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细雨中呼喊》——生命的回忆
《在细雨中呼喊》是一本关于记忆的书,是余华发表于1991年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它的结构来自于时间的感受,确切地说是对已知时间的感受,也就是记忆中的时间。
这本书试图表达人们在面对过去时,比面对未来更有信心。因为未来充满了冒险,充满了不可战胜的神秘,只有当这些结束以后,惊奇和恐惧也就转化成了幽默和甜蜜。这就是人们为什么如此热爱回忆的理由,如同流动的河水,在不同民族的不同语言里永久而宽广地荡漾着,支撑着我们的生活和阅读。
初读这本书,会感觉全书的情节内容过于零碎,很难以一个规整的时间轴来回忆、了解。但仔细想来,这种写法又的确符合作者的写作初心,因为这是一本关于记忆的书,甚至可以说是对自己童年回忆的一种自述。
而记忆本身就是零碎的,于任何人都是这样,很少有人可以完整地、有逻辑地将自己的童年轶事委婉道来,大多是关联性并不太高的回忆。可这乃是回忆,是对童年尚存记忆的回忆,本身就是这样的零散,约莫记得一些人、一些事,仅此而已。
在阅读的过程中,我们能够从通俗的文字中感受到余华对于生命诞生、成长挣扎以及生命的毁灭这一动态过程,他的文字将那一时代的生命展现的淋漓尽致。对死亡的露骨性描写、对人性内心的深层探讨、对生命勃发的冷漠相待,让人在种种具象面前感受生命的悲剧。
之所以谈其为悲剧,是因为小说所渲染的本就是一种凝重的生命意象,而正是这些沉甸甸的意象构筑起来的全文构造,才真正烘托出了这部小说的深层含义。意象寄托着小说的主旨,是小说传达给读者思考理解的介质,唯有理解这些意象,理解小说中的人以及发生的事,才能够明白余华想要表达的情感。
无疑,《咋细雨中呼喊》表层呈现出来的是少年成长过程中所经历的那些绝望、孤独、忧伤,除此之外,借助少年所处的社会环境及家庭背景,反衬出了那个年代底层人物的命运,从而反思人类生存过程中的普遍状况。
书中的每一章都叙述着不同的情节内容,但是共同点是,都在渲染一种悲怆的氛围,而少年亦或是那个时代的普遍状况,又的确是如此:悲惨,绝望。
小说中的我,经历了亲情、友情、爱情的三重打击,成长过程中伴随着各种各样的伤感,人生是悲怆又漫长的,快乐却永远那么短暂。而主人公身边的人,似乎也不太好。破烂不堪的家庭,贪财好色的不孝父亲,不讲理的兄弟,软弱的母亲。再就是脆弱的友情,时常让人陷入到孤独当中,被诬陷的痛与绝望,老师的严惩,童年的零碎。养父家庭同样情况堪忧,最后还是落回到一个人的生活。
文中介绍了很多与其相关的亲人、朋友、老师,可他们的生活,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在那个知识欠缺的落后时代,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方式甚至都难以让人理解,这也似乎预示着个人在时间成长过程中必然会经历的状况。
而透过那些相关联的人物和情节,作者从中织起了一张巨细的叙事网,丰富的情节、个性化的人物、庞杂的结构,都使得这部作品充满了无限的思考性和张力。蕴含在作品中若隐若现的多个主题,共同构筑起了一个复杂的主旨空间,给予人们自由想象的余地。
话又说回来,那作者在细雨中呼喊,到底为什么要呼喊呢?呼喊的又是什么事情呢?
或许又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