不屑一顾的。

  “她算哪门子的师姐?修为没有我高,不过是早比我拜入衡阳宗一刻钟罢了。”

  哪怕有柳衡为我撑腰,他也不肯叫我一声二师姐。

  后来他在一次巡山中,遇上魔头侵袭,自诩修为高深的他没有第一时间通知衡阳宗上下,而是提着剑,豪情万丈道:

  “不过是一个小魔头罢了,我一个指头就能摁死他。”

  谁知来的人在魔界颇有身份,顾一白对上他,结局可想而知。

  顾一白丹田破碎,修为倒退,由天之骄子成为一个废人,受不了旁人耻笑的他,道心终于破碎。

  书中的他,因此成了阴鸷男三,因为小师妹送来的一朵花,他便爱上了小师妹,对她强取豪夺不成,走火入魔,成了至高无上的魔界尊主。

  在故事的大结局,他幡然醒悟,带着欲要加害小师妹的原身魂飞魄散。

  起初,我靠近他,是为了防止他黑化。

  后来,我则是心疼上了二师弟。

  5

  他明明出身于皇室,却因为国师的一句预言,他从身份尊贵的皇子变成了人人可欺的乞丐,为了活下去,他开始学会了讨好别人。

  直至进入衡阳宗,拜入人人羡慕的师尊青阳仙君门下,他的脸上也终年挂着笑意,像是一张面具。

  为了让他远离那些闲言碎语,我带着他,下山住在一个村子里。

  晨起我采有一束带有露水的野花,插入他房间的瓶子中。

  又将不愿行动的他挪到自制的轮椅上,推他出门,带他见见天日,闻闻鸟语花香。

  “三师弟,你要多闻闻看看太阳。”

  午时我给他做各种各样的现代饭食,他嘴上说着“早已辟谷,无须进食”,实际上偷偷将那些饭菜全都吃了,还嘴硬说是野猫吃的。

  我偷笑,“是是是,都是野猫吃的。”

  晚间我用热毛巾给他擦脸,他皱着眉,还是任由我擦,只是半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跟我讲。

  直到我准备了浴桶,准备给他洗澡时,他才捂着自己的衣领,脸上有了些鲜活的气息。

  “我……我自己来。”

  后来的他,慢慢走出了那个院落。

  开始与猫狗交谈,接受着村中人善意的调侃,渐渐地,有了以往的影子。

  半年后的一个雨夜,妖兽侵袭这个村子时,他想起了过去的恐怖时刻,选择袖手旁观。

  可在一个小女孩险些被咬死时,他又冲了出来,修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着,丹田也得到复原。

  妖兽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时,他又重新找回了自己的道心。

  他看向我,眉眼温柔,第一次唤我了声:

  “师姐。”

  “我们回去吧。”

  宗门的人见到他的修为比之前还要高深,纷纷一改嘲讽他的面容,对他恭恭敬敬。

  而他也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唯独那一声“师姐”,我再也没从他口中听到过。

发布于 2024-03-31 23:10

(师姐她傻不拉几)

小师妹好像总爱抢我的东西,
我的未婚夫,她要抢去做夫君。
我的灵剑,她要夺去做佩剑。
就连我养的一头猪,她都要牵走。
懵逼的我愣在原地,空中却飘来一行弹幕,“善良美丽的师姐,你就给了师妹呗,师妹可是魔尊转世,你不好好伺候,小心她灭了你们逍遥宗。”
什么?!有人夸我善良美丽!
我老脸一红,大手一挥。
给给给,师妹想要什么我便送什么。
可小师妹看我的眼神逐渐狂热。
我默默抱紧了自己,“小师妹,师姐可什么都没有了。”
1.
师尊下山捡了个小孩回来,说她身世可怜,便收做弟子,成为了我们的小师妹。
一众师兄弟都很同情小师妹,于是便把照顾师妹的重任交给了我。
等等,我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呢。
“师姐,咱们山上只你一位女修,好好照顾师妹,我先去练剑了!”
“师姐,加油,不就是照顾个小孩,我们看好你!”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说的我好像要干什么大事一样。
“师,师姐……”
小师妹可怜兮兮地扯了扯我的衣角,仰着头45度看我。
小师妹个子矮矮的,长的却实在可人。
一双亮晶晶的小鹿眼睛煞是可爱,嗓音也是温温软软的。
这一瞬间,我都要被她萌化了。
我动作轻柔地抱起她,“放心吧小师妹,师姐会好好保护你的。”
在我没注意到的地方,师妹的眼睛变得更加闪亮。
嗯,大概就是从月光变成了日光那样。
2.三年后,小师妹渐渐长大,眉清目秀,温润可人,唇红齿白,明眸皓齿……
所有美好的词用来形容她都不为过。
可随着她长大,我发现师妹也有了许多我看不懂的地方。
比如。
师尊早早给我找好的未婚夫被师妹截了胡,师妹却气鼓鼓地站在我面前。
“师姐,我要他!你跟他断绝关系,以后他就是我夫君!”
我仔细瞧着小师妹,也没有发现被附身,被夺舍的痕迹。
“师妹,你这么喜欢云洛吗?如果你实在……”
小师妹不耐烦地打断我,
“不要喊他名字!以后他是我的,不许你叫,不许你见!”
再比如。
“师姐,灵剑给我!”
小师妹摊出一只手,向我索要佩剑若水。
好像势在必得。
“可是……”
我面露难色,手指不断摩挲陪了我十几年的若水。
若水不仅仅是一把剑,它更像是我的伙伴。
“没什么可是的,师姐快些!”
我独自叹了口气。
又比如。
“师姐,你养的那头猪在哪?!”
我被小师妹吓得喷出一口茶,震惊地问道,
“师妹,你要那头猪干嘛?”
“师姐别问了,人家就要!”
小师妹现在长地很高了,连我都要仰着头看她。
“在后院呢。”
小师妹要这些东西是要干嘛???
我实在搞不懂。
也许是为了解答我的疑惑,虚空之中突然飘来几行弹幕。
“善良美丽的师姐,你就给了师妹呗,师妹可是魔尊转世,你不好好伺候,小心她灭了你们逍遥宗。”
“这就是恶毒女配啊,看着傻傻的,能打的过女主吗?”
“楼上的你下来,我们师姐哪傻了,天杀的,孩子回家就不说话了,以后修仙别带我们苏苏了。”
苏苏是我的小名,我完整的名字是苏锦。
从我记事起,所有人便称呼我为师姐,生疏一些的喊我苏师姐。
几乎没有人念过的我的小名。
等等,不对,刚有一条弹幕说的什么?
小师妹是魔尊转世?!
天杀的,小师妹从小就被我扶养,她是不是魔尊我能不清楚?
“这女配看起来挺漂亮的,干的事怎么那么缺德,赶紧把男主让给女主啊,看着就烦!”
这条弹幕是红色的,鲜艳的红。
我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抒发自己的心情。
竟然有人说我漂亮!
我太开心了!
自从小师妹来了逍遥宗,就再也没人夸过我了,都是在夸小师妹。
我一高兴,瞬间口不择言,对着小师妹摆手,
“给给给,都给你,师妹你想要什么我便送什么,你喜欢云洛?拉走拉走,反正是包办婚姻,我也不太喜欢他,娘们唧唧的。”
“想要师姐佩剑,不早说!这些年师姐苛待了你,也不曾为你铸造本命灵剑,师妹一定是不开心了。”
“那头猪你也要?没关系,师姐还养了很多,要不要师姐都给你牵过来?”
小师妹怪异地看着手舞足蹈的我,兴许是觉得我魔怔了,沉默地牵着那头猪走了。
不过,我老感觉小师妹的眼神有些幽怨。
或许是这么多年陪在她身边的直觉。
3.
师妹不爱练剑,练武场上总是一个人打坐悟道。
这也是我疑惑她为什么向我索要若水的原因。
逍遥宗的修行是从辰时开始,吃过中饭休息三刻后再次开始,直到戌时结束。
可小师妹生生拖成了早十晚五。
别人练剑她睡觉,别人吃饭她打坐。
其实小师妹天资异禀,好好修炼定能化神登仙。
不管我如何苦口婆心,小师妹就是不愿。没办法,自己养的娃,再叛逆也得宠着。
辰时一刻,我来到了练武场,却发现小师妹早早在此等候。
跟着小师妹一起出现的,还有那些奇怪的弹幕。
“咦,女主怎么突然勤奋起来了?她可是魔尊呀,直接觉醒不就行了,辛辛苦苦修行干嘛?”
“苏果愿意修炼就逐渐呗,不过她这样大概是做给男主看的,今天可是男主下聘礼的日子。”
“好不容易找个绿茶女主,你们别吵了行吗?”
我皱了皱眉,从内心深处厌恶“绿茶”这个名称,小师妹明明乖巧可爱,哪里讨人嫌了!
口嗨的人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不过方才的一条弹幕也提醒了我,今日是云洛来找我下聘礼的日子,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再过几月我们便要成亲了。
看这样子,铁定是要出岔子了。
4.
说什么来什么,云洛只身上了逍遥宗,还打伤了一位长老。
我瞪着面前鼻孔朝天的男修,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就是苏锦吧,告诉你,我早有了意中人,劝你早早歇了嫁入仙门大家的心思,我云洛平生最痛恨你这种不顾一切往上爬的女人,虽说你长的不错,不过比起果果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云洛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话,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围。
不过我知道他肯定夸我了,他说我长的不错,那看来这人也不是什么特别坏的坏东西。
我微笑着对云洛握拳行礼,“多谢云兄抬爱。”
“!!!!!!”
“女配是不是傻?”
“苏果别练剑了,快来看你师姐吧,她好像要被夺舍了!”
“这男主好恶心啊,呕,不喜欢就不喜欢,还专门过来羞辱人家。”
“还嫁入仙门大家,真以为自己可牛了,神金。”
“两个女神抢这样的男人,我哭了! ”
弹幕一下子变得特别多,看得我眼花缭乱。
“等等等等,看不过来了!”
我迷茫地盯着一条条快速略过的弹幕,几乎是一目十行,生怕遗漏了什么信息。
“云洛哥哥!”
小师妹言笑晏晏,蹦蹦跳跳地到了死云洛身边。
“果果妹妹!”
云洛惊喜地在师妹全身上下打量,片刻后才抱起师妹转圈圈。
“云洛哥哥,人家好想你哦,师姐老是让人家练剑,人家都没有时间去找你玩,哼。”
“你师姐就是坏,果果妹妹,走,我们去找你师尊退婚,然后我再向他老人家求取你!”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师妹开心地依偎着他,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让我更不舒服的则是云洛的眼神,油腻腻的,太恶心了。
好脾气的我,在此刻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样的男女主?我想吐。”
“这女主跟未成年一样完全磕不起来啊,这男主也是个男的。”
“没人觉得苏锦要碎了吗?快看看大师姐吧!”
我掐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左手,声音不自觉地放大。
“既然云兄有事要谈,那苏某就不打扰了。”
我转身离开,却听到小师妹的挽留。
“哎师姐!”
我立刻停下脚步,希冀地问道,“怎么了师妹?”
“你给我们带路吧。”
听,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哦,原来是我的心啊 。

发布于 2024-02-12 20:32

我以为我那未婚夫在万年前就已身消玉陨。


谁知历完情劫后,他又出现了。


1

天界传闻,扶光上神最近神神秘秘,不知道要搞什么大事情。

所谓的扶光上神就是区区在下了!

以前最爱拉人打麻将的我,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律事物都靠府上的小仙官南熏来办。

但是我的牌搭子着急了,四缺一还怎么打马吊?没有我,他们还怎么赢仙器。

我知道他们很急,但是先别急!

更急得是我!

当我的牌搭子想来我府上一探究竟,刚好碰到开门正要外出的南熏小仙官。

南熏见到他们,立马将府门闭上。俯身行礼大声问道:

「各位仙君,可是来找我家上神的?」

这时,郁离仙君回道:

「正是,久不见扶光上神约我等小仙打麻将,特来拜见上神。可否麻烦小仙官替我等通报一声?「」

“各位仙君,我家上神最近仙体小有不适且历劫之期将至,上神需为此做好准备,暂不见客,等她历劫归来,再约各位仙君一同打麻将。上神还说,若是四缺一的话,三位仙君可邀赐福天官一起。小仙需去趟司药殿为上神取药,各位仙君请回吧。”

南熏小仙官回完话,俯身行礼后就往司药殿方向走去。几位仙君一脸原来如此的,只要扶光不是怕输就行的神情,就此打道回府。

此时的我脸带纱巾,猫在府门口,听着几位仙君离去的脚步声,给了南熏一个干的漂亮的眼神,长舒一口气。感叹着幸好没露馅啊,要是让这几位牌搭子看到自己现在一脸闭口,痘痘的样子,还不得开心个好几年?

没错,神也会长痘,还会烂脸那种。

我心里苦啊,活了万万年的我居然烂脸了。

我哪里是要搞什么大事情,只是烂脸不敢见人罢了。

虽为上神且一把年纪了,但是爱美之心人人有之。为了祛痘,买了一堆仙界榜单推荐的祛痘产品,用的越多,脸烂的越快。只能用纱巾掩面,连镜子都不敢照。只要看到镜子里的脸,都不是糟心能形容的了。

这时,收到南熏小仙官的传音:

「上神,我已经在司药殿的西北角这里,一路上没有见过有太熟悉您的仙官,您可以过来了。而且这会司药殿里除了司药和他药童外没有其他仙官。」

「明白,我这就过去。」说完以竞走的步速向着司药殿方向走去,与南熏汇合。

边走边感叹,不愧是南熏,办事就是稳重。为了不让人看到我,辛苦她在司药殿附近踩点了好几天。

我们汇合后,来到司药殿中。

「上神,您怎么来我这里了?还戴着纱巾?」司药仙君俯身行礼后问道。

「司药啊,咱借一步说话?」我眼神移向司药殿中捣药的那些小仙官。

司药仙君立马会意,「上神,请随我来!」

说罢,司药带着扶光走进一个单独的医肆。南熏则在门口守着。

「上神,请坐。瞧着上神今日这打扮,应该是来看脸的吧?可否将纱巾取下,让小仙看看情况?」

司药说完,我在无比纠结心情中缓缓将纱巾取下,问道「司药啊,你看我这脸还有救吗?」

司药震惊的看着纱巾下那张脸,脸颊两侧,下巴有新长出没几天红肿痘痘,红肿旁边还有零零散散红黑色痘印,额头更是有一堆闭口,等着蜕变成一颗颗红痘。

「上神,请让小仙为你号脉。」

我将胳膊放到迈枕上,配合司药把脉,内心十分紧张,害怕司命说自己的脸没救了。

「上神,放轻松。只是号脉,您这脸问题不大,还有的救,不用紧张。换只胳膊。」司药笑着说道。

听罢,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换了只胳膊到脉枕上,等待着司药的诊断结果。

只听司药问道:「上神,平时是否熬夜?是否喜食辛辣油腻吃食?是否,是否考虑给自己找个夫君?」

听到前两个问题时,我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时,惯性点头后啊了一声,这一声啊,充满了疑问和震惊。连忙问道:「司药,这跟找夫君有什么关系?」

「上神可知,阴阳调和,万物皆宁?您这情况,属于阴阳失调。要想根治,除了改掉平日里作息饮食不规律的习惯,尽量吃些清淡的,最好再找个夫君,谈谈恋爱神马的。小仙现在给您开个调节的方子,抓几幅药先调理调理?」司药试探的问道。

我愁眉紧锁,无奈点头。

对我来说光是改掉前两点就很难了。

话本辣么好看,不熬夜一口气看完,怎么睡得着啊。仙界美食千千万,油炸可是最爱,无辣可是不欢。

第三点,找个夫君吗?我从前是有个未婚夫的。

想到这里,思绪被司命打断。

「上神,您的药包好了。每日一副,每天三次,您拿好。」我起身接过司药双手递来的药,走到诊室门口,转身望向司命说道:「司药,保密哈!」

司药扶额,俯身行礼回道:「上神放心,小仙明白,您这只是偶感风寒,上神慢走。」

出了诊室,南熏接过药。我二人又以光的速度回到了府里。南熏拿着药去煎药了,

而我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望着上空,想着司药说的找夫君提议,不由想起从前的那个未婚夫。

太久了,在虚度光阴的这上万年里,没人在我跟前提到未婚夫这三个字了。


2.

连喝了半月的药,脸上的痘痘终于是消下去了。虽还有些或红,或黑的痘印,但是问题不大。用些脂粉遮掩一下就行,已经可以出门见仙了。

这万万年来,我历过生死劫,贫苦劫,病劫......就差情劫了。

逃避不可耻,但没有用。

该来的总会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内心还觉得有点对不起我那死去的未婚夫,这该死的道德感。

一路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司命的府前。

收起思绪,看着闭着的门,拍门道:

「司命啊,开门呐,你别躲在里边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开门开门开门呐,别躲在里边不出声,我知道你在......」

家字还没喊出来,司命老头战战兢兢满头大汗打开了门:

「原来是扶光上神啊,您找小仙有什么事吗?”」

我迈过门槛,直接走进司命府,边走边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就要历情劫了,来看看这次的命簿。」

「上神可别再为难我这小老头了,命簿不能看,更不能改。上神之前历劫,改了那么多次命簿,你历的劫只会越来越难,上神您也感受到了吧,改一次,后边再历劫的难度会加大的啊。」司命边追边说道!

「司命啊,你到底是不如司药懂事。但是呢,你这老头比他好玩。我这次来呢,也不为难你。你只需在命簿中给我加个人设:饮食清淡,作息规律,这总可以吧?」

说完我坐到司命休息的凉亭里,懒洋洋地靠着凉亭柱子,望着司命等他的答复。

司命擦了擦额头的汗,忙说「小事小事,只要上神您不再魔改主要情节,这都是小事。我立马就在命簿中给您加上这个人设。」

说罢,司命翻开命簿,拿起笔开始加。一边写一边防着我偷看。

看着司命这小心思小动作,不由得就想逗一逗他。

「司命啊,你也是知道的,我从前是有个未婚夫的,虽然他身消玉陨,但是三生石上可还有我俩的名字呢。说不定哪天他就回来了,更何况他还是天帝的儿子。你给我排情劫,也算是给天帝儿子带绿帽了,天帝他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司命听完,笑着回道:

「小仙省得,上神放心,小仙的安排是很合理的。上神您的情劫已经拖很久了,不能再拖了。天帝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怪罪小仙的。」

说完,司命将命簿也改好了并迅速合上收起。

这司命老头不对劲!

照他这个性子,听到我的这番话,应该是一脸吃了黄连的苦相,并且会额头冒汗。

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听语气完全不担心天帝会怪罪于他。

他不担心,我就更不用担心了!

「既如此,那我就回去准备了。」

「上神慢走!」司命俯身行礼,目送我走至府门外。

但此时,一位穿着藏青色衣袍的男子出现在凉亭中,腰束玉带。眉眼秀丽尽是高山流水,脸上挂着春风细雨般的笑。

司命回身说道:「您说的小仙也改好了,小仙送您?」

「你差点露馅了!到底是不如司药懂事。也不用送了,我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说罢也往司命府门外走去,腰间玉佩随着他轻快的步伐左右摆动。

司命再次行礼,目送男子向府门外走去,内心忍不住感叹:这两大冤种,可别再来我这里了!当我写画本子很容易吗?一点都不尊重我这原创,说改就改!

刚感叹完,只见那男子转身望向司命,司命心里一惊,刚才吐槽不会被看出来吧?

战战兢兢问道:

「可是命簿还需修改?」

只听男子笑着说道:「记得保密!」

随后迈出府门往扶光先前离开的方向走去。

这边回到府中的我在交代了南熏历劫时府中相关事宜,就奔向地府投胎。

殊不知,在我投胎没多久后。司命府出现的那个男子也随之进入轮回道。

3.

我是宁远国唯一的公主。

常穿一身红衣。

为什么呢?

我喜欢一个爱穿藏蓝衣袍的道士,名含章。

我坚信自古红蓝出cp!

自打我出生以来,就独得父皇恩宠。

毕竟他就我这么一个女儿。

所以我可以经常跑去国师府找小道士玩。

每次都会给他带好吃的好玩的。

可是他太高冷了。经常躲着我,好像我是什么瘟疫一样。

但是我不在乎。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不在乎。

小道士经常躲着我。即使见到我了,也是打了招呼,就说他要去完成他的课业,让我自便。

哼,本公主心里委屈,但本公主不说。

我很清楚恋爱脑要不得,否则会像话本里的王宝钏一样挖野菜挖空一座山,会变得不幸!

可每次见到含章,我都控制不住我自己个啊。

莫名觉得上辈子我们就认识一样。

可能我上辈子亏欠了他,现在是来还债的。

就这样我追他躲得过了几年,我及笄了!

小道士,哦不,我已经改口喊他含章了。

他出落的更加俊秀了,完全就是长在了我的心巴上。

他躲我躲得更厉害了。

在我及笄礼之前,我堵住了他,鼓起勇气想问个明白。

「含章,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只见他听到后,惊得后腿一大步。脸带绯色回道

「公主,承蒙错爱!贫道将来是要继承我师父的位置,成为宁远国国师。况且公主有公主的职责,你可能还不知道,您要去和亲了。」

想爆粗口,但是忍住了。

怎么说呢?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可是宁远国唯一的公主,我的父王那么宠我,怎么会忍心让我去和亲,我是不相信的。

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他张口就出刀子,不讲武德。

我勇敢过了,不就是被拒绝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眼泪怎么控制不住?

在含章看到我眼泪流出之前,我转身向父皇的宫殿走去。

我要去问问,真的要让我去和亲吗?

这个时候的天气总是要映衬下我的心情。

不到一刻钟,天地已分不开,空中的河落下来,地上河横流,成了一个灰暗昏黄时而又白亮的水世界!

我的世界会有片刻的白亮吗?

浑身湿透的我来到父皇的太和殿。

「怎么淋成这样?元宝,快去拿碗姜汤,宣太医!」我的父皇一边给我批裹上披风一边吩咐道

「父皇既然这么关心我,怎么忍心让我去和亲?」

「扶光,你都知道啦。为父也是迫不得已!漠北的百万军队压境,我们国家这几年虽然国泰民安,但是毕竟是个小国,十万雄狮对上百万敌军只会生灵涂炭。我要为宁远国百姓负责,不愿百姓流离失所,只能暂时答应成为漠北的附属国。」

「我明白了,父皇!光成为附属国诚意不够对吧!他们还需要一个公主去和亲。」

「为父对不起你,是我无能!」

望着父皇鬓边华发,我理解他的不易。

「父皇,我嫁!身为宁远国的公主,这也是我的责任,百姓纳税才有我这么多年荣华富贵的生活,我也得为他们做些什么,这才公平。」

拜别父皇以后,我回到了公主府。

反正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告白也失败了。去和亲最起码能帮到生我养我的父皇母后,对得起宁远国的百姓。

就这么想着,我睡着了。

但是我并不知道睡着后有人来过我床边,满含深情地注视了我许久。

醒来后我再也没去过国师府,不是我太绝情。

而是我喝了一杯忘情水。

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一直围在他身边。

可能我喜欢一个人的境界还不是太高,

做不到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

还是想让自己的明恋有个好的结果。

鼓起勇气去求一个答案,换回的是句句扎心

太痛苦的事情还是忘了好。

人生除了爱情,还有亲情。

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每天陪着我的母后,毕竟以后想见就难了。

和亲的日子到了,我仍旧是一身红衣。

不同的是这次是红嫁衣,不再配含章那身藏青色衣袍了。

在我心中怀着家国大义,不再有儿女私情的和亲路上,我噶了。

而且是嘎在了含章手里。至此,我已历完情结,回归天界。

4

回天界的第一件事,就是该去找找司命算算帐了。

哪里有这么荒谬的情劫,这也不是他的水平啊!难不成最近贪酒业务生疏了?

『司命,开门啊,你别躲在里边不出声!再不开门,我就……』

没等我说出破门而入,司命已经打开门迎我进府。

「恭喜扶光上神历劫归来!小仙……」

「司命,你怎么业务生疏了?我这情劫怎么莫名其妙,跟我想的不一样啊?」我打断司命道贺的话,直奔主题,问出我心中所想。

「啊,这……这……」

这司命业主生疏了不说,还变结巴了。

看他这一脸便秘的样子,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来。

能让他开不了口的人能有几个?

天帝吗?

天帝也没道理干涉我的情劫啊!

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了,本神主打一个不内耗!

总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

早晚的事。

在我历劫归来的第三天,天界星辰开始不断闪烁、跳动。

每一颗星辰的光芒都异常明亮,宛如一个小型太阳。他们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璀璨的光网,将整个天界笼罩其中。

整个天界传的沸沸扬扬,说是紫薇星君要回来了。

我的未婚夫又活了?

司命肯定是知道点什么的,还是得去趟司命府,只是这次就不能文明敲门进了。

来到司命府邸处,施了个隐身诀。

来到茶室门口处,我隐隐听到司命在与人对话,但是听的不是很清楚。

只能在门口守株待兔,看看另外一人是谁。

这时,茶室门开了,走出一个藏青色衣袍的仙友。

再一看脸,这张脸竟跟历劫时的含章一模一样。

只听司命行礼说道「紫薇星君,慢走!」

含章就是紫薇星君,紫薇星君就是我未婚夫,闭环了!

结合历劫前司命的反常,那么我那莫名其妙的情劫,也就不足为怪了。

编辑于 2024-01-08 11:50

书名合集:

1、《替身女配看见弹幕后》作者:日日复日日 分类:言情 仙侠 已完结

2、《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作者:南楼北望 分类:言情 仙侠 穿书 系统 已完结

3、 《神曲》作者:乔家小桥 分类:言情 现代 修仙 已完结

4、《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作者:青花燃 分类:言情 奇幻 仙侠 已完结

5、《就算是作者也不能ooc》作者:扶桑知我 分类:言情 穿书 仙侠 已完结

6、《我终于抢救了他们的脑子》作者:打僵尸 分类:言情 仙侠 穿书

7、《成为白月光界的耻辱后》作者:雪下金刀 分类:言情 仙侠 重生 已完结

8、《男主醒醒你是女主的》作者:青花燃 分类:言情 穿书 玄幻 已完结

9、《我的神话体系和你们不一样》作者: 日日复日日 分类:言情 修仙 穿书 东方神话 已完结

----持续更新----

1、《替身女配看见弹幕后》

作者:日日复日日 分类:言情 仙侠 已完结

小说简介(取自小说)

【短篇小甜饼】

聂音之修炼时出了茬子,险些走火入魔,出关后,便能看见头顶上飘过的字幕。她从弹幕中得知,原来自己只是一本书里的替身女配。师门上下宠她爱她,皆是因为她这双眼睛酷似十年前陨落的白月光大师姐。而三天后,失明的大师姐就将重返师门——聂音之将会被师父剖腹取丹,被师兄剜出眼睛,最后孤零零地死去。

聂音之靠着弹幕里的剧透,布下禁阵,以神魂为祭,提前召唤出了本书的反派大魔头。她浑身浴血,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冷笑道:“既如此,那谁都别想活!”一身玄袍的魔君缓缓现身,抬手拭去她嘴角鲜血:“小小年纪,怎的戾气如此之重,有什么误会,大家坐下喝杯茶解释清楚便可,何必打打杀杀。”聂音之:“???”这就是你们说的杀人如麻、恶贯满盈的大魔头?!!

顾绛:今天媳妇又在叫我杀人聂音之:今天魔君又在劝我向善修真界:今天也在被迫害佛系 退休老干部魔尊男主VS睚眦必报受不了一点委屈女主

【魔头嘴上说着不,身体很诚实地动手了,不憋屈,放心入。】

必看理由

1、经典台词“神佛不会在意我的生死,但我猜你会”但这个时候其实是第一次见面,女主对男主使用了同生共死咒(具体忘记了,大概这个意思)

2、女主是突然看到弹幕提前知道自己被替身,所以先下手为强以自己的血为祭想召唤出大魔头,结果阴差阳错把魔头祖宗也就是我们男主给召唤出来了哈哈

3、从男主出场后剧情直接180°大转弯。原书男主原来牛皮哄哄的师尊,出场几章,就被男主给秒杀。之后,男主把女主带走。因为觉得自己召唤出这么厉害的人,女主就想风风火火搞事业,大杀四方,没想到魔尊祖宗是个老咸鱼(不过是有天道的原因)。

4、他们两个慢慢产生感情的过程真的太有意思了,甜死啦。真的是非常坚定的双向奔赴

雷区避坑

1、一开始的弹幕有些是原著女主粉,所以言论很智障

2、原著女主形象崩了

2、《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

作者:南楼北望 分类:言情 仙侠 穿书 系统 已完结

小说简介(取自小说)

谢蕴昭穿书之后,一心修仙。

身为天才,她的修为一日千里。

唯有一件事不大顺心:她那白衣胜雪、姿容绝丽的天才师兄兼未婚夫,在原著中会跟龙傲天抢师姐,之后黑化堕魔,最后被一剑穿心。

请问,要如何避免失恋青年走上黑化歧路?

当然是要让他感受到人间的快乐和温暖!

于是,谢蕴昭毅然决然走上了沙雕的道路。

——她是一个多么善良可爱的小师妹啊!

然而她看书只看了一半,不知道未婚夫其实是个白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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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世界应该从哪一步开始?

卫枕流还没琢磨出个答案,突然之间,失散多年的未婚妻就成了他的小师妹。

师妹人美、有才、潜力超强。

唯一小小小小的缺点……就是总过分沙雕。

“师兄,天涯何处无芳草,探戈就要蹚着搞!”

“师兄,抽刀断水水更流,恋爱不如喝杯酒!”

“师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咱就溜!”

卫枕流托着下巴,眼也不眨地凝视着她。

她真是……太可爱了。

毁灭世界的计划,稍稍推迟似也无妨。

【高大上版】

“无情道中道,有情天外天。逍遥存一念,他处仙非仙。”

但求顺心,只为逍遥。不问前世,不慕长生。

——世界是一捧燃烧后的余烬,而你带来了新的火种。

1、系统不是贴心小棉袄,它是《五三》和《黄冈》,不需要喜欢只需要干;

2、龙傲天男主不是本文男主,随便讨厌or喜欢;

3、题目格式来自日轻慎勇~

必看理由

1、这个真的非常有意思的、很沙雕很搞笑,就看了很久还是有印象

2、玩梗也很6,整体幽默可爱

3、女主领悟剑道的时候,很有仙侠的感觉

4、中间有个好像也是传书的男生,这个也很有梗

5、女主的性格就像骄阳一样,和白切黑男主蛮互补,总体来说还挺戳萌点的

雷区避坑

1、后期给加了很高大上的身份反而觉得没意思了,更喜欢前期一些

2、男主的性格稍微有点多变,就好像没有设定好路线一样,但后面看又相对合理。总体说就是其他的剧情比感情线精彩

3、《神曲》

作者:乔家小桥 分类:言情 现代 修仙 已完结

小说简介(取自小说)

世有乐修一系。乐修甲:我的笛音能召唤妖兽。乐修乙:我的箜篌能治疗内伤。乐修曲悦默默不语,拨了拨弦,正屠城的魔君、正除魔的剑仙、正沐浴的道长……一个个从琵琶里钻了出来。

本文文案二

2018年,一神秘大佬破碎虚空,将一颗魔种扔入太平洋后扬长而去。

身为华夏修道者联盟成员的乐修曲悦,为调查这颗魔种,破碎虚空,携带一扇可召唤重刑囚犯的监狱大门,追着这位大佬,去往了一个古修仙世

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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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雷:1,不升级不打怪不夺宝,女主白富美玛丽苏,男主是个没脑子没底线的舔狗(天雷),轻松沙雕小白文,不讲逻辑的睡前故事。2,“曲氏春秋”第一部,不是快穿,不是单元剧,是一整个正常的故事。

必看理由

1、男主是个黑脑洞,但真的莫名有时候会觉得他思路也很正常,还是个热爱手工的男孩子,专业做棺材哈哈哈

2、男主看起来是一个反派,但他其实可以说很单纯,不没有简介说那么舔狗

3、还有十二把剑的设定也好有意思,剑都非常有个性

4、反派也是层层套娃,当发现一个以为是结果后面还有更深的反派

5、比较像群像文,很多配角也是可可爱爱的

雷区避坑

1、伏笔比较多,人物真的比较多,特别是到后面可能有点记不过来

2、脑洞很大,但故事叙述没有脑洞有意思

3、以这个的故事丰富性,其实可以篇章再长一些,200章会有点仓促

4、《穿成短命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

作者:青花燃 分类:言情 奇幻 仙侠 已完结

小说简介(取自小说)

桑远远穿进一本古早玄幻虐恋小说里,成了男主那个红颜薄命的早逝白月光。

男主爱她,男配们也爱她。

女主因为长了一张酷似她的脸,被众男又爱又虐又踩,伤身又伤心。和男主的感情更是波折重重狗血不断,虐得死去活来,结局还能幸福HE。

桑远远:“不好意思本人一不想死二受不得虐,所以我选择跟反派走。打扰,告辞。”

反派长眸微眯,姿态慵懒,唇角笑意如春风般和煦——

“我的身边……可是地狱呢。”

她沉思三秒。

“地狱有土吗?”

“……有腐地。”

“有水吗?”

“……只有血。”

他想看她惊惶失措,想等她尖叫逃离,不料女子呆滞三秒之后,双眼竟然隐隐放光——

“正好试试新品种!”

“……”

他在最深沉的黑暗中苟延残喘,从来也没想到,竟有一个人,能把花草种满一片荒芜。

木系治愈伪仙女X暴戾冷血大魔王

必看理由

1、虽然表面上是玄幻类型,但是走的其实是沙雕恋爱风。两个人的感情就是双向奔赴以及双向救赎,很甜也很搞笑

2、女主作为白月光,是仙女一般的存在。但仙女的行为是很沙雕的,比如经常召唤出大脸花对着自己脸搞蒸拿,骑着像猪头一样的食人花去救人

3、男女主和反派直接的比拼也是蛮精彩,而且设定上有悬念、冲突,还有一点点权谋,总体还是挺吸引人看下去的。最后收尾的时候把反派和冥魔出现的原因交代了,也算是把逻辑圆回来。

雷区避坑

1、有点古早,女主一开始的性格比较好,后面有点小娇妻了

2、虽然里面描写的原女主是讨厌,可是就还是陷入黑原女主的俗套剧情

5、《就算是作者也不能ooc》

作者:扶桑知我 分类:言情 穿书 仙侠 已完结

小说简介(取自小说)

宋栀栀是十八线网文写手,作品一大特色是笔下反派都很惨。 她新书中反派江影更是惨中惨,天生邪骨,被世人所弃。 江影黑化了,屠城后用血腥与杀戮使众人臣服,直到正义主角将他消灭。

这日,宋栀栀写到江影万念俱灰,阵法笼罩整座城池,脚下大地下沉为墟渊。 下一瞬间,她从键盘前凭空消失。 江影一生从未感受过人世温暖,世人欺他辱他弃他,他亦抛弃这个世界。 灭世法术将大地笼罩,江影以为命运是他黑暗人生的罪魁祸首。 他想,那便将这罪魁祸首也一并消灭,天欺他,他便灭天。 然后…… 他面前出现了一手抱着奶茶,一手捧着炸鸡,身上穿着兔兔头粉色睡衣的……宋栀栀。

宋栀栀狠吸了一口奶茶,看着面前如天神般俊美但却如魔鬼般可怕的江影。 她马上就要成为世界毁灭的炮灰。 但身为言情作者的宋栀栀恋爱脑中闪过无数救赎文桥段。 她摸出手机,在码字软件上将这段剧情续写。 “那一天,世界即将崩塌。” “江影爱上了宋栀栀。” 软件上闪过警告红字。 注意,偏离人设警告!!!

【注意,偏离人设警告!!!】

【已自动收回偏离人设关键词:“爱”。】

 ------

一段旅途,是神明唯一的信徒最虔诚的献祭。

“这两个人,哪一个是神明?”

“身怀神血,没有心的那一个就是。”

“那么——”

“就是他了。”

他代替她,骗过了死去了的世界,永远沉睡。

“江江,若有了心,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爱你。”

江影身上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封魔咒文以古文字写就,每一串重复的文字翻译成现在的同样语言,是“栀栀”。

必看理由

1、剧情吸引人的,脑洞也比较大,后面还有反转。而且这本文有个很大的世界观,小说里也有很多伏笔,后续也圆的非常完美!

2、男女主之间的互动也非常甜,真的超让人心动的!动不动就蹭蹭抱抱的,男主虽然嘴上说着要杀女主,但却还是听女主的话!

3、长了嘴会说话,有问题就沟通解决的男女主,感动

雷区避坑

1、中间是有点虐的,差点以为要be了,而且江影还蛮小可怜的

2、都是男主先动心的,前期女主并没有用心,双向奔赴才开始甜

6、《我终于抢救了他们的脑子》

作者:打僵尸 分类:言情 仙侠 穿书 已完结

小说简介(取自小说)

司繁星穿入一本玛丽苏修仙小说,人生艰难。

书中佛门圣子爱她姐、道门天才爱她姐、妖界少主爱她姐、魔界大佬爱她姐。

所有见到她姐的人和兽都像着了魔地无脑爱她姐!

她姐这么能,作为一个炮灰司繁星糟心哭了。

然后她发现她一哭,男主们的智商全恢复了!!

喜大普奔!司繁星拿着特制催泪药和二胡踏上了抢救众人脑子的道路!

男主们送东西的瞬间,脑残恢复了

佛门圣子:……抱歉,贫僧刚刚仿佛有些入魔,这师尊给的舍利子不外送的。

道门天才:……咳!我刚刚拿错宝剑了,这把不是给你的,我换一把啊。

妖界少主:……我失心疯了才把我尾巴毛给你啊!那是给我未来媳妇的啊!

魔界大佬:……你刚刚对我用了什么媚术?把我的东西还来。

司满月:……(你们怎么回事?!)

司繁星:不枉我快哭瞎了我的眼!脑子是个好东西你们都要保护好啊!

某伪装路人:脑子这东西我还是有的。

----------

后,男主们和配角们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好使,有点儿方。

司繁星:莫方,你们还有救!

司繁星:特制清醒灵丹你们值得拥有!!

司繁星:或者听我拉一曲《二泉映月》啊!

【高亮注意!

1,无雌竞,这个词就很讨厌。

2,无厌女,反派有男有女别动不动就下定论。喜欢漂亮坚强善良沙雕小姐姐。

3,开头几章在开金手指,可能略苏,后续正常。全文有伏笔,司满月判定请看到最后。

以上。】

个人书评

1、女主的武器是二胡和唢呐,真的是把二胡和唢呐用到了精髓,凭一己之力把虐文改成沙雕文

2、小说看起来既搞笑又解压,每一次原女主要搞事,女主一开始都是靠哭后来一拉二胡那些配角就清醒了,那场面自己脑补也非常有画面感就很搞笑!

3、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看这本小说真的很搞笑哈哈哈,这本小说专治白莲花且三观不正的原女主!

4、日常和男主的相处也很有趣的,感情线也很甜

5、在搞笑之余发现其实也蛮可悲,因为飞升机关算尽的大能使得司家全族1482人无一生还,而那些机关算尽的大能们也都魂归于天敌,可悲可叹!

雷区避坑

1、用眼泪破除玛丽苏光环这个设定其实也蛮玛丽苏的哈哈

2、最后女主姐姐是有点洗白的,但这个洗白其实相对可以接受,具体看书吧每个人想法不一样哈哈

7、《成为白月光界的耻辱后》

作者:雪下金刀 分类:言情 仙侠 重生 已完结

小说简介(取自小说)

云棠觉得,她是白月光界的耻辱。

她跌落魔渊,九死一生爬回宗门后发现,爱她如珠似宝的师尊、师兄和爹娘给她找了个替身。

结果,替身姑娘不简单,她有娇气包一样的身体,走几步路都能把脚磨破皮。

娇气姑娘拿走了云棠所有法器、霸占云棠房间,楚楚可怜地说:“云姑娘,是我不好,我不该霸占属于你的爱。”

云棠父母:棠棠,你不许欺负苏姑娘。

云棠师尊:棠棠,因为你,苏姑娘受了很多委屈,你若再这样无礼,为师必定罚你。

啥都没做的云棠:……

因为娇气姑娘,云棠过上了被三天一小骂五天一小罚的日子。

她忍无可忍,干脆躲开,每天到处瞎逛,某天,闯进一座山里。

黑发冷眸的男子望着她,俊美冷漠的脸上刻着走火入魔的魔纹。

-------

云棠曾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有爹娘宠爱、师尊疼惜,最后,师尊追求她,和她结为道侣,羡煞旁人。

可现实是娇气姑娘练剑时手破了皮,爹娘师尊握着她的手,心疼得红了眼。

他们说,之前他们做错了事,拿娇气姑娘当替身,娇气姑娘很可怜,他们必须弥补她。但没人想到,云棠一个人漂泊魔域,过得有多苦。

爹娘师尊都围着娇气姑娘转,云棠一不留神,就被那个黑发大魔王拐着去耀武扬威。

等爹娘回过神,发现怎么亲女儿和自己离了心,师尊发现自己所爱是谁时,云棠已经被大魔王叼在嘴里,抠都抠不下来。

小剧场:大魔王燕霁冷声:本座从不懂爱。

云棠恰好从他身边走过去,绯红衣裙翻飞,见燕霁看她,歪头:“你叫我?”

燕霁面无表情、红着耳朵移开视线,心底暗道:如果是她,那么,再没人比本座更知道爱是什么。

个人书评

1、作者很会让人共情,对于飞升后的世界想象的也很大胆,有点科幻末世的味道在里面。

2、女主前期看起来有点包子,但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后期真的不原谅家里了

3、这个世界观的设定也是挺完整和强大的,特别是描写打斗场景,写得很细腻、绚丽,比较让人声临其境。

4、故事线很精彩 ,文章里面无意间透露出来的人间百态很真实,贪恋、自私、道貌岸然,但也总一些人怀着赤子之心。很喜欢女主的三观,她从黑暗而来,却带着审判拯救着苍生,虽然男女主的感情线不是很多,但是男主的偏爱真的很让人心动。

雷区避坑

1、女配确实是蛮恶心的,但这样去塑造一点恶心的配角,感觉不是很高明。女主和她爸妈蹦跶太久了,感觉有点烦

2、早期男女主的感觉发展是稍微有点莫名其妙的,后来渐入佳境之后才显得自然

3、男二我是真不喜欢啊,说是喜欢女主可是一直偏心女配啊,另外一个世界么说是更有天下大义但我没看出来

8、《男主醒醒你是女主的》

作者:青花燃 分类:言情 穿书 玄幻 已完结

小说简介(取自小说)

林啾没想到,刚一穿越就要面对一个贼劲爆的场面!

说好清冷禁欲不染凡尘的男主,为什么像狼一样盯着她?

林啾:喂!男主你醒醒!我是恶毒女配下堂妻,不是你的女主!

男主:这就是了。

林啾:……??!!

------

后来。

林啾:男主醒醒!陷害女主是我这个恶毒女配的工作,不是你哒!

林啾:男主醒醒!你把人都杀光了我还怎么挑拨离间?!

林啾:男主醒醒!你是正道第一人,不是BOSS!不是BOSS!不是BOSS!

所以这个文又叫做《走反派的路,让反派无路可走》

心直口快戏精女x斯文败类腹黑男

PS:本文男主自始至终只爱也只有啾啾一个!

PPS:大众老梗,读者宝贝千万千万不要到别的太太文下提梗像哈-3-

必看理由

1、世界观完整,整体的情节也很不错,而且脑洞很大,伏笔很大但又轻松搞笑,不同人物刻画的栩栩如生

2、很多反转,当你以为这是穿书女配文的时候,突然就变成了重生文,然后又变成了玄幻的异次元空间,结果刚接受发现又回到修仙界,一步步跟着小说情节走下去,拨开迷雾最终达到终点这个感觉是很有趣的

3、女主走的是成长线,男主是身份扑朔迷离但很强大。两个人的感情从最初的怀疑试探到最后的性命交托,循序渐进、水到渠成

雷区避坑

1、男主身份扑朔迷离就容易让人搞混,而且世界观有点大会比较混乱一些,前期墨迹后期节奏快

2、女主的金手指比较大,后期性格感觉也有点崩

9、《我的神话体系和你们不一样》

作者: 日日复日日 分类:言情 修仙 穿书 东方神话 已完结

小说简介

宣芝穿进了一个修炼“鬼神符”的世界。在这个世界,符师可以通过符箓请神、驱鬼、御妖、控五行之力,是修真界公认的最有前途职业NO.1。

她穿来之时,正一身红妆坐在花轿中,抱着祖传的“神符”,准备与东周云氏联姻。 按照原书剧情,她嫁进云家后,就会被以“三从四德”变相软禁,她的夫君也从庚帖上的云二公子,变成了家暴狂魔云三公子,最终被活活磋磨至死。 而云家夺了她那尊“神符”呼风唤雨,一跃成为东周第一世家。

宣芝:我自己请神不香吗,为什么要把好东西给别人?

宣芝:大圣,我从小就是您的粉丝! “神符”咕噜一声,吐出一团祥云,带着她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远,闷头扎进了大反派的浴池里。

宣芝:拜请二郎真君,救我狗命!! 下一刻,一只狗爪子拍她脸上,汪汪叫着撕碎了一切魑魅魍魉。 宣芝:虽然我请不动大神本神,但我能请动他们的小宝贝。强颜欢笑.jpg

…… 书中其他人:她请来的都是些什么神?!!

宣芝:不好意思,我的神话体系和你们不一样。

直到有一天,她的神符终于请来了一尊众人认识的神。 北冥鬼主身披火焰描边的玄色衣袍,飘带飞舞,在万千恶鬼的拥趸下缓缓现世,一双暗红眼眸透着睥睨众生的王霸之气,和那天光腚被狗追着咬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他手中捏着一纸休书,冷笑道:“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宣芝被他阴戾的目光锁住,一把抢过休书撕得粉碎,娇羞地扑到他怀里,拼命挤眼泪:“呜呜死鬼,你怎么才来?你看,他们都欺负我!” 申屠桃:“……” 被宣芝手指点到的人全都疯狂后退:夭寿啊,到底是谁欺负谁?!

【我抢走了反派的召唤神,只好拿起剧本,自己当反派啦】

坚强的沙雕女主x病娇小可爱鬼主 排雷:非升级流大女主文,有大篇幅的男女主感情戏

个人书评

1、书比文案精彩,文笔很好、脑洞巨大、设定新颖,读完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感觉这个题材的比较少见。特别是女主请来的神(大圣、哪吒、二郎神)都是我喜欢的哈哈

2、因为涉及比较多都是华夏的神话人物,看了还蛮想去回顾神话故事啦,真的好喜欢这种讲东方神话本人不太爱西幻

3、男主原身桃花树但是是死木,女主的到来帮助了男主开花结果,这个设定真的也是新奇,这样的羁绊引发的互动也挺好玩的

4、男主是鬼帝但设定不是千篇一律的面瘫或者邪魅类型。女主是成长型,金手指有但不算特别开挂吧。女主召唤出来的孙悟空、二郎神、哪吒、女娲娘娘、太上真君、菩提老祖都好生动,看到他们使出各种神通,中华儿女直接文化膨胀哈哈。

雷区避坑

1、第54章女主请神居然请盘古,稍微是有点离谱的

2、作者笔力不错,但女主光环挺大,设定稍微是有点傻大胆,然后就是男女主地位不平等

3、男主是桃树,番外还结了很多果子,有几个还留着变成孩子,四舍五入这不是等于男主生娃吗哈哈哈

编辑于 2023-01-10 11:07

大道争锋,大道朝天,剑来,尘缘。暂时想到这么多

发布于 2019-02-25 11:34

柠柠璟行(HE)

我从小就长得像男生,模样可俊俏了,自从上了天界,被评为了天界小白脸。

从前养我的爷爷说过,我的情丝被狗叼走了,很可能找不到真爱!

我认为爷爷纯属愚弄我,我聪明伶俐,风度翩翩怎么会没人爱呢?

我是有情丝的,狗又不吃情丝!

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发现那个狗是天界战神陆璟行。

1.

「天界战神陆璟行英俊潇酒 风流倜傥 翩翩少年 面如冠玉 惊才风逸 气宇轩昂……」

「世间一切美好的词语放战神陆璟行身上再合适不过。」

「惊才绝绝,不近女色,风光霁月」

这是天界仙女们对陆璟行的评价!


她们一个个对战神陆璟行垂涎已久。

久到什么程度呢?

这么说吧!没个上千年不配为仙女!

我是后来才升到天界当司命的。

掌管司命殿,主攻的是八卦、谱世人的命格。

同时也是天界最不起眼的女神仙。

如果不提及性别,几乎所有人一致认为我是一男的!

「司命星君,我承认你有点姿色,是天界第二帅的神仙!」

这是一个喝醉的仙娥戳着我的脸颊说的,她死活抱着我不撒手,

「呜呜呜,天界第一帅已经拒绝我了,你要是再敢嫌弃我,我就……」

[就什么?」

我声音微颤,她不会想自杀殉情吧?

这仙娥醉眼朦胧,捧着我的脸吧唧一口,笑颜如花,「我叫彩月,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我盖章了,你要对我负责哦!」

[你误会了,我是……」

我想解释我是女神仙这件事,但下一秒,那叫彩月的仙娥在我怀里睡着了,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皮肤白皙,吹弹可破,醉酒后脸颊泛起两抹红晕,唇瓣一张一吸,口水流下来了!

嗯 ,睡得很安祥。

我急忙推开她!

她委屈的撇撇嘴,泪水哗哗的流。

似乎在说梦话,「司命星君,我相信你是天界最有品味的神仙,你一定是喜欢我的,对吧!」

「我记得,上次你还冲我笑了一下,好帅!」

我把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垂眼无奈看着胸前的衣服被口水沾湿了一大片,有些哽咽。

我死鱼眼45°看天,天空好蓝,云好白,我的心情好糟糕!

谁懂?作为神仙的我,每月工资3500。

今天身上穿的仙服要2万一套!

据天帝要求,每位神仙必须定制仙服2套以上,作为刚飞升上的小神仙,我没房没座驾没地,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买工作服欠下的高利贷还没还清呢!


「仙女姐姐,你注意点形象」

我就两套工作服,轮流换着穿,我另一套衣服刚洗还没干呢!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

2.

彩月在我怀里睡得很安祥,旁边还有好几个看热闹的男神仙,一脸复杂的看着我!

那些男神仙目光中有夺妻之恨,瞧不起,嫉妒,神色复杂!

如果不是天帝整天开会要求注意形象,文明用语,我真的好想喊出那句,「看什么看,没看过穷人呐!我穷我骄傲,你羡慕嫉妒恨去吧!」

一个男神仙不屑,嘴里叼着一块手帕,头颅微微扬起,鼻孔朝天,「我喜欢彩月,我要跟你公平竞争,现在我要跟你单挑!」

我抬眸望去,神情散漫慵懒,「你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我故意瞪了他一眼。

果然,那男神仙被我激怒了!

快快快,用钱砸我,跟我决斗吧!我心中默默祈祷着!

下一秒,傻眼了,那男神仙把手帕丢到一旁,竟然开始解腰带,「让你看看什么叫真男人!」

我心头一滞,有些不可置信,难道他……我眸光晦涩,垂眸看向他裤挡方向

难道他要跟我比那个那个……谁更天赋异凛?

不是,我是女的,天界男人的决斗那么开放吗?

「让你好好看看我的八块腹肌,你一个小白脸,小身板瘦瘦弱弱的,一阵风就能刮倒,没见识过吧」

我倏地松了一口气。

那男神仙喜上眉梢,打量着我的小身板,眼,吹了个口哨。

我竟然发觉他眼神中透着一股怜悯,不是,我开口纠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女的呢?」

我这话一出口,全场安静如鸡!

风吹来,空中飘下几片落叶。

一旁神树笑得左摇右摆,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男神仙嘴角抽搐,沉默几十秒,开

口试探,「那我可以追你吗?如果你是

女人的话,我们挺般配的。」

「你有病吧?」

现在这人移情别恋也太快了吧!

我觉得呼吸困难,压抑着情绪开口,

「为什么喜欢我?你不觉得移情别恋太

快了吗?」

那男神仙深情的望着我,「我很喜欢你的穿衣风格,素面朝天的样子是那么可爱,和节俭的传统美德,希望你继续保持,你一点都不虚荣,不像彩月,她每天都要漂亮的裙子,各种各样的烟脂水粉和不同款式的包……」

「打住」我捂着胸口,泪流满面,咬牙切齿,「滚!别逼我扇你,竟然想白嫖,老子喜欢有钱人,像战神陆璟行那样有金山银山,钱财流水一样花出去,都花不完那种!」

3.

我那一声震耳欲聋,发自肺腑,我是不喜欢美美的妆容,漂亮的衣服吗?

我不是因为天帝这黑心肝的资本家定的好规矩吗?

自从定了两套工作服,我穷困潦倒,欠了四万的高利贷还没还清呢!

现在天界哪片花园的花开,我是第一个知道。

比蜜蜂蝴蝶的消息还灵通,俗称与蜂蝶抢食。

为了省钱,我决定顿顿吃花蜜。

吃不完的用精致的小罐子装着,卖给蜜蜂蝴蝶。

从此我得了一个封号,黑心肝的采蜜人。

在天界仙女们眼里,我是继陆璟行后的天界小白脸,不,是天界第二帅!

绝大部分男神仙们 视我为眼中钉,靠脸欺骗女孩子感情的小白脸,总是喜欢给我下战书。

为了消除男神仙们的敌意,我表示,有一项业务非常适合我,我愿意成为天界男女神仙的沟通桥梁。

男神仙想要追哪个女神仙,常常碰壁,连面都见不到。

但我不一样,那些女神仙很喜欢我,把我当备胎人选。

那些个男神仙送礼送不出去就会找到我帮忙。

我要五百跑腿费一次,价格公道。

那仙女们一开始死活不肯收下礼物。

后来,我绞尽脑汁想了好久,憋出一句,「你收下礼物再拿去变卖,不就可以有钱送礼物给战神陆璟行了吗?」


仙女们清澈灵动的双眸微动,眼角

眉梢荡开了笑意,「 这样子好吗?不好吧?」

在我这个备胎面前,仙女们还是很

矜持的。

我急忙给予肯定,「用别人的钱谈自己的恋爱, 是省钱的最佳方法」

我停顿一下,又补充,「仙女姐姐,如果你们不想收小礼物,我替你们把礼物返还回去。」

说着要把礼物拿走,仙女们互相对视一眼,急忙拉住我

「什么省不省钱的,我们主要喜欢这些礼物,谢谢司命星君了,爱你哦!」

仙女们恋恋不舍把我打发走了,临走时,送我250块封口费。

250,这数字寓意虽然有些不好!但如果是钱,请尽情的差辱我!

4.

我靠着这些操作还清了一半的高利贷,战神陆璟行找到我,「司命星君,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我看着眼前身高1米九, 宽肩窄腰,帅得人神共愤的男人,退后一步,小心翼翼开口,「战神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没记错的话,我没得罪过这位战神大人吧!

彩月刚好瞧见了这一幕,惊呼,

[小奶狗遇上了小狼狗」

陆璟行沉下脸来,眼色冷厉,朝彩月开口,「滚]

彩月脑瓜子一下清醒了,倔强的拉着我的胳膊,「战神大人,你消消气,司柠是我的对象哦!」

「彩月,你别乱说。 」司柠是我的名字,我抓住彩月在我腰间作乱的手。

彩月仰着头,踮起腿脚在我脸颊“啵”“啵”两下,「夫君,好甜!」

陆璟行冷眸微眯,隐约中有一股冰冷的杀意从眼底闪过快的让人根本无法捕捉。

他一抬手,彩月被掀飞几米开外, 身形东倒西歪,就要摔倒。

我怜香惜玉,立即施展神力帮她稳住身形,才让她没有摔跟头。

「你喜欢她?」

陆璟行质问我,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切。

我疑惑地和他对视。

他垂下眼脸,很快遮住了眼底失落的光彩。

「战神大人,你不是拒绝彩月的表白了吗?难道你回心转意了?」

我像发现惊天的秘密,捂住嘴巴,不让陆璟行发觉我在笑他!

陆璟行忧伤地看了我一眼,那……

等等,怎么那眼神搞得像我是负心汉一样。

好好的一个战神,眼神像深宫怨妇,直勾勾的盯着我,「那个,大人,你别用这眼神看着我,我害怕。」

陆璟行—脸失望,「你真的把我忘了,说过的话不想负责了,小骗子!」

我惊愕地瞪大眼睛,天呢!碰瓷!「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记错了?」

我用对爷爷说话那种恭敬的语调,柔声细语,「你……我很穷的,战神大人放过我吧!我没钱!」

我怕下一秒陆璟行脱口而出一句:你在某年某月欠了我一个亿!

陆璟行看我的眼神更受伤了,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柠柠,你嫌我老?」

我无辜的看着他,「你别哭啊!」

我掏出手帕递给他,「擦擦,这里风大,你眼睛是不是进沙子了!」

陆璟行接过手帕,小心翼翼折好,塞进怀里,唇角微微勾着,「这是定情信物吗?」

我歪着头,疑惑看着他「不……」

[算柠柠还有点良心,我收下了,谢谢」他自顾自的说道,俊魅孤傲的脸庞,冬夜寒星的瞳眸,冰冷明澈中略带柔情的眼神,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贵族骄傲气息。

「啊,不是」我心里嘀咕,战神陆璟行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哦,刚刚那手帕也不是我的,彩月送的。

我回过头,见彩月在十米外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她听不清我和陆璟行在说什么? 她无措掰着手指,看我的目光像担忧自己的小白兔被大灰狼吃掉。

我是小白兔,陆璟行是大灰狼!

应该是这样的吧!彩月常常说我是小奶狗,陆璟行是小狼狗

此时此刻,陆璟行目光灼热的盯着我,[柠柠,跟我说话时,专心点!」

我摸摸后脑勺,感觉自己的情商不够用了,有些尴尬,也不明白陆璟行为什么 第一次见我表现的这么特别!

「那个,天帝交待我的工作还没做,我先告辞了!」

「战神大人,帕子是彩月送我的,你喜欢留着就留着吧!」

大不了,我回去哄哄彩月,我是这样想着,转身就走。

徒留陆璟行一脸错愕地留在原地,神色难看,嫌弃的把帕子从胸口的衣服扯出来,怔怔的看着我的背影。

帕子欲哭无泪OS:刚刚小心翼翼折好宝贝的放在胸口,现在粗鲁的把我扯出来丢到一旁,这一会的功夫,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帕子:呵,男人。

5.

我见彩月还在原地发呆,「彩月,我送你回去吧!」

她眼眶红红的看着我,眼眸里的光微微暗淡了些。

[你,司柠……」彩月委屈巴巴的望着我,欲言又止。

「彩月,我不是故意把你的帕子送给

战神大人的,可是战神大人……」

我以为彩月介意这件事,这个月相处中,

我已然把彩月当成了好兄弟。

兄弟的情绪我还是在乎的!

从前养我的爷爷说过,我的情丝被狗叼走了,很可能找不到真爱!

我认为爷爷纯属愚弄我,我聪明伶俐,风度翩翩怎么会没人爱呢?

我是有情丝的,狗又不吃情丝!

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发现那个狗是陆璟行,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司柠,你……是不是」彩月吸了一口

气,擦掉眼角的泪,鼓足勇气,

[你是不断袖?」

我大惊失色,这什么虎狼之词?我女的!

「彩月仙女,我跟你说过的,我是女子

哦!」

彩月吸了吸鼻子,眼神略有缓和,「我不信,除非你脱裤子给我看!」

6.

最后,我为保护女人的尊严,还是没在彩月面前脱裤子以证清白。

当晚,陆璟行把我堵在墙角,眉眼流露出层层伤感,「柠柠,你为什么收别人的给的定情信物?」

他拿着白天彩月送我,我又送他的帕子控诉我,眸光中丝丝缕缕满是失望。

「不是,你有病就去治,我不是医生,三更半夜找我干嘛!」

我本来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他突然叫起来,语气有些恼怒。

我用双手强行撑开眼皮,哀怨地望着这位有病的战神大人。

陆璟行强行塞给我一块玉佩,满怀期待的望着我,「这是我刚刚雕刻好的玉佩,好看不,收下我的定情信物,好不好……」

说着说着,他低下头,抚摸着我的手指,「你也给我绣一块帕子,当定情信物送给我好不好?我看到别的男神仙有,帕子上绣了鸳鸯……」

月光下,他耳朵微微泛红,脸上也染上几分红晕。

一抬眸,发现我站着睡着了。

「柠柠,你醒醒,你答应绣一帕子给我,好不好……」

陆璟行语气恳切的在我耳边一遍遍请求着,语气卑微极了。

我沉浸在睡眠中,梦见自己捡到了十万块。

梦中的我开心得嘴角都咧到耳朵根。

突然听见了陆璟行的话,「柠柠,你醒醒, 答应绣一块帕子给我,好不好?」

我悠悠的睁开眼,啧了一声,嘈,打扰我美梦了。

「可以绣,但有条件,我要2万块手工费。」

陆璟行有些不解,「定情信物还要钱吗?可帕子可不可以不要钱,送给我当定情信物好不好,我可以另外每个月给你五十万零花钱。」

我掏了掏耳朵,「你再说一遍」,神识恢复清明了些。

我感觉黑暗中有双眼睛盯着我和陆璟行,觉睡不下去了,有脏东西进来了,周围阴森森,有些毛骨悚然。

陆璟行还沉浸在自我世界中,所有的注意力在我身上,完全没察觉到危险来临。

7.

「啧」我警惕环顾四周,黑暗中与那双

眼睛对视了一眼。

我心头一惊,踮起脚尖,搂着陆璟行

的脖子,故作亲密,把脸埋进他的脖颈

处,「战神大人,我们遇到危险了!」

陆璟行身体紧绷,脸上泛起一抹通红,

又被羞愧占拒,结结巴巴,道

「对…不住,我刚才…没保护…好你」

陆璟行把我护在身后,掏出一个鹅蛋大的夜明珠。

钞能力照亮了黑暗,光芒一下子亮瞎了我的眼!

好大颗夜明珠,抢过来能卖多少钱?

陆璟行察觉到我的目光,嘴角忍不住翘起浅浅的弧度,「喜欢?那当我媳妇,我送你!」

我装作「毫不在意金钱的」清高模样,「想得美,不就一颗夜明珠吗?还想我卖身!」

「不是卖身,]陆璟行纠正,「是名媒正取」

晚间的风有些凉,陆璟行把身上的外袍脱披在我身上,把夜明珠塞到我手上,「送给你。」

他含情脉脉望着我,夜明珠的光照亮他俊朗的面庞,

「柠柠,希望你每天对我的喜欢多一点点。」

我有些惊讶,看着手里的夜明珠,[精神不正常的战神大人真帅!要是一直不正常就好了!」

话音刚落,我懊恼地捂住了嘴,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呢?

陆璟行愣住了,仿佛被电流贯穿全身,瞳孔放大,回眸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

我狗腿赔笑道战神大人,「误会误会,你听我狡辩!」

8.

「噗」隐藏于黑暗中的人忍不住嗤笑一声。

我拿着夜明珠照亮那人的脸庞,是他!他来找我了!

我有些欢喜。

他化形了,一只我曾经养过的大鹏鸟,取名小乌鸦,哦,是我给他取的绰号。

「Hi,好久不见,小乌鸦。」

“小乌鸦”对我笑了笑,从床底爬出来。

他背对着我整理了一下衣容,转过身来眼中含笑,「小柠柠,我回来娶你了!」

陆璟行脸瞬间黑如窝底,恨不得把“小乌鸦”砍成180段!

剑出鞘那一瞬,我急忙飞过去把陆璟行扑倒在地板上,死死按住他拿剑的手!

陆璟行的世界受伤了,委屈巴巴,「柠柠,他是谁,为什么深夜藏在你的床底?」

我把陆璟行压在身下,「你别激动,他是我的宠物 ,是一只小鸟。」

「可是他化人形,还是公的!我要把他赶出天界,可以吗?」

陆璟行得寸进尺跟我提要求。

「战神大人,你别闹!」我无情拒绝。

无他,“小乌鸦”对我很重要。

在我眼里,“小乌鸦”是我的宠物,我是他的主人,我要罩着他一辈子。

“小乌鸦”本名叫许涯,真身是一只幼年期的大鹏鸟。

许涯是我以前在凡间书院读书时认识的。那年我七岁,书院中有很多有钱家的小少爷小姐,我是最穷的那个。

别人家都是住有花园的大豪宅,我家是住茅草屋的。

那个时候我一度怀疑,我是靠后台进入书院的!

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我要成绩没成绩,要钱没钱,竟然有幸和一堆富家公子小姐一起上学。

在书院中,我穷的是那么令人瞩目!

我真的不是靠后台进去的吗?我曾一度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捉弄我?

为什么世界上有钱人那么多?不多我一个呢?

那些小少爷小姐每天都抱着自家的宠物在我面前炫耀,有抱着狸花猫的,小白兔的,小金鱼,鹦鹉,小狗的……

我那时实在穷的叮当响,默默向上天祈愿,信女愿瘦十斤,祈求上天赐给我一个宠物。

我朝天拜了三拜,果然天上掉下来了一只许涯!

那天是冬至,大雪纷飞,许涯冻僵了,他的羽毛都要结冰了。

我救了他,要求他当自己的宠物。

我一直认为我救了一只乌鸦,因为夫子说过,大鹏是神鸟,是在神话故事中的。

许涯被我救醒后,绝望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羽毛变白?

我笑的前仰后合,敢情这傻鸟是因为想要利用雪把羽毛染白,差点把命贴进去的。

许涯的心思被我看穿后有一瞬的尴尬,他那时还没化形,小小的一只鸟,哭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许涯告诉我他失恋了,他喜欢一个小白鸟,小白鸟说他太黑了,因为他羽毛是黑色的!

9.

陆璟行躺在地上呼吸急促,身体微微

颤抖,表情哀伤,「渣女,睡了就不负责了?」

我像听到惊天的大新闻, 士不可杀,亦不可辱,我捋起袖子,露出洁白的藕臂,上面有一颗红色的守官砂。

「饭可以乱吃,觉不可乱睡!」

许涯紧走几步,来到我面前,蹲在我旁边,唇瓣附在我耳边 ,「柠柠宝贝,可不可以别在外人面前叫我小乌鸦,我好丢脸的。」

「我是神鸟大鹏,求求柠柠叫我名字许涯好不好?」

陆璟行还被我按在地上,我双腿膝盖压在他的腰上,他拿着仙剑的手被我死死攥住按在地上。

「柠柠,你记不记得你十二岁那年,带了一个男孩回家,你那时跟你同学说,我是你未来夫君。」

「十二岁,我干过这么牛逼的事吗?」

我拐了天界战神回家作郎君,不可能!我摇头否认。

陆璟行耳尖羞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眶发红,「负心女,你还不承认?」

许涯盯着陆璟行的脸看了好久,捂住心口,痛心疾首。

我察觉许涯情绪不对,「你们之前认识?发展过一段虐恋情深?」

我调侃他。

许涯感觉自己的小鸟心碎了,吸了吸鼻子,扑过来抱住我,「他,陆璟行怎么 能够比我长得还好看!太气人了!」

我怔住了,勾唇笑,「难道你当年喜欢的小白鸟喜欢陆璟行?你吃醋了?」

许涯眸光不可置信看了我一眼,「小白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现在对她一点兴趣都没!」

「我喜欢你,柠柠,我努力修成人形就是为了跟你在一起的。」

陆璟行挣扎着起身,一脚踹向许涯。

「臭鸟,离我未婚妻远点。」

许涯被踹出门外,门上留下一个洞。

我也因为惯力被动飞出一米外,屈股朝下,“砰”我重重摔在地上.「嘶,好痛,屁股开花了!]

陆璟行慌了,赶忙过来扶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刚刚陆璟行被我强行压在身下,他不知发什么疯突然使神力挣扎着,给许涯一个飞脚。

我看许涯像抛物线一样飞出去,我拉了他一把,没拉住,然后就这样了!

我生气了,一把拍开陆璟行要扶我的手,双手撑地站起身,看着破损的门,不知哪来的勇气。

「陆璟行,你知道司命殿的门多贵吗?」「你知道,天帝有多黑吗?一套工作服要2万,毁坏他一道门,他还不讹我个上百万!」

「你知道我有多穷吗?」

陆璟行扑通一下跪下了!

我居高临下,指着他的鼻子,「赶紧赔钱,你自个去跟天帝解释清楚!」

「还有半夜打扰我睡觉,你知道我白天工作多累吗?天帝这黑心的资本家恨不得我每天工作13个小时,一看工资3500」

「……」

我小嘴叭叭的说过不停,可能是太激动了,司命殿的门要100万的话,我得工作多少年啊!

不吃不喝也要工作过几十年,天帝还放高利贷,借100万还250万。

陆璟行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被我训斥得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用手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怒火更甚,「陆璟行,认错没用,赔钱吧」

「别说了,媳妇刚刚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口渴了吧!喝口水。」

堂堂天界战神,在战场杀魔族有多英勇无敌,此刻在我面前就有多卑微.。

他小心翼翼跪着讨好我,[媳妇喝口水歇歇,别累坏了, 门的钱我赔就是。」

我得到满意的答复 ,听陆璟行的话乖乖去喝水。

讲了半天,口还真有点干!

不料,一转头,看见了天帝!

对,你没听错,是天帝!

我这回冷静下来,僵硬地笑,

「天帝陛下,您来多久了,怎么不通知

我一声,让我提前给您泡好茶招待您。」

天帝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低低的感慨一句,「天呐,司命星君比我家母老虎还要凶,之前我还觉得她是个脾气好的姑娘。」

天帝的声音不大, 我还是听到了。

我有一些尴尬,陆璟行还在我身后跪着。

天帝眸光晦涩打量「这位往日他都要礼让三分的」战神,冲我笑了笑。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天帝的笑容有些狗腿,甚至带点讨好的意味!

应该是错觉吧!天帝怎么会狗腿呢?

又见天帝有些虚的低下头,喃喃道,

「战神陆璟行平日喜欢指我鼻子骂,每次

我都觉得受委屈了,但今天一看,司命星君不仅指着战神鼻子骂,还让战神跪,我受的这点委屈算什么?」

天帝的声音低若蚊蝇,我天生耳力惊人,还是听到了,我嘴角抽搐,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

我希望自己此刻出现了幻觉!

天帝是刚来不久吗?还是说从我指着战神控诉天帝是个黑心资本家时,他就到了?

「天帝,这么晚了,你老人家怎么往我

司命殿来了?」我关心天帝。

「有什么工作你明天派人来吩咐给我也是一样的,可别累坏身体。」

天帝这时才回过神来,对着我傻笑,

「打扰了,我晚上……半夜被天后踢下床,不是,我……半夜睡不着,在天庭散心,刚好路过了司命殿,不用管我。」

[打扰了,你们继续!」

天帝像被机器人附身, 迈着机械的步伐转身想走,又像想起什么大事,一拍脑门,从袖子中抽出8万块,「之前工作服……不是,这是我个人奖励你的……奖金,你工作辛苦了!」

我受宠若惊接过这笔钱,嘴巴张的大大的,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

天帝又无比慈祥,贴心地对我说,

[门的钱不用赔了,都是意外,我明天叫工人来修就好,啊,……我说错了,明天,我叫人购一扇新的门换上。」

我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谁能告诉这是天帝吗?一个人的变化咋就那么快呢?

天帝学过七十二变吗?

我这么想,也这么问天帝了,「陛下,你确定,今晚的你不是别人假冒的吗?还是受人胁迫了?谁那么大能耐?」

陆璟行给我倒了一杯水, 就看到我自己扇自己巴掌那一幕。

他心疼抚上我的脸「媳妇,疼不疼啊?」

天帝讨好地对我和陆璟行笑,[呵呵,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编辑于 2024-01-31 14:54

和我死对头很多年的仙君,被我抓住机会搞下凡了。




浮游抱着一堆仙史文献就往我面前的桌子上一放。边整理边问:「你不去堕仙台看看吗?」


我低头擦拭着手里的弓,兴致缺缺,「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已经看了多少次上仙从堕仙台跳下去,你还不腻?」


浮游停下手上的动作,表情有些激动,「不一样啊。这次是仙君,仙君,溯奉仙君!这可是从来没有做错过事且行为最规矩的溯奉仙君啊!」


从来没有做错过事?


我只觉得好笑:「所以他这次做了很大的错事。」


我接着补充道:「我们一向和溯奉那边是对头,你可不要有什么惋惜的想法。」


浮游立刻摇头:「没有,没有。」


然后又继续整理,灵力也不用。没过一会,她又停下,冲我笑:「不过这次,莲灯,你可真厉害,抓住了溯奉的错。那溯奉恐怕没个八百一千年的,都回不来。」


我完全把弓擦干净了,才回浮游一句,「有时候,有些机会是要自己主动创造出来的。」


「什么意思?」


浮游听不明白。


我笑了笑,并不打算告诉她。


但我还是去了堕仙台,去之前,我还专门换了一套新衣服。


堕神台上,溯奉仙君临风而立,衣带飞扬,身姿卓尔不凡。


周围有不少上仙感叹。


溯奉身边的小仙看到我笑意盈盈的走过来的时候,握紧拳头,青筋暴起,恨不得将人砸个稀碎。


我毫不在意,只在路过对方面前的时候,笑到:「这么看着我,是我把你情郎搞死了吗?」


我知道我张嘴容易让一些和我不对付的上仙气得牙痒痒。


那位被刺激到的小仙直接不顾我的身份,握拳就冲,却被我轻飘飘的就化解了她带着灵力的拳风。然后还送给了对方两个字「蠢货。」


「再不回头,你的溯奉仙君最后一面,就看不到了。」


小仙立刻回头,时间要到了。


只是那当事人看着这边的情况,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冷静。一个字也没有说,只不过他在跃下堕仙台的时候,最后一眼落在了不远处的我身上。


本以为会在溯奉脸上看到不一样的神情,结果溯奉还是平日里的死样子,我瞬间没了几分兴趣。


至于剩下的我叫不出名字的小仙,我更没兴趣,流光一闪,就没了人影。


刚一回来,浮游就气鼓鼓的看着我,眼神在说:莲灯,你背叛了我!


我知道什么事,但还是会逗一下浮游,「怎么了?」


「你去看溯奉了,还不告诉我。我和你说的时候,你明明是不想去的,结果又背着我自己偷偷跑去了!」




于是,我拍了一下浮游的肩膀,语气温和:「浮游,我是为你好。」


浮游不太相信,询问原因。


我笑:「我去是为了看笑话,溯奉身边的那几个人在,你想想对方人高马大的,一拳下来你能挨住啊。」


浮游好久以前和溯奉身边的那个小仙是打过架的,深知那人就是个莽汉。她想了想,对我的话,信了七八分。


浮游真好骗,我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后面我去见林瑛的时候,林瑛正在一棵老梅树下转着手里的方块,手边桌子上还放着几枚贝壳一类的东西。


仙域一直都是四季如春,唯有林瑛这里,冰天雪地,一片白色。


我已经很久没来了,上一次来的时候是两百年前。


林瑛看向我,意味不明的指向道:「得愿了。」


我无奈摊手,似嘲笑又似感慨:「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容易,看来啊,无论是凡人还是仙君,都逃脱不掉感情这一枷锁!」


浮游在一旁听不明白,眼睛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瞟,满头云雾。


我注意了她一眼,只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


只是,那溯奉毕竟是仙帝的儿子,是仙域不管什么身份的上仙明面上都得喊上一句的「溯奉仙君」!


仙帝自然知道了溯奉这次被贬下堕仙台的原因和我有关,事实上,除了我,大概也不会再有人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溯奉犯错。


然而论资排辈,身为仙域之主的仙帝却是比我还生生低了几辈,我知道他就是心中再有几番感慨,也不能强说硬说。


一日,仙帝召见我,语重心长的说了很多,言语中的无奈颇多,他是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看不惯溯奉,无非是我爱惯了这几万年的自由,却被能拴住任何人的姻缘树栓住了。


姻缘树上,代表着那溯奉和我的两根红色的四线缠绕如麻,密不可分。


当我找到月老讨要说法时,月老亦诚惶诚恐,只道:「天命不可违,天命不可违啊!」


然而在溯奉下凡一百二十年后,我也该下去历练了。


仙域的上仙若想永存与进步,就必须下凡历练,经历多种劫难,方可蜕变,而化北溟鱼!


下凡前一晚,我去找林瑛聊了会。


林瑛握了一把白雪,没敢说,已经追了莲灯四千年的仙域战神敖崭也下凡了,而且,她有预感,这三个人绝对会遇上!


三月的皇城,热闹的街道中,桃花与梨花相继开放,粉白交映,灿如朝霞,一片春意盎然。


大家或许早就忘了前年被攻破的星子城,满城的血与雪交杂,红白一片。


那一战,代价很大。


幽郡敖家。


屋子里暖洋洋的,熏香弥漫,带着一点点甜腻味。布置的也是上佳,檀木案几上,白玉瓶中,一枝梅花开得正鲜。落地雕花窗正对着院子里的老梅树,轻纱拂窗垂地,琉璃链叮叮作响。


我正跪在案几前烹茶。


案几上的烛火灯照在我的脸上。


敖崭捏着白玉杯,一双眼睛狠厉若寒星,他盯着烹茶的我,却是突然不经意的笑了一声。


「昨日里听说,你一晚上没睡,一直忙着占星的事?」


我用碾钵碾碎茶饼的手小幅度颤了下,在箩筛选出粗细适中的茶颗粒时,笑得冷静:「公子下次还是不要道听途说了。」


敖崭摩擦着白玉杯口,神色不明,一身黑衣,如屋外的暴风雪般凛冽。


他微微垂眸,「莲灯,你知道的,不要骗我!」


语气带了三分狠戾。


我抬脸看向雕花窗外:「那毕竟……曾是我们待过三年的地方……」


敖崭捏着杯子的手陡然用力,白玉杯子在他手里炸裂开来,滚烫的茶水溅了满手。


他却好似没有感觉到。


我的目光落在案几上不甚溅到的几滴水珠上。


忽然,敖崭叹了一口气,放下杯子碎片,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拇指在下唇上摩擦,似有些怀念道:「我还是喜欢你四年前刚来敖家的时候,无依无靠,有些小计谋却很听话。」


我被迫微仰着脸,冷眼看他:「我也很喜欢那个时候的莲灯,十四岁就让她看到了自家的偏心与偏见,敖家的制度与残忍,以及自己的弱小与没用!」


也许是我的话中含意,不知怎的触碰到了敖崭心里深处的不可名状,他松开手,深深看了一眼我。


屋里烛光打出的阴影为他整张脸增添了说不出的神秘色彩。


自莲灯完成任务从栖霞阁回来后,敖崭就感觉到莲灯有了变化,很大的、隐藏的变化。


他离开屋子的时候,表情是明显的不悦。


我伸手用指腹拭去了那几滴溅到桌面上的水珠,表情平淡冷漠。


星子城被攻破的事情,敖崭全盘压了下来,不让任何人向我透露一点风声。


星子城是最北边的一座城池,因为地势高,而靠近天际,靠近神仙,短暂的夏季夜晚,可以看到很多星星,因此得名。


而和幽郡宿怨已久的栖霞阁正是星子城土生土长的江湖势力。


而敖崭培养我多年,就是在培养一把插向栖霞阁的刀,事实上,他的这把刀的确足够锋利,不仅扰乱了栖霞阁阁主的心,也让他为此丧命!


三月中旬,正是金榜题名时,皇城也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而这次的入闱也将激起这个国家的动荡,皇子渐渐成年,急须幕下宾,大展身手,赢得天子青睐!

发布于 2024-01-02 0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